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数十条命债
第150章数十条命债上主菜?沈清都不知道自己今日是第几次抽搐嘴角了。青衣问她可不可以上主菜了,难道她安排了那么多,在那个男人眼里只算的上一个开胃菜?
虽然心里腹诽,但还是对着雷鸣点点头道,“那就快一些,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天就该黑了。”
雷鸣点头离去,龙剑却挤过人群,走到沈清身边,看着她完美的易容,撇了撇嘴道,“疯子!”
他是有耳闻楚岐不待见她,可她这一出手未免太狠了,不过却像极了她的个性。只是不知道毁了将军府,以后她一个没有娘家背景的,又该怎样在燕都城立足。
不过不得不说龙剑想多了,因为沈清压根没想过拿楚家在燕都城立足,她一贯以为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沈清没理会他的矫情,只是朝他扬扬下巴道,“既然你今日这般有空,不如陪我在看一场戏?”
龙剑闷哼一声,没拒绝。
柳晏殊却万分不爽地把龙剑推开,自己站到沈清跟前,端着那张粗犷的脸,朝沈清挤眉弄眼道,“小爷我亲自陪你看,那种摇摆不定的人,就该有多远滚多远。”
实在太违和的画面感,引来沈清一身鸡皮疙瘩,却也没反驳柳晏殊。她以为也可以适当地给龙剑一点刺激,不过她始终认为能震撼到他心灵的刺激,绝对不在她身上。
被挤兑了的龙剑虽然心里别扭不爽,但也没有离开,只是在离沈清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她说的那场戏。
人群逐渐开始散去,这时楚将军府转角的那条巷子里突然跑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直直跑过一路的青菜鸡蛋,摔了好几跤都不在意,依旧倔强地往将军府门口跑去。
突如其来的人,又因为造型特殊,惹来了许多的侧目,许多原本打算散去的人又纷纷驻足。
那妇人终于跑到了将军府门外,然后一屁股坐在将军府的门外,拍着大腿哭喊起来,“楚岐你还我夫君命来,你还我姐姐命来,还有我可怜的的孩子。”
“楚岐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不是人!”
模糊的哭诉,虽然听不算清楚,但也足够知道这是一场背负了人命的哭诉。
恰逢此时送楚岐回去了的青衣从门口出来,不明所以的青衣,马上被门口哭诉的的妇人给抱住了双腿。
“楚岐你别想走,我抓住你了,你还我家人命来。”
青衣明显被妇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稍微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索性就由着她抱着,有些气败地说,“这位,夫人,不知道你突然抱住我是要作何?”
那妇人闻声这才抬头看向青衣,似乎才发现自己抱错了人,赶忙撒开手,尖声哭喊道,“你是谁,楚岐呢,快让他出来。”
青衣被妇人放开,这才微微欠了欠身看着夫人问,“这位夫人找楚将军有什么事?”
“呵,什么事!”那妇人似乎因为青衣的问话情绪更加波动了,双眼瞪大道不可思议的地步,整个人看起来绝望又诡异,原本哭嚷的声音突然就变成了刺耳的奸笑,“哈哈哈,我找他能有什么事,当然是……”
说到这里那妇人突然凑近了青衣,接着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突然又把那张扭曲可怖的脸面向众人,放声笑道,“我来这里当然是来找他讨命债来了,他欠我一家上下数十条性命,今日我要一并向他讨回来。”
“命债?夫人玩笑闹大了,楚将军沙场杀敌确实沾染了不少性命,可两军对阵,死伤再说难免,若是为此寻上门来,夫人未免小题大做了。”青衣倒没被那妇人的模样吓到,倒是条理清晰地为她解说。听得旁人都纷纷觉得她说的在理,同时开始觉得那疯癫妇人肯定是失心疯了,妥妥的是一场小题大做的闹剧。
原本兴致盎然的众人也纷纷打算离开,一场闹剧没什么好看的。
“哈,两军对阵死伤再无数,可怎么也死不了我一家老小数十口性命吧!”那妇人近乎癫狂地喊了一句。
“夫人说一家老小?夫人是说一家老小?”离将军府门口较近的一个人突然惊讶地开口连问了两声。
“是,我一家老小,全没了,全没了!”那妇人突然间又由癫狂变成了悲痛欲绝。
“夫人确定这中间没什么误会吗?”青衣站在将军府的立场上,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那妇人突然推了青衣一把,眼睛喷着火般瞪着青衣,尖利地道,“你说什么,你是想说老婆子我胡说吗?我告诉你我有证据的!”
