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怎么感谢为夫？

第308章怎么感谢为夫？这时，齐瞾忽然开了口。

他对段儒说：“此事容后再议，不过既然几位今日都到场了，我倒是有件事十分好奇，不知几位能否帮我解惑？”

“公子请说。”

齐瞾勾了勾唇角，语气却凉了几分：“我来海城也有些日子了，时常在街上遇到行乞之人。这一趟走下来，偏生海城的乞丐诸多。诸位，这是怎么回事？”

“这……”段儒犹豫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齐瞾也不逼他，镇定自若地说：“昨日一场大雪，想必几位也没有关注过城中的这些乞丐吧。他们可有地方去？可有东西吃？”

“且这些乞丐有年迈的，也有稚童，偏生没有年轻的，诸位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呢？嗯？”

他尾音挑起，无端让人生出一股子寒意，是从心底里钻出来的恐惧和寒意。

段儒愣了一下，飞快地跪下解释：“公子息怒！实不相瞒，这些人不是海城的。”

姜未晞拧眉，不是海城的百姓，难道就不是大渝的百姓了吗？

正如齐瞾所言，城中的百姓有年迈的，有稚童，却唯独没有年轻的。想必是年轻的都被抓走了，年纪大和年纪小的都被丢在一边，任由其自生自灭。

姜未晞打量了一下其他几位官员，各个双腿都在打颤儿，面上露出惊恐。

真是有意思！

齐瞾抄过桌子上的茶盏砸在了段儒的身边，热茶溅到了段儒身上。

冬日里穿的衣服后，水渍都被衣服给吸收了，不会碰到里面的皮肉。但此刻段儒却觉得那热茶像是从自己头顶上浇下去似的，让他浑身发抖，一颗心也像是放在热水里滚了滚，在剧烈跳动着。

齐瞾冷哼一声：“段大人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不是海城的百姓？难道他们就不是大渝的百姓吗？”

段儒吓得连忙磕头，连带着身后的人也跪成一片磕头认错。

“段大人，今日你来得凑巧，这事今儿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们几个的乌纱帽可就要离开你们了。”

他语气淡淡，却让在场的人都清楚，他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段儒看了张宏一眼，后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张宏忙开口道：“公子息怒，段大人的意思是，这些乞丐在来海城之前便是这样，没有年轻力壮的。先前段大人也想过法子，但这些乞丐不顺从他的意思，每日非要上街乞讨，这……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齐瞾幽幽地看了段儒一眼，讥笑着问：“段大人，是这样吗？”

段儒不敢说话，奈何身边的张宏暗中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只好点头称是。

齐瞾也不着急，他吩咐十一：“把人带上来。”

十一领命出去，不多时就拎了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少年乞丐进来。

小乞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脏兮兮的。身上因为没有能御寒的衣裳，冻得青紫一片。

他吸了吸鼻子，看着齐瞾，眼神凶狠。

齐瞾看向他时，神色温和了不少，他说：“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

小乞丐冷哼一声，硬气地说：“我回答什么，你们这群为富不仁、官官相护的狗贼，要杀要剐尽管来，我不怕。”

十一冷哼了一声“大胆”，一脚踹在了小乞丐的腿上，小乞丐瞬间吃痛跪在地上，但腰杆依旧笔直。

姜未晞不清楚这小乞丐眼中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她静默一瞬，随后问：“我们从未见过，你为何说我们为富不仁？”

小乞丐吸了吸鼻涕，怒道：“少在这装蒜了，你们张家强抢民女，逼迫我们去给你们干苦力，你们都不得好死！”

至此，姜未晞总算是明白，这张家在海城百姓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没教养。

张宏是雍王妃的舅舅，祖上并没有什么荫庇，却在海城这一带将漕运做得风生水起。拿着朝廷的俸禄，但每年给朝廷进贡的东西却少之又少。

若是一般人怕早就被拉下去了，奈何这张宏是雍王妃的舅舅，身后有关系，就连这海城的其他官员也得罪不得。

张宏一边拿着朝廷的俸禄，一边又将从其它地方而来的流民都给带走，年轻的全部抢回去当苦力，一分钱不用掏。

家中少了年轻的苦力，没了经济来源，老的小的只能上街乞讨。

这便算了，朝廷每年征粮时，张宏会趁着这一年收成不好逼着当地百姓交粮食。

百姓没有收成，他便大肆低价收购土地。若有不从者，轻者强行征粮，重者乱棍打死。

逼得当地和四周的百姓不得不变卖祖上家产田地，百姓们怨声载道。

且说这小乞丐，父母没有田产也没有粮食，被张宏的人乱棍打死。哥哥也被张宏捉去当苦力，没过几日，小乞丐去看望哥哥时，却看到哥哥惨遭暴打，血和肠子混在一起……

在海城，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是以流落街头的乞丐越老越多。

知晓这海城内的情形，姜未晞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她面色凝重，紧张地看了一眼齐瞾，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她低声问：“你打算如何处置？”

齐瞾瞥了她一眼，淡笑着说：“欺辱你的人，我已经处置了，不过这些人，你想怎么处置？”

姜未晞拧眉，她想，在来之前，齐瞾肯定是知道了一些这张宏的恶行，否则也不会住在张家。但是他与张宏之间商量的事情，她却不好说了。

她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人，语气沉重地说：“既然夫君都来了，那定是要惩恶扬善，还海城百姓一片安宁。”

她话音刚落，齐瞾便笑了起来。

清脆悦耳的笑声让姜未晞红了脸，她还没见过齐瞾笑得这么开怀放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