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宴会进行时
活动的区域定在了三层。施如无法想象一层楼的空间就可以容纳的下这么多人。楼房建造地这么高的意义施如无法理解。其实是施如不理解m城人的享受方式。
施如和施慕挽着手走向会场。严部长打算先带着他们去拜访一下小璇的母亲。两旁的人都向这对还不算成熟的兄妹投来略有异质的艳羡的目光。
“阿姨你好，我叫施如，这是我的妹妹施慕。”施如不卑不亢地和小璇的母亲问好。阿姨看起来也是一个干练的女士。不知道这样的夫妻二人是怎么把女儿养育的如此内向的。当然，施如并没有责备他们养育不当的意思，小璇整体还是很优秀的。
“啊，是小璇的朋友们吧，欢迎欢迎。你们来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请务必和小璇开开心心地玩！”阿姨在和施如寒暄一阵后，又去和各种形形色色的访客交流，旋踵于无数的人际交往之中。施如好像明白了龚叔叔把女儿塞进学生会的意思。他可能正是想把女儿培养成像妈妈一样的外向的人。
“宋姨看样子是忙不过来了。”严部长说道。她把兄妹拽出人群，上到了五楼，进了一个小隔间。
“请进。”严部长轻声叩门后回复的明显是龚叔叔的声音。
“龚叔叔，这是我妹妹，施慕。”施如就免于自我介绍了。
“听你哥哥夸你很多次了。今天看这个气质，果然是不同凡响。”龚叔叔夸赞起施慕来。施慕一是听到哥哥总在背后和别人说起她的好，二是这个年龄段的人也爱听大人的夸赞，显得十分开心。
“小璇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去大门口等着吧。”龚叔叔起身时，施如注意到了两旁的各种文件。即使来会场也要带着工作，龚叔叔的忙碌可见一斑。
“龚叔叔为什么在平时坚持自己开车去接小璇呢？”施如试探着问。如此的排场，没有私人司机是不可能的。
“因为能多抽出些时间配孩子，何乐而不为啊？只是今天事务繁忙，才迫不得已让司机接送。”
龚叔叔的回答让施如明白了小璇在他父亲心中的地位甚至比工作还重要。还有就是，龚叔叔家确实有专用的司机。
门口两旁早已摆满了鲜花。红毯本来该被猜的腌臜不堪，可现在望去一尘不染。街道外一辆车都不见，明明是在闹市中段。
一辆陌生的车，下来了一个陌生的人，打开后车门后，小璇从里面有些别扭的下车。看得出这辆车并不常用。
小璇见到父亲站在门口等待，旁边还有施如和严部长，马上快步向前。小璇已经梳妆完毕了，还是那件纯白色的裙子，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装束。不同的是，有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感，青春的气息也在穹顶之外更加显现了。
“那就，提前恭喜小璇考试通过了。”看似不是百分百会成功的祝贺往往是要由关系更疏远的人做的。
“不一定会通过的说。今天弹的还蛮紧张的。”小璇忙忙谦虚地对施如说。谦虚地一部分原因是旁边站着一个生理年龄看来和她差不多的女生。
“忘了和你介绍了，这是我妹妹。还望你多多关照了。”
“哪里哪里……”小璇的社恐一览无遗。为了不让她父亲看到这一幕而觉得丢脸，施如特意提前嘱咐好妹妹主动地拉着小璇去一处玩。妹妹看来还是很争气的。
“璇姐姐，来陪我玩嘛，这里好漂亮，我很想逛一逛的！”妹妹不是这么幼稚的年纪了。这么做是为了让小璇好接受。小璇带着妹妹逛，说不定也会给他父亲留下一个好印象。
“也算我一个吧。”严部长好像想起了施如说的一些话，就也随着两个女生一起了。在比较大的范围内，只留下了施如和龚叔叔。
施如暗自感谢严部长成人之美，但话得有头才能开始。满眼华丽的铺陈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龚叔叔家好有钱啊，我们老家只有升大学和结婚这类的喜事才会办宴席。”
龚叔叔淡淡笑道：“入了这行，钱就不是按照自己意愿来的了。三天两头有人塞钱进来，不帮着办事反倒伤了感情。”龚叔叔丝毫不避讳收受贿赂的事实，甚至会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让施如惊诧不已。既然龚叔叔都畅所欲言，他施如自然也肯问的大胆一些。
