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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朝廷大员们上朝时都聊了啥

第12章朝廷大员们上朝时都聊了啥

宋相是北朝最后一个状元。

显宗皇帝在集英殿钦点这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为状元那年,他刚满十七,随后羌无军越过燕山攻占梁州,皇帝被俘,北朝便亡了。

乱世造英雄,说的便是像当今圣上和宋相这样的人物。

韶国子民少有没听过宋谌名号的,一来这位宋丞相“艳名在外”。少年时曾有好事之徒搞了个“大韶十艳”的推选,当时年方十六的宋谌竟艳压各大妓馆青楼的花魁娘子,位列榜首,得了个“大韶第一艳”的诨号,那时宋谌骨子里还存一些乖张浮浪,闻讯提笔草就赋文一篇,应和此事,竟就闹得京中纸贵,只不过自他拜相后,执事作风颇为方正冷肃,这诨名才渐渐被人忘在脑后。

二来,那纷乱动荡的十余年间,宋谌行事果决,南下追随淮王赵岱,立下汗马功劳,复国后恰逢新帝意欲推行新政,擢升了许多年轻官员担任要职,乘着这股东风,宋谌而立之年便拜了相位——大韶立国数百年,这么年轻的还是头一个。

此刻站在钟濯跟前的就是这么一个传奇人物。

钟濯也是第一次见宋谌。他站在宋谊身边,趁叔侄对话时,对宋谌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满心想的都是这宋相大概果真得过老天青眼,才会生得如此得天独厚——便是那身一板一眼的朝服,叫他一穿,也透出股俊逸的风流意态来。

只可惜啊,钟濯在心中轻叹,气质却过于疏离冷清了,像一枚捂不热的冷玉。

这厢钟濯靠着这一眼又一眼的打探,暗中品评着这位当年的“天下第一艳”,品来品去,最终转头往旁边宋谊身上看了一眼,只见雨后春阳之下,宋谊身姿清举若亭亭春柳,面上含着微微笑意,眸中宛如有春风与湖波,当下竟就看得钟濯心口莫名一窒——到底还是宋谊好。

——这天下还能有谁比他好么?

钟濯对着这两位神仙人物神游天外,不知那二人将话带到哪里,宋谌忽然转眸望向他,问道:“你便是今年的新晋贡士钟濯?”

钟濯忙答:“是,学生是永固郡试子钟濯。”钟濯身为末流贡士,蔡熙何以认得他尚不知道,怎么现在连宋谌都好像听说过他似的,心里不免有些惴惴。

宋谌笑道:“今日在朝中听了个笑话,与你有关。”

“……”

钟濯头皮登时一紧——果然。

宋谊看了他一眼,在旁笑问:“不知是什么笑话?”

宋谌道:“坊间不知何处起的谣言,说今年的新贡士中,有一位已同我们家订了婚约。”

宋谊“哦?”了一声,长眉微微一挑,看过来。

钟濯:“……”

果然是天下大定、承平日久了,京中的百姓和官员们吃饱了没事干,对此类八卦的热情直如雨后春笋,稍有一点雨露滋养,便疯了一般地长起来。

宋谌继续道:“竟连陛下也来问我此事真伪。”

钟濯:“……”

——连皇帝也来八卦这种鸡毛蒜皮?

宋谌摇头笑道:“宋家三代内,与你同年不过云溥一人,真不知这谣言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

钟濯干笑着道:“学生倒未曾听说此事……”

至二人目送宋谌进了府,钟濯回头见宋谊淡笑着看他,神色中颇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揶揄之色,一时头皮一阵发麻,倒跟自己果真无中生有红杏出墙了一遭似的。

不过好在钟濯脸面皮三寸厚,且又坚韧似牛革,轻易还破不了。待二人恭送宋相进了府,钟濯便摇着头自在笑道:“此人造谣却不事先

做足功课,谣言一拆就穿,不过平白添段笑料,何苦来哉。”

宋谊眼里漾着一点笑,也似是无奈道:“便也有人专爱生此事端。此谣言在京中不过传了一日,我已平白多了好几位远房姊妹。”

钟濯心念电转,接着这话头,笑着想抖个机灵:“可惜宋兄没有姊妹,否则倒真可成就一段佳话也未可知。”

“佳话?”宋谊闻言眉峰微一挑,看过来,“与你?”

