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昱N本是要去尝尝葡萄酒，谁知道半路被咬了一口，当下也没有什么心情，他昨夜肚子里面受了精，刚刚又喝了风，只觉得绞痛得厉害，干脆回屋去出恭，刚从净桶上站起来没一会儿，赵老六已经拿着酒来叫门，昱N支使阿满去预备点小吃的，品尝起赵老六准备的美酒来。
赵老六对昱N说：“大少爷，我听说您最近不去留洋了？”
昱N懒洋洋地说：“大不列颠放假了。”
赵老六嘿嘿一笑：“是不是放假，您心里知道。”
昱N一愣，赵老六连忙又找补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大少爷别介意，我也是听黎少爷说了一嘴。”
昱N不知道黎漠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只当黎漠将他藏在上海的事情告诉了赵老六，顿时来了气，把酒杯狠狠地摔在桌子上：“他跟你倒是无话不说！”
赵老六嬉皮笑脸劝道：“您看，您别生气！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昱N冷哼一声：“怎么？你预备去跟我爸爸说？”
赵老六说：“哪能啊，大少爷，我是说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出去挣笔钱呢？”
昱N眼睛一亮：“怎么挣？”
赵老六把放印子的事跟昱N说了：“您放心，这放出去的都是有宅门有家底的人，错不了！”
昱家不同以往，即使是大少爷，月钱也是少得可怜，没有银子，跟昔日那些好友出去难免要束手束脚，昱N被他说得活动了心思：“可是我没有本钱啊。”
赵老六说：“家中给你存了一笔银子，是让你留洋用的，不如你提出来，做一笔买卖，怎么样？”
昱N倒是想跟黎漠商量一下，可惜黎漠却不在，他喝了一口葡萄酒：“我再想想。”
赵老六说：“成嘞，少爷，等您兜里有了钱，那腰杆子才能硬起来，到时候想要什么人都有！”
想要什么人都有……
昱N想了想那个人，觉得这葡萄酒有些上头。
黎漠在山西一待就是一个月，因为昱家失信于人，丢了老主顾，铺子断货多日，黎漠不得不亲自登门道歉。
好在主顾对黎漠印象一直不错，好说歹说，愿意暂时放货，但是要高两成本钱弥补上一单的漏洞，黎漠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抽不出身回家，加上那日那件事给他的刺激太大，一时半会不知道要怎么回去面对。
白天还好，一到了夜里，明明已经筋疲力尽却还无法安然入睡，那夜的种种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好不容易睡了，梦魇还是不肯放过他。恍惚中，他似乎又回到昱N的床上，昱N一会儿变成小时候的模样，对他撒娇说：“好哥哥，给我弄出来。”一会儿又躺在他身下浪叫，一会儿怀里抱着别人，冲他冷笑，黎漠在梦里抓着他，刺透他，恨不得把他咬死吃掉才痛快。
黎漠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他揉揉额头，伸手摸胸口那只碧绿的玉蝉。他摸了一遍又一遍。
昱N自小逆道乱常，黎漠虽然规矩，却从小就喜爱昱N，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怎么奇怪。再者说，他们两个自小就算不上清白兄弟，如今更是坐实了李广德们的猜忌。
原本黎漠以为自己愿意守在昱家，做个管家，保护昱N一辈子衣食无忧，如今才知道自己也同样七情六欲，他甘愿为昱N付出所有，却同样容不下昱N身边有旁人。
若非那天他瞧见了昱N跟阿满的事情，怕是一辈子也发现不了自己心中的渴望。他看透自己的心意，也肯陪着昱N一起倒行逆施，只是他受了昱家的恩情太重，若是自己终生无妻无子便罢了，难道也拉着昱N一起么？况且昱N哪里是个长情的人，若是有一天，他又盯上别的新人，惹得自己发了颠，难道也像梦里那样，把他咬死吃掉么。
他翻来覆去的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叹了口气，强压住心中蠢蠢欲动的思念，又闭上眼。