“龚叔叔的赞助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呢？”施如问道。
“嗯，大抵是一些原来在四处打拼时认识的人，想通过我的关系进入m城买房子。你知道的，有钱在m城买房子在十五年前就是过去式了。现在不是有钱就能进m城买房这么简单的。”
听起来，龚叔叔的工作和本地的户口息息相关。施如还是不能厘清多好的关系能让他一个毛头小子以他的代价换来二份本地的户口。他还要继续试探。
“龚叔叔做一线官员就有这样的声望，想必身居高位也是指日可待了。”施如表面是在恭维，实则在打听龚叔叔现在这个位置的真正权力。
“政府的官职，爬的更高又有什么用呢？”龚叔叔顿了顿，“没有进入官场，是不懂m城的真正情况的。”
“还望赐教。”施如毕恭毕敬地说。真正的情况听起来就诱人得很。
“你听说过影子政府吗？”龚叔叔平静地说。
“略知一二。但是不知道m城的影子政府有多大力量。”
“你知道影子政府是什么意思就好。至于有多大力量，你看我过得有多好就知道了。”
m城真正有能量的，难道是影子政府任职的人？还是说，是能在现存政府和影子政府下共同工作的人？这似乎也能解释秦爷不贿赂高官的原因：高官不一定还存在实权，真正有实权的人秦爷不一定接触得到。
至于影子政府，在现在的语境里，大抵是指现存政府下的令一套行政体系，鲜为人知的一种运作方式。首先，m城并没有明面上的两种政治力量，所谓领导班子也不会有什么选举。市长还是市长，没有劣迹是不会被扳倒的。唯一还没有弄明白的，就是现在所谓的影子政府，究竟是掌控了现存政府，还是一种对立姿态。
施如刚想问什么，见有人来找龚叔叔，只得作罢。看了眼表，已经是既定的开宴时间了。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一轮月亮挂在外面。没有无人小镇的满眼繁星。
“让我们恭喜令嫒考核成功！”
“令嫒通晓琴瑟之美，非我等宵小之辈的犬子小女可以企及的！”
各种令人肉麻的祝贺词纸片般飞向龚叔叔，自然也溅射到了角落旁偷偷观察的施如。这个会场上，给小璇前来祝贺的人肯定都是别有用心的。谁也知道刚考完的试不应该立刻祝贺，尽管他们都明白现在的赞美一定会在他们真正想所求的人的推动下成真。但古往今来事情都是这么办的，高考完后立刻来夸赞某人成绩好一定能高中的人不在少数。恭维成功自是印象有加，事与愿违也不过是废了几句口舌。
会场也不乏有真正以龚叔叔的面子来的人。他们都坐或站在一旁与龚叔叔的夫人交谈。他们才是真正关心龚叔叔一家的人。换句话说，他们互相有求于人时并不需要低声下气恭维。
还有就是施如这种的人了。来的目的不是很明确。之所以有这种判断，是因为别的墙角也站着和他的行为一样的人，都在四处的观察。施如很有把握认为他们是保镖或某人的秘书。
女士们也来了不少，现在正在举办一场小舞会。女士和男士一起跳的交谊舞是电影里的经典片段了，不过施如并没有看到有男士进入舞会会场。可能是宴席吃完才会有这般闲情雅致吧。
不一阵，小璇就被妹妹和严部长左右架着向各位到来的人问好。对父亲的人脉资源，对小璇自然是继承越多越好。这次庆功宴很可能就是一个给小璇准备的见面会。
妹妹的加入是为了让小璇显得比之前有人缘，本来施如是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解释的，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小璇处理人际关系显然吃力，血压居高不下，脸一直红扑扑的，倒是妹妹，许是被人夸赞起美貌，越发地配合严部长撑着小璇认完全程的人。不知龚叔叔是否满意呢。
人群那边先是有阵小骚动，然后越来越强，最后汇聚成了一个比较大的声音。大致意思是，希望小璇在这个场合能够露一手给大家欣赏一下十级钢琴证乐师的实力。
施如才注意到他所靠的这个墙角的邻角处摆着一架钢琴。小璇可能是为了顺便拜托恐惧的人际交往，马上走到了钢琴边，开始表演起来。这是一首难度比较高的曲子。但其实，外行人哪怕听一首满是错音的入门钢琴曲也会叫好的。有什么理由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