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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有好事发生

第74章有好事发生

钟濯退堂后立刻叫来了刑房的两个吏员,命他们将现在羁押在狱房里的地痞混混全部登记造册,同时整理过去一年内白马县境内的混混闹事案件,按照人员、案件类型、伤亡程度、处理惩罚整理成册,另外派出几人去各乡各镇查访县内各处不曾上报到县衙但在乡里臭名昭著的恶棍,同样按照查访到的内容整理成册。

钟濯立在堂中,压着烧了一天的心头火,沉着脸色吩咐完,两个吏员在下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这两人听来,钟濯这番话说出来,要在县内搞大清查的意图是很明显了,但这个新来的知县年纪轻轻,到任以来先是救了那个嵇赖子,接着又很甘之如饴地接受了县内富户的攀附和赠礼,遣衙内众人办事时也都有商有量,就连今日上午工房的人出了那种纰漏,吴县丞回护了几句,也不痛不痒地揭过了。

时至今日,衙署内众人对这个新来的县官,最初的畏惧与忐忑已是消散了大半。

如今刑房的吏员听他打算清查县内地痞混混,看着他略显文弱的书生身板,即便动了怒也总带着转圜余地的神情,却是想不到这个处处透出心慈手软的年轻县官要怎么镇压白马县里败坏的风气。

两个吏员领了命,其中一个道:“大人,以往的案犯和正被看押在牢中的犯人都好办,但要是到三镇四乡去查访不曾报到县衙的混混,恐怕得费些时候。”

钟濯蹙眉道:“此名录无需尽善尽美、完整无差。各乡镇都有亭长、里正,你二人携令暗访,只需收集三镇四乡官府未查的大奸大恶之辈即可。两日内将旧犯、现押及未查的恶棍名录提呈予本官。”

那吏员应了声“是”,又忍不住问道:“不知大人要这名录有何用途?”

仅有名录当然是无法查办这些人的,事实上即便钟濯严格依照大韶条例无一错漏地查办了这些人,也未见得此地恶棍恃凶作乱的情况就会好转。

从下午提审第一个犯人到现在召见这两个吏员的这短短时间内,钟濯心中已经转过了许多的念头——惩治恶棍成名的官员在史书上不是没有,薛元贵、谢子澄等名留青史的官员在此一事上为后世官员留下许多经验,杖杀曝尸、炙减点青[1]的酷刑当然能起到极好的威慑作用,但钟濯又明确地感到,若要从根本处改变一地民风,仅仅用酷刑镇压杀鸡儆猴是不够的。

吏员问他要这名录有何用,这名录的用处可就大得很了。

但钟濯此刻不欲细说,故作高深地冷笑了一下,反问道:“你去问问户房的刘老三,每十年便要清查一次县内的户籍、丁口与土地,又有什么用途?”

户房那么干当然是为了税赋徭役,但这白马县恶棍录能换钱换粮么?那吏员听了个一头雾水。

不过钟濯此时懒得解释的态度倒是听得一清二楚,他便也不再自讨没趣,低头笑着奉承了一句:“小的没啥见识,只听大人怎么吩咐小的便怎么做!大人英明!”

钟濯看着那吏员,想到一个月前还在京中与方子城、李承江他们谈天说地,一句话丢出去多多少少总能听见点回响。偶尔有心卖弄便绕着弯儿说话,也总有人能听见其中真意,再绕着弯儿地回过来。

如今这样,倒真是有些寂寞。

县衙后头隔一个巷子,有一个颇为幽僻的小园子,钟濯到任没几天,余四便领着他来走了一遭,在“幽篁居”挂牌下悄悄同他咬耳朵:“这是前任知县老爷留下来的。”

竟然还有东西留给他了,钟濯轻啧了一声,心道这可真是不容易。

钟濯到任的时候县衙内宅灶膛冷清、空空如也,里里外外除了一床旧褥子,便只有博物架上留下的几个灰印子。那位大人苦心经营了三年的这座园子他没法打包带走,便送个顺水人情,算是袭给了钟濯。

钟濯自幼对园林造景无甚兴趣,便是偶尔闯进姚家的毓园,也只因他射弹弓时唯独喜欢用毓园云池里的雪白光滑的卵石罢了。再加之这位大人对造园实在毫无心得,钟濯生在江南,见过毓园又见过青芷园,这个生搬硬造的小园子在他眼里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但想是这么想,心绪烦躁无处可去时,这个幽篁居却也不失为一个去处。

这夜钟濯去那园子里散了会儿心,回来时见到一个青灰的人影背对着自己静静站在那里。

院中月色清皎如水。钟濯怔在门口,恍恍然似是见了故人。

一个闪神,上前一步,嘴唇微微一动,那个名字差些便要冲口而出——总算那人及时转过身来。

是嵇朔。

钟濯怔了一怔,心里有些尴尬又有些失望:平时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看着回过身来的嵇朔,他真的,挺想那个临走都不来见一面,只叫人送来一封信和一张弓的,他的状元郎的。

也就伤春悲秋了那么一刹那,钟濯边在心中叹息边走上前去:“嵇公子深夜前来,有事?”

嵇朔见了他也没有行礼,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过去,开门见山地笑道:“有好事。”

“什么好事?”

嵇朔道:“大人昨日所说垦荒之策,或有一人能助你。”

钟濯闻言眼睛一亮,边将他往自己屋里带,边追问道:“你是说从黄河引水,有人能助我?”

嵇朔笑着点头。

钟濯嫌他卖关子,又不想显得急躁,只好按捺住,关上门来各给两人倒上茶,方坐下来问道:“是谁?”

嵇朔道:“此人名叫沈驯,家在芦乡,父辈祖辈均事河工,父亲沈玉山是滑州有名的工匠,两年前河东镇黄河溃决后,便是由他主持修复的河东镇黄河堤坝。”

“但这沈玉山,去年便已去世了。”钟濯接口说道,嵇朔一提,他便想起宋谊在信中提到过此人——滑州治河一事,此人最可倚赖。宋谊论及沈玉山的死,字里行间也都是遗憾。

嵇朔没想到钟濯竟然知道沈玉山,不由得有些惊讶。

“不错,但他的儿子还活着。”嵇朔道,“沈驯虽不曾参与治河工事,但亦是县内有名的工匠。我今日去见过他。从黄河直接引水灌地一事,虽有溃决之险,但并非不可行。”

钟濯听了这消息,心中自然十分高兴,只是事情与黄河相关,总要更谨慎些:“此人便在芦乡么?我要与他当面详谈。”

嵇朔看着钟濯,苦笑道:“此人如今不在芦乡,而在县衙牢房之中。”

*

夏初时节,日头虽不显毒辣,然而策马在道上走得久了,总还是有些晒。

宋谊身边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一角,从里头传出一道分不清有几分戏弄几分正经的青年男子的声音。

“宋大人,不如上车来与我同坐,免得出门一趟,宋相公怨我公报私仇,叫他的亲侄儿风吹雨淋、饱受虐待。”

宋谊朝他微微低了低头,微笑道:“大人说笑,卑职岂敢僭越。”

宋谊边说边在心里头苦笑,他叔父在朝中今天同这个吵,明天同那个吵,旁人都以为丞相的亲侄儿那是镀了金插了翅膀要直上青云,只有宋谊才知道宋丞相的侄子实在并不好当的。

——尤其是碰上这个斤斤计较的上司时。

宋谊那日在卞则秋那头碰了一鼻子灰,回去问他叔父最近在朝中是否与大理寺少卿起过什么争执。

宋谌说每天跟他吵架的人实在太多了,政事堂的几个都顾不过来,大理寺少卿是哪个?

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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