昱N放得印子果然是赚了盆满钵盈，他手里拿了钱，心里十分得意，这是他自己赚的第一笔钱，本想拿了去玩乐，又想到家里的老老小小，去了东安市场，给父亲买了几本古书，给弟弟妹妹们买了些小玩意，他想黎漠，又不知道黎漠喜爱什么，思来想去，干最后挑中了个小巧的沉香锦盒。
一个月后，黎漠从山西回来了，他谈拢了旧买卖又找到了新主顾，这一场跑得风尘仆仆，他既迫切想要见到昱N，又带着些别扭的羞赧。
昱N并不在家，他得了钱自然要跟着旧友出去玩乐，一直到了晚上，鼓楼都打了更，他才拿着那个锦盒敲了黎漠的门，黎漠在屋里坐着，心里隐隐约约带着些期盼，终于瞧见昱N，也不知道摆个什么表情好，俩人对视了一会，都不在自然，昱N关了门，走上前去，把那个锦盒放在桌子上，也不看人，只生硬地说：“这个是给你的。”
黎漠伸手拿起那个小木盒，凑在煤油灯下看，这小东西是用沉香木雕刻的，上头正是一对龙凤呈祥，龙头微微回首，凤尾漪澜微波，香味悠长，雕工精湛，到是惹人喜爱，他拿在手里问昱N：“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昱N说：“装那个玉蝉吧。”
屋里灯火忽闪忽闪，撩地人心思混乱，黎漠摆弄了几下那个木盒，声音微微沙哑：“是你挑的？”
昱N带着些想炫耀的心思，骄傲地说：“是我赚钱买来的！”
黎漠倒是觉得新鲜：“你赚钱？这两天你去柜上了？”
昱N摇摇头：“我找到一条发财的路。”
他迫不及待地将他给大烟馆人放印子的事情说了，黎漠大吃一惊：“胡闹！不许再这么做了！”
昱N本是想得到称赞的，谁知道却挨了骂，他脖子一梗嚷道：“要你管我！”
黎漠说：“NN！”
他还没说完，昱N已经扑了过去，他儿时原本是极其擅长对黎漠耍赖的，如今两厢情动，撒娇地自然而然，揽住黎漠的脖子，一双丹凤眼半睁瞧着黎漠说：“你说走就走，丢下我一个，如今还管我做什么呢！”
他们头挨头，鼻息乱窜，黎漠心跳如擂鼓，一时哑口无言，忍耐不住底下头，俩人搂住亲了个嘴，上次来太慌张，这次倒是有了长进，昱N的舌头在黎漠的嘴唇上来回舔舐，一直送到他唇缝，黎漠受了教，舌尖也微微哆嗦的伸出来，被昱N交缠住，他们正值不知节制的年纪，又刚刚相好，哪里忍得住，双双滚在了塌上。
昱N原本受了疼该长记性，谁知道等头一日的苦楚过了，他反倒惦记起情动时候的爽利，心中难耐得不行，这样朝思暮想了一个月，可算抓到了黎漠，自然不肯轻饶他，黎漠被他开了窍，满腔热血都给了他一个人，两人这事情倒是珠璧联合相得益彰，双双满足。
到底一月不见，亲热过后，又抱在一处说话，昱N瞧见自己送的玉蝉被黎漠贴身带着，十分得意，他把脸埋在黎漠的怀里，时不时伸手摸摸那玉石，没一会又变了样子，把手放在黎漠结实的胸膛上，黎漠的胸膛筋肉隆起，摸起来倒是坚实有力，他来回抚摸，忍不住还要舔一舔那小小的乳首，黎漠由着他玩弄，时不时亲亲他的鬓角：“NN，家里的钱还不用你来操心，以后不许去放印子，尤其是大烟馆，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呢？你跟李广德那类厮混已经学不到好，如今再跟抽鸦片的人打交道，少不得要吃亏的！”
昱N本是来讨夸奖，谁知却被否定多次，心中不悦起来：“我又不是小倌儿，要你养着么？”
黎漠叹了口气：“若是你想赚钱，那么清清白白地找个正经事做。明年开春我去给你活动做个秉笔师爷，也算是半个官僚，又不风吹日晒又体面，好不好？”
昱N说：“整日写状子，又挣不到几个钱，我才不去。你不知道，放印子什么都不必做，钱投进去很快就还回来，我倒是巴望着他们不还，到时候一下子多了个宅子。”他拉着黎漠，眼神熠熠生辉：“到时候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黎漠突然顿了一下：“你哪里来的钱？”
昱N说：“赵老六支给我的。”
黎漠说：“好好的，他怎么会支给你钱？”他突然想到什么，坐直身子问：“NN，你是不是拿了预备给你留洋的钱？”
昱N嘟哝：“我又没有拿着钱去赌去嫖，等挣了钱，我把本儿还了就是。”
黎漠焦急道：“你快去把钱给我赎出来，这笔钱是家里最后的大数，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你要放印子，我给你一点，你自己放着玩，千万不许再动家里的大头，你拿了多少？”
昱N说：“那么仨瓜俩枣的有什么用，本钱越多，利越高，赵老六这次倒是还有点用处。他那个女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