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失明 - 东宫桃花 - 沈奈何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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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失明

禧朵生了病,却不肯安分,一位年纪轻轻的太医过来给她把脉,她迷迷糊糊的把对方当成阿墨,怒气冲冲的说:“讨厌鬼,你不让我看琚哥哥,你坏死了!我打你!”说罢一拳头伸过去,太医挺直的鼻梁下缓缓淌出两道血迹。

小岚吓了一跳,简直以为良娣是位深藏不露的武学高手,想她在画画上曾展露天赋,那么如此神力,或许也是天赋过人的缘故。

她实在高估了禧朵,这一拳头力气不大,无非是准头不错罢了。可怜了新进太医,因为有一张和阿墨神似的娃娃脸,第一次为贵人诊治,就莫名遭受血光之灾,伤痕累累的走出门外,他内心孤独而寂寞,忧伤且难过,不禁默默抬头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鼻血满面。

小岚煎了药端进来,却见禧朵稀里糊涂的从床上滚下来,也不知道磕到了哪里,正眼泪汪汪的捂着脑袋,红通通的鼻子一抽一抽,小嘴儿瘪着,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她连忙过去搀她起来,不料她却耍起赖来,且爬且滚的说要去找琚哥哥。小岚既拉她不起,又不能放任她这么一路爬过去,只好安抚她说,等她喝了药,太子马上就过来看她。

“真的?”禧朵闻言眼神一亮,自己挪到桌子边上,端起药来一饮而尽,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门口。

小岚自然是编谎话骗她,眼下为了圆谎,也只能自己去太子寝宫跑一趟。

太子此次昏迷不同往常,拭红在第一时间派人知会了严家父子,第二天一早,严岭就带着一位小厮打扮的人进宫来。

这位小厮打扮寻常,模样也寻常,唯独一双眼睛颜色比寻常人稍浅些,仿佛泡在水里的琉璃,只要细细一看,便觉得漂亮的十分惊人。

严岭介绍道,这是他煞费苦心寻来的民间大夫,名叫白夜,年纪不大,行医却有数十载,此前一直呆在大漠,被人称作“漠北医神”。

拭红打量白夜,直觉对方不太像一位大夫,倒像是个剑客,不过直觉这东西未必就是准的,她看着白夜道:“什么名号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太子,倘若太子不能醒过来的话……”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白夜笑了笑,说:“这个当然。”

拭红愣了愣,心想这个大夫倒是坦然。

白夜盯着太子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拭红心里忽然有些不安,正想说话,却被严岭悄悄拉到一边:“别急,民间大夫自然是和宫里面太医有些不同的。他有他的办法,咱们先看看。”

拭红道:“这个人靠得住么?”

严岭道:“我派人观察了他好一段时间,如果不放心,我也不会把他带进来。”

拭红点点头,不再说话。严岭在刑部呆了这么多年,识人的本领是有的,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白夜看来擅长针灸,一言不发的在贺兰琚身上施了针,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站起来,神情淡然的说:“好了。”

拭红和严岭连忙围上去,白夜不动声色的让在一旁,贺兰琚在众人期待下,果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殿下……”拭红声音有些哽咽,“你总算醒过来了。”

贺兰琚朝拭红的方向望过来,因为身体虚弱,声音几乎轻不可闻:“现在是什么时辰?”

严岭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窗外,答道:“殿下,现在是巳时。”

贺兰琚闻言,闭了闭眼道:“拭红,你一宿没睡吧?严岭在这里,你先回去休息吧。”

拭红确实是守了一夜,如今太子醒转,她精神松懈下来,方觉倦意,便依言离去。

这时站在角落的白夜道:“既然太子已无大碍,小人便先行告退了。”

贺兰琚乍然听见这人说话,脸上划过一丝异样,但也只是轻声应允了,并没有泄露什么情绪。直到房中只剩下严岭一人,他才缓缓道:“严岭,我看不见了。”

严岭似乎有些闹不明白:“什么看不见了?”

“眼睛,”贺兰琚淡淡的道,“方才除了你和拭红以外,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房中还有第三人。”

严岭大惊,仔细观察贺兰琚,只见他神色与平日并无异样,连眼神也毫无二致,并不像一个全然看不见的光景。

他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孰料被贺兰琚一把抓住。

“殿下,你……”他满脸疑惑的看着他,按说太子不会拿这种事情骗他,可是一个眼睛瞎了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举动?

贺兰琚放开他的手,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轻声说道:“你的手动起来,我能感觉到风声。”

习武之人通常感觉敏锐,四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察觉,这并不稀奇。严岭幼时同太子一道习武,他自己不曾用功,却亲眼见识过贺兰琚数九寒天在冰天雪地里修习剑术,皇帝诸子中,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他这股韧性在严岭眼中,他是生而高贵,后天勤勉,气质淡然而充满傲气,这也是严氏父子心甘情愿追随太子的原因之一。

因而严岭此刻满脸骇然,他无法想象贺兰琚成为一个瞎子,因为他知道,太子那样骄傲的人,根本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他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贺兰琚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他看上去十分的沉静:“上次遇刺,我中了蛊。”他简短的说道。

严岭猛然站起身来:“是那些魔教……殿下,我这就去将那些人抓来,找出解毒的法子。”

“你……坐下,”贺兰琚勉力撑起身来,大约起的有些急了,他脸色发白,按住胸口微微喘息,严岭连忙将他扶住,又在他背后垫上枕头。他靠坐在床上,眼望着严岭,一双深瞳望不见底,浑然不似失明之人:“太后大寿将近,在这之前,我不想被人发现此事。”

严岭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在这之前找到解药。”

贺兰琚微微一笑:“倘若不能呢?”

严岭一愣,道:“倘若不能,严岭就把眼睛挖下来给你。”

“我要你的眼睛干什么?”贺兰琚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的道,“你从小就是这样,什么时候说话能动动脑子?”

严岭低下头去,慢慢道:“殿下比我重要太多了,真的,我不介意自己是个瞎子,但是你不行。”

贺兰琚闭上眼睛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道:“没有谁是不重要的,严岭。”

严岭走了,留下了白夜,于是太子宫多了名侍从。拭红给他安排了一个住处,离太子寝殿不远,因为他是大夫,万一贺兰琚有什么不适,他必须立刻出现。

小岚站在门外恳求见太子一面,阿墨听说她是禧朵的侍女,立刻摆上一副臭脸,交叉双臂挡在门前,俨然一个石头人,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小岚无法,只好站在门外细声喊道:“殿下,良娣生病了,殿下!”

阿墨嫌她聒噪,心想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女,撇撇嘴一伸手点了她的哑穴。

小岚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又急又气,跺跺脚就往回走,这时门开了,一个人站在那里,问道:“禧朵怎么了?”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太子,他一脸病容,未束发冠,散着墨云一般的长发,更衬得面庞苍白俊秀,看得她几乎呆了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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