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绞刑 - 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 - 去舟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42章绞刑

第142章绞刑

此言一出,高台下议论声潮起,人们交头接耳,群情激愤。

“倡伎?!”

“此女竟是倡伎,怪不得神女降世之后,瘟疫毫无消退之势,反而愈发严重!”

“此女胆大包天,罪无可恕!合该斩首于众,以平神怒!”

“对!杀了她!”

“……”

百姓愤慨之声鼎沸,不绝于耳。殷陈拢在袖中的手猛然捏紧,她瞟向边上的守卫侍从,转眸掠过高台之下的人一张张在凛冽风雪冻得青紫满含着怒意的脸,他们在对她进行宣判。

那些目光森森似刀,叫她浑身骤起一阵无法抑制地战栗。

不久之前,她身着羽衣站在高台之上,在台下希冀的目光中成为了救赎南越人的神女。

今日,她仍站在这座高台之上,她终于看清了他们眼中复杂情绪是愤懑,是怨毒。

是对着她的。

天暗得像是生了一层滑腻的青苔,她面对着高台之下的人,那双总是洋溢着神采的眼眸半垂,身子微微颤动,叫人不知她在想什么。

姜荷擡手打断高台下的议论声,擡手指向身形修如竹屹立雪中的少女,做出一副冠冕堂皇,正义凛然的模样,痛心疾首道:“这半月以来南越瘟疫想必大家有目共睹,作为中宿太守,我心中惶恐难当,而神女布施非但没能让南越瘟疫消散反而让瘟疫几度恶化,我心中生疑,暗中派人调查此女身份,终于查到站在这里女子名唤殷陈,乃是九真殷家倡伎班子之人,为了敛财而冒充神女。

“此女行径惹得天神震怒,降下神罚,导致南越瘟疫非但没能消散,反而日益严重。

“我当时接到此女自荐,只想着能让南越瘟疫消退,却不想此女胆大包天冒充神女,为求得天神谅解,我将在神女殿前对殷陈处以绞刑,庇佑南越渡过此劫。”

绞刑。

那座绞刑架原是为她所准备的,对她处以极刑,以平息神降下的怒火。

这便是姜荷所想出来的平息众怒之法,将瘟疫恶化的罪过推给自己,果真是个全身远害的好法子。

“若杀了我没能将瘟疫好转,太守又当如何?再处死另一个神女吗?”殷陈松开紧捏着手,冷声发问。

她声若飞泉鸣玉,将神女二字咬得极重,让昏暗的天地间清明了一瞬。

高台下也有尚还未被愤怒蒙蔽的人发出了新的疑问,“太守上次告知我们寻到了神女,现在又说此人不是神女?这都是太守一人的说辞,证据何在?”

姜荷神色一僵,他看向高台下的人,那些人密密麻麻,他分不清是何人发出的质问。

这两个问题让台下人从原本的愤怒中脱离出来,情绪变得躁动。

姜荷为平息局势,立刻道:“证据,我自有证据。”

姜荷看向边上侍从,“将人带过来。”

侍从便从殿中带出一个年约花信的女子。

“你可识得此人?”姜荷指着那女子,看向殷陈,问道。

殷陈看向女子全然陌生的面容,摇头道:“不识。”

“看来殷姑子的记性不是很好,那便让我来告诉你,此人便是与你合谋的殷家倡伎班子之人,殷宁。”姜荷说罢,斜眼看向女子。

“闯闯,你这个法子虽好,但自从这件事开始以来我这数日不断经受内心折磨,我们断不可以南越人的性命为戏,钱我们可以慢慢挣,我们虽是倡伎,但切莫为了钱财泯灭了良心。”殷宁向殷陈走近两步,悲声控诉,话语中的矛头直指殷陈。

殷陈站在原地,一双明眸直勾勾盯着女子微微闪躲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哼笑一声,眼中冷冽之意顿生,“我们?想来这位阿姊认错人了,我本不识得你,何来的我们?我也不知殷家何来的殷宁此人。”

“若非殷家人,怎会知道你的乳名?”姜荷语带讽意道。

“难道天下知道我乳名之人都是殷家人不成?那姜太守何以知道闯闯为我的乳名?”殷陈调转目光望向姜荷,淡声反问。

她这番强词夺理的话让姜荷好一番语塞,“你……”

台下也有人颇为赞成殷陈的话,“这人证的确不足以让人信服!”

“一个乳名而已,何以证明二人是同谋?”

姜荷只得斜乜边上瑟缩的殷宁一眼。

殷宁收到暗示,立刻双膝着地,膝行到殷陈身前,她鼻尖冻得通红,声泪俱下,叫人心头泛起酸意,“闯闯,你可以装作不认得我,我只求你不要再错下去了!否则我如何有脸面去见殷家大人?”她边说边伸手攀上殷陈杏色的裙裾,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殷家八十六口人的骨灰就在这高台之上,你忍心看着他们被姜荷挫骨扬灰吗?”

殷陈霍地蹲下凑近女子,冰冷的手指猛然掐向女子纤细的脖颈,“你说甚?”

高台下的百姓听不到二人的交流,只看到殷陈掐上殷宁脖颈,只觉得殷陈被揭穿身份气急败坏,因此对殷陈的指责又多了几分。

殷宁揪紧殷陈的裙摆,眼角渗出晶莹泪水,“你本不是殷家人,殷家人为你付出这许多,你忍心……让他们全数毁在你手上吗?你若老实认了,殷家人尚有生路。”

“你这般摇唇鼓舌颠倒黑白,着实让人不耻。我有何错,为何要认?”殷陈看着殷宁那双眼,她冰冷的手心摸到殷宁颈侧不停鼓动的脉搏,渐渐收紧,冷声道。

殷宁逐渐喘不上来气,她面色已经憋得红到极致,鼻涕眼泪止不住流淌而下,扎挣着从嗓子眼中挤出一句话,“可我也只想活着,我又有何错?”

她被迫高昂着头,下意识擡手捏住殷陈纤细的手腕,灼烫的泪水滑过冰冷的脸颊,滚落到殷陈手背上。

活着。

对呀,她不过是想活着,有何错呢?

殷陈终是心有不忍,倏然松开手。

殷宁得以大口喘息,冷空气猛地灌进口中,她捂着脖子伏在地上咳嗽不止。

殷陈整顿裙裾站起身,再度看向一旁道貌岸然眼角含笑的姜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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