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凉薄如斯

第791章凉薄如斯

宫中的时日，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长了起来。苏长了病着，脾气也变得异常的怪异起来。

尽管星月和下头的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任然会不时地被苏长乐责备。

凤翔殿里伺候的宫人，人人只能敛气摒声，皇后苏长乐大发雷霆的时候连大气也不敢出。

再到后来，苏长乐索性连这些伺候的宫人们，都找了由头打发了出去。身边留下的也就只有星月一个大宫女，并两个粗使的小宫女。

皇上楚云淳倒是经常来，但每一次两人都是不欢而散。

再到后来，就连楚云淳也不来了，凤翔殿里也变得越发地寂寥起来。

春去秋来，大雁南归。

苏长乐每天唯一的事情，就是坐在凤翔殿大殿的回廊下，看着偶尔从皇城上空飞过的鸟儿……

神情空洞，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殿前一片飘落下来的枫叶，被风吹到苏长乐的脚边，苏长乐弯腰拾了起来。

“皇后娘娘……皇上到了。”星月在苏长乐的耳边低声道。

苏长乐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起身就朝寝殿走去。

她与他，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自从苏长乐亲眼看着楚云淳亲手刺伤楚云澈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在这一段感情，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从一开始，最不应该出现的那个人就是她！

若是没有她，他们兄弟二人是不是就能够兄友弟恭？

这也是太后娘娘为什么会如此憎恶她的缘故。

自古红颜多祸水。从前，她是从来不屑这样的言论的。然而，如今……

“苏长乐！”

背后一声断喝。

即便是隔了这么久，苏长乐也知道，那声音来自于楚云淳。

苏长乐顿住，但却没有回头。

从前，她不愿见他，他虽然来了，也从来都不勉强。而今日，他却再也忍不住了，有些话，他必得当面向她问清楚了。

苏长乐没有回头，但却仍然能够感觉到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后，她弱不禁风的双肩被一双有力的大手钳住。他似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又哪里是她能够反抗的？

苏长乐被迫转过身来，但却依然不能够面对他。

“苏长乐，你是不是从来就不屑于做朕的皇后？！”

他左手控制住她的身子，右手抬起她的下巴，使得她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

苏长乐的眼神中带着执拗和冷漠，这个男人，他如今再来问这样的问题，不觉得多余么？

苏长乐并不答话，只是冷笑。

这笑，就如同一把把尖刀，直刺楚云淳的心脏。

一刀……一刀……

血肉模糊。

“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朕，对不对？”

他是君主，这个国家，这片领土之上，哪一个女人不是对他俯首帖耳？

可是，除了她。就只有她，无论他如何放下自己的身份和尊严，她却始终如同一团坚冰一般。

是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心，还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他？

从来没有过哪一刻，楚云淳觉得自己这样的卑微过。低到尘埃里，这个女人却还要在他的身上踏上两脚。

那般的冷漠。

而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是那般的骄傲。他的骄傲，让他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在她的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

楚云淳紧紧地捏住苏长乐的下巴，将她的头抬高，迫使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这个女人眼中的冷漠是那般地叫他心寒，然而，他却控制不住地想要向她求一个答案。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这结果若不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却始终也没办法放过她，也没办法放过自己！

苏长乐冷冷地笑，脸上绽开一朵冷艳的梅花那般。

她于他，什么时候这般重要过？

若是说爱，她曾经，的确也是爱过他的。只是，这些需凉薄的尘世之爱，也早就已经消亡在了他对她的漠视中。

当年在北疆所受过的那些艰难困苦;当年，他为了自己的皇位将她赶出宁王府的时候……

她对他的心也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他来问她，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