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59-60章夜半独低叹(1-2)
第59章第59-60章夜半独低叹(1-2)
落坐于桌旁,手执毛巾擦试不太干的头发。发黑、发密、发长,长度及腰,且每根健康亮泽,不开叉、不打结。“吱嘎!”门开,一阵夜风随门启吹入,吹向桌上烛台。烛火有烛罩作掩,只轻微有点小小晃动,不影响正常燃烧。
擦试头发的动作未停,路青抬眸,瞅着来人几秒后站起。走向梳妆台,将毛巾搭在旁侧的架子上,懒洋洋道了句:“尾巴真长啊,连门都关不上。”
“呵呵……”岳人柏低笑,回身阂门。边阂边翘高嘴角,说话真损,明摆的讽刺他不是人。
透过铜镜,路青瞅着朝自己款款走来之人,半扬眉梢,瞧他那副几辈子没上过女人的模样,真龌龊。
见他拿起梳子,有眼利见儿的岳人柏立即快步上前夺之,“路大总管请坐,让本城主来为你梳头。”说着,双手按住他肩头欲将其按坐。
路青唇边泛起一抹讥笑,不领情,拨开他的手。“怎敢劳烦城主大驾,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将修城所需写下后你便可以走了。”梳子不止一把,拿起稍小些的径自梳理揉乱黑丝。
相识已有数载,路青永远让人琢磨不透、看不真切。他那对世事不关心的态度、常挂嘴边的笑意。
路青弹弹指尖,仿佛上头沾着脏东西。弹罢朝圆桌走去,落坐。执起毛笔在砚台里蘸蘸墨汗,捋顺笔尖、悬放于白纸上方,目视白纸对立者言道:“修城费用如何分算?报个数吧。”
岳人柏慢悠悠、悠闲闲踱步,停立于他身后由高向低俯视。说让他报数,可他的眼睛却盯着路青执笔的手瞧。啧啧,多漂亮的手,又长又有形。不娘,反倒有种男性的优美。
目光由手逐渐上移,经过手腕,经过掩盖在中衣下的小手臂、大手臂,来到肩头。肩上披散着散发清新味道的黑亮发丝,泛着湿漓水光。情不自禁掬起一缕托于手心,凉凉的。轻抚,滑顺、服贴。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世间至宝般小心翼翼。
等不到回答,路青手指灵活运动,将毛笔头调转朝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后方动手动脚者戳去。
反应灵敏,岳人柏于第一时间抽离开来。身后倾,顺笔尖飞来的墨汗从腰际擦过。躲的恰到好处,未多近一分、未多退一毫。
“岳城主请讲,修理费用各需多少。”手臂放回原位,路青甩了下头发,将挡住眼睛的黑丝荡向额侧。
动作看似自然不经意,但在岳人柏看来却相当迷人洒脱。右手指摸索左手掌心,那上头还停留着路青发丝的顺滑手感。桃花眼半阂不张,伴随沉沉笑意的好听嗓音响于耳畔。“修理城墙需……铺路需……花草树木需……”诛如此类一一报之。
路青一边记录一边翘高嘴角,狮子大开口,要得真全、不论材建筑材料还是花料均为最好、最贵,贪心。
岳人柏报完信口捻来的东西……
路青捉住他的手,一边将剩下的字补齐一边阴阴说道:“岳城主,不该碰、不能碰的千万别想越界,否则吃亏的可是自己。”语气未见警告,倒像是对好朋友的提醒。若不是透出的阴气真让人生错觉,二人好似真是朋友。
“你会怎么做?”岳人柏不慌不忙。
音落的同时路青字也写完,放下毛笔,以缓慢速度转过头看向他。
缓缓起身,随视线上调,只见一根银针不知何时有一半没入他颈部下方,一根小小针立即使他维持姿势不能动弹。
“呵呵,当之无愧……”路青将文房四宝收起,走回时不经意见瞥见他怀里凸出一块莹润白色。瞅瞅全身僵硬的他,手伸去将莹润取出,是一卷上等的画轴。
岳人柏面部闪过一抹僵色,僵色来得太快、去得更快,让人毫无捕捉之力。
打开画轴,一副绝古的美人图尽现眼前。“哦?”路青疑声,随后高挑眉扯出一抹令人想钻进地缝的大大耻笑,伴随同味十足的调调一同吐出。“岳城主真是好雅兴,啧啧,佩服、佩服。”佩服是假,指桑骂槐是真。
“怎么,你也动心?”岳人柏笑吟吟,斜视用余光扫瞟。
“呵呵,这种让人堕落的东西只有种马才会春心荡漾……”说话太损,说罢将美人图摊开摆在桌上,扫一眼“鞠躬”的他,懒洋洋打个哈欠,“你对着美人慢慢观赏,我好困,要睡了。”说罢走向床榻,将他一人晾在此。
“你想让我在这儿撅一晚上?”
“有何不可?”路青反问,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临躺下前不忘附送一句,“困了睡,别客气……”
“你就不怕我冲破封穴夜半爬上你的床?”岳人柏暗自较劲催动内力,为美色受困虽不光彩,却也乐在其中。
“省点力气吧,我的银针一旦扎上连堡主也没辙。”说完,路青转身面朝墙阂上双目。好困,该睡了。
闻言,岳人柏放弃催力,苍狼办不到的事情他矣不用再试。看来,今夜他只得对着美人图撅身而过了。啧,美人呀美人,为何你偏偏要在今夜被人发现呢?
这厮,不说自己色欲熏心,变态到带着美人图四处逛荡。
深夜,一间房,一个床上、一个地下,一个盖被而眠、一个只身对着画轴低叹……
“苍苑”……
苍狼立于床前无精打采的张开双臂,眼皮介于阂与不阂间踌躇,一脸倦容。赶了一夜路,又折腾整日,好困,困得恨不能直接倒地睡去。
骆晶晶温柔除去他的衣裳挂上衣架,只留一件中裤。上半身完全裸露,平日里雄鸠鸠、气昂昂的健美肌肉现下显得无精打采,失去原有的性感光泽。
柳叶弯眉蹙在一起,心疼,浸湿毛巾为他擦拭上身的手微微发抖。好端端一个阳刚健壮的男人,竟被折腾成这般模样。
他为自己逃跑生气、为自己被别人轻薄大动干戈,她可不可以将这两种现象理解为他是在乎她的?不是对她全无感觉?
说实话,心里真这么想。但想想的同时又不乏退缩,因无足够自信,对已、对他均没有。
她平凡无奇、他高高在上,她没有能登得上台面的东西、而他却随手抓来一把,两者间的差距让人不得不升退怯之心。
如果,当年他强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其他女子,那现下又会如何?
想到此一阵心慌意乱,猛摇头。不,她宁可被强是自己也不希望他对别的女人占有禁锢!
她,是否已陷入感情的泥潭?她,是否已在无形中把自己的情感筹码加注在他身上?
心情复杂,多希望他能用温柔的眼神看看自己、用温柔的语调对自己讲话,哪怕只有仅仅一次也会令她心花怒放、无限雀跃。
背上的手颤抖不已,苍狼阂起的眼睛蓦然张开,反手一抓,将她从身后抄至跟前,拧眉道:“你抖什么,冷吗?”
对上他褪去犀利的疲惫鹰目,骆晶晶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二人互相对望,一个莫名其妙想睡觉、一个内怀心事欲问难以启齿。
房门“吱嘎!”推开,骆烈走进,伴随着不耐烦的催促:“娘,你到底好了没有?还睡不睡觉了?”擦个身子也擦这么久,把他一人扔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