钟濯将扇子一展,笑着忽略了他后半句,举例佐证道:“北朝大兴科举选贤纳士时,不乏此类风流韵事。新近在州桥那边搬演的影戏《笑相逢》,不知宋兄可曾看过?其中故事,那李生与柳小姐,正是化自仁宗年间的进士李知供与相府小姐柳清姒,二人亦是因流言结缘,后成佳侣,岂不与今日之事颇有几分雷同?”

宋谊听着,随后拿眼尾一点光,柳叶垂露、惊鸿一瞥似的看了他一眼,那眼光清凌凌似泛着些幽冷,当即看得钟濯心头一跳面皮一僵,将他在心上人跟前滔滔不绝搬弄过后的得意洋洋看了个烟消云散。

但钟濯又疑心那一点冷乃是自己错觉,因为下一刻宋谊又君子如兰地笑着,还接着他的话调侃:“可惜在下变不出个姊妹来,未能成此一桩‘笑相逢’,确是有些遗憾了。”

钟濯忙道:“哎此类诨话不过随口一提,宋兄如此当真,倒叫我日后不敢同你开玩笑了。”

宋谊便笑一笑,不再续此话题,言归正传地同他交代了朱小五那两样墨宝的后续机宜,请他务必妥为保管,待他此处做好准备再上门相邀。钟濯得了个后续邀约的允诺,一时满心灿烂,满口应好。

又因殿试在即,宋谊便再说了些试子之间互相勉励的客套话,钟濯亦周全有礼地应对了,二人才在相府门前道别。

钟濯沿着金河畔一岸垂柳人家离开相府,觉得天上阳光明媚,地上鸟语花香,心情无比快活——宋会员果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妙人,即使全无半分遐想绮念,光是这般不痛不痒地说上几句闲话,也让他跟吃了几斤蜜糖似的畅快得意。

待行至朱雀门州桥一带,正是时至傍晚夜灯初上,沿街店铺幡旗招展,饭食干脯琳琅满目。钟濯挑了一家小店,拐进去花几十文钱买了几样小吃,包子鸡皮、腰肾鸡碎之类,就着一碟辣萝卜果了腹,待自小店中出来,夜市上已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止。

钟濯走到蜜饯铺子买了两样糖荔枝和金丝党梅,蜜饯包用细麻绳系着拎在手里,便又迈着闲散的步子往东鸡儿巷晃过去。

东西鸡儿巷乃是京中有名的青楼妓馆一条街,是达官贵人、穷酸书生及名妓红倌的聚集之地。钟濯初来京城时曾有一段时间日日流连此地,后因钟老爷断了家中补贴,这销金窟很快掏光他腰袋,才渐渐不来了。

天色已暗了下来,东鸡儿巷上各处灯笼摇曳,却是一片灯火通明。钟濯进去没走几步,便有一个龟奴弯着腰殷勤地上来同他招呼:“这不是钟公子么!可是好久不来了!”

因他初入京时挥金如土毫无节制,在此街巷中还颇有一番名声。只不过用钱砸出来的青楼薄幸名声,倒也没什么可为人称道。

钟濯见他殷勤揽客,稍不注意,下一刻就要把他拉到哪个楼子里,连忙推辞道:“今日来此有要事,改日,改日。”

龟奴又不死心招揽几句,方才堆着笑退了。钟濯拎着两包蜜饯,在东鸡儿巷上这么一路过关斩将,推了好几家凑上前来招揽的龟奴,方才到得玉人楼前。

钟濯立在街中央,眼神玩味地擡头望了望眼前雕栏画栋的脂粉楼阁——朱小五一根肠子通到底,两样打着私印的传家宝送上来,打的什么主意,钟濯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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