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痴人说梦

第309章痴人说梦

姜未晞的脸更红了。下面还跪着一群人呢，他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这些话，真是不要脸！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其它人一眼，他们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各个都低着头。其实，各个都精着呢，竖着耳朵等着听。

姜未晞想了想说，勾住齐瞾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说完，她自己的脸率先红了起来。

倒是齐瞾微怔，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愿意？”

姜未晞点点头，无比庆幸此刻众人看不见自己的脸，不然会无端生出一股子其它的想法。

她坚定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齐瞾笑了笑，看向地上跪着的小乞丐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关于你家这些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他又朝十二招招手说：“带他下去吃点东西吧，再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小小年纪身上不能多留伤痕。”

小乞丐没太明白，但看这情况也知道这两个是好人，还能为兄长讨回一个公道。他慌忙向二人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齐瞾摆摆手，十二上前将小乞丐带走。

小乞丐走后，前厅内的气氛又凝重起来。

齐瞾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轻轻抚着姜未晞的背脊，慢条斯理地帮她整理头发，另外一只手搭在椅子上，有些悠闲地敲着。

一下又一下，像是要命的惊雷鼓似的，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里。

段儒受不了，他率先磕头解释，声音里带着颤抖：“公子，这，这小乞丐说的也不全是事实，还请公子明察。”

齐瞾嗤笑一声，眼神冷漠：“段大人的意思是，我有眼无珠？”

段儒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慌忙磕头认错：“不，不是，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齐瞾掀起上眼皮看了一眼浑身颤抖的段儒，他慢悠悠地说：“段大人，你身为海城主簿也有些年头了，也该清楚我的性子。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只问你，小乞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这……这……”段儒磕磕绊绊的，急得脑门上全是汗，但又不敢擦。

他只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不敢抬头，生怕惹得上面那位不高兴，当场就将自己给结果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谁知道这位大神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齐瞾好心提醒：“段大人，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分明是温润的嗓音，但在在场的人和段儒听来，却像是阎王爷的催命符一样，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段儒颤颤巍巍的不说话，张宏咽了口口水率先开口，他怕段儒乱说话毁了自己。

他磕头说：“公子，漕运需要苦力是真，但那小乞丐哥哥的事情我也知道。他经常偷懒，发工钱时占别人便宜，这才给自己惹了祸端，并非小乞丐所言。”

齐瞾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凝视的味道，但话却是对段儒说的。

“段大人，张大人所言如何？”

段儒暗道要命，早知道他就不做这个出头鸟了，这可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嘛！

张宏不能得罪，但眼前的这位贵人更不能得罪啊！

他权衡利弊一番，在齐瞾没有耐心的时候主动说：“公子，下官在海城多年，能证明小乞丐所言非虚。”

此言一出，势必会刺激到张宏。

张宏狠狠拧眉，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问他为什么临时倒戈。

但当着齐瞾的面，他也不敢放肆，只能仰着头厉声问：“段大人，你何必诬陷我？”

段儒暗道对不起，金银财宝固然重要，但是眼下命更重要。

段儒不听张宏的威胁，当着齐瞾的面，细数了这些年张宏在海城的所作所为。草菅人命、逼迫百姓强买强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段儒一一揭发张宏的罪行后，整个人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似的，瘫软在地上。

齐瞾轻轻皱眉，看着张宏问：“张大人，段大人说的你可认？”

张宏哈哈大笑起来，他脸上不见丝毫的慌张，蔑视地说：“认不认又能如何，谁知道段大人是不是你安插的人？况且，我是雍王妃的舅舅，也是雍王的舅舅，你能耐我何？”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张宏却觉得这话像个笑话，他斜睨了齐瞾一眼，冷哼道：“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以为今天你来了这就能安全离开吗？”

话音刚落，院子的屋顶上忽然出现了一队人马，各个手中都拿着箭。

张宏怡然自得地说：“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有官员在下面和张宏吵了起来，齐瞾觉得无趣，捏了捏姜未晞的手心问：“怕吗？”

姜未晞摇摇头，她知道齐瞾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齐瞾笑着点头：“那就好，放心，我一定护你周全。”

齐瞾瞟了与人骂得面红耳赤的张宏一眼，他说：“张大人，奉劝你好自为之。你若是死了。你的宝贝儿子也会下去陪你。”

这话刺激到了张宏，他忽然从一旁的侍卫腰上抽出一把剑直指齐瞾，凶神恶煞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被你关起来了，他在哪里？你若是肯说，我今日便放你一条生路。”

齐瞾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欣赏张宏这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眼中涌现一丝狠厉，但抬头时又是一片清明，似乎对眼前这情况一点都不担心。

张宏没想到齐瞾能这么沉得住气，他狠狠拧眉，脸上惧意闪动，厉喝一声：“我儿究竟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