众人一听连证据都有了,又纷纷驻足,伸长了脖子看过来。
“老夫人有什么冤屈不妨说出来大家伙儿给您评评理,如果属实,我们这些人别的没有,一腔热血倒是不少。”沈清瞅着这厢演的差不多了,于是恰到好处地站了出来。
那妇人难得拿出一个柔和些的眼神看了眼沈清,这才抹了把眼泪,哽咽道,“那好,那老妇人我就与大家说说,也好让所有人知道楚岐是怎样一个人面兽心的恶棍。”
说完,那老妇人的眼神突然缥缈了起来,那浑浊的眼睛里冒着着一丝雾气,看表情像是陷入了回忆。
老妇人回忆须臾时间之后,才长叹了口气说道,“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夫君也是一员武将,跟着一位姓冯的将军在黑水城驻守。我夫君一生刚正,赤胆忠心全给了北朔。可到头来,却也因为他的满腔赤诚,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既是忠肝义胆,为何又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悲惨呢?”有人耐不住性子问了。
“呵,这官场上,结党营私,狼狈为奸的多了,赤胆忠肝要是挡了了不得的人路,还不是除之而后快。”那妇人近乎嘲讽地落着泪道。
“挡了人的路,挡了谁的路?楚将军吗?”又有人问了。
“楚岐?我夫君小小的一个副将自然碍不到她堂堂一个定国大将军的路。”老妇人苦笑一声,脸上的褶子因为这一笑刻得更深。
“既然挡的并非楚将军的路,那你夫君的死与楚将军又有何关系?你这个老婆子怎生说话这般前后矛盾。”
“呵,你小子别急,听老婆子我慢慢说。”那老妇人拿沧桑的眼神瞪视了那开口的小伙子一眼后,又接着陷入回忆,“我夫君与他那忠厚的同僚因为想保一城人的性命,绑了想要弃城的将军,临阵夺权,救了一城人的性命。可也却因为如此,遭到了那将军当时身为监军的老师的嫉恨,最终两人都落的身首异处。可谁知,那监军偷偷刑罚的时候,被我夫君的长子看见了。那监军知道事情败漏,于是上天入地的追杀我夫君的长子……”
“等等,老婆子,你讲的这个我怎么越听越觉着耳熟呢?”有人忍不住出声打断。
“老婆子,你这分明说的是前段时间燕都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叶水城八年前的那桩憾事嘛。”
“对啊,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就当你是那两位英勇副将之一的遗孀,可那监军已经被皇上斩首了,你的仇也算是报了。可你今日跑来找楚将军索命,完全没有道理嘛。”
“没道理?你们凭什么说没道理?”那老妇人被质疑后,颓然声音尖利起来,看着众人的眼神又变得近乎疯狂。
此时沈清站出来欲要安抚她的情绪,却被人抢了先。
“老妇人,你且满满说,我们都听着呢,把你的前因后果简单一点说完,就不会有人在质疑你了。”龙剑再一次鬼使神差地站了出来。
沈清与龙景尧诡异地对视了一眼,这个龙剑越来越有人味儿了。
那老妇人听龙剑这么说,情绪又稍微稳定了一些,长喘了两口气后才幽幽开口,“我家的长子连夜逃回了本家,却也被追杀他的人追到了本家。因为我夫家尚武,所以追杀他的人一时间都被我夫家的人给剿灭了。我姐姐是个玲珑剔透之人,虽忧心夫君的死,却也知道夫君这是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当下决定举家搬离。可就在,就在我们班里的前一夜,我夫家迎来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血洗……”
说到这里老妇人突然全身颤栗起来,好像回忆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最后闭上眼,面带绝望与凄厉,半哭半笑道,“你们可听过哀鸿遍野,你们可见过血流成河?那一夜,没有风,没有雨,可我叶家上下四十八条人命,顷刻覆灭,流的血染红了整片土地。我姐姐当时腹中还怀着三月的身孕,那些王八蛋竟然剖腹取子,剖腹取子!”
老妇人这般说着浑身颤抖的更厉害,眼球发挥,整个人就像陷入了梦靥,不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