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恋爱伊始
饮品店的装潢完全描摹西方而成。刚来m城时被妹妹拉去的猫咖就装饰的更加随意一些，单纯凭借人类的一般审美做参考。洛可可的精妙繁复的装饰常常让人眼花缭乱。一眼看过去雍容华贵，多看就疲劳得很。猫咖的风格是融合式的，什么好看就借鉴什么。无耻，但有用。
考究的装饰说到底，能够懂得的人没有几个。大致的眼底印象反馈给大脑，让大脑赋予眼前的景象一个或具象或抽象的名词，已经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能做到的了。
法语的标语有人也算是一种鸡肋的装饰，之所以鸡肋，是来本店的顾客中确实有法国人存在，但数量肯定比遇到奇怪颜色的头发的人还少。莫不如法语写上一句“衣冠不整禁止入内”来的实惠。
“有什么要吃的尽管点吧。今天我请客，大可以不用客气。”施如装阔的模样也许帅气，背后的心痛可就很狼狈了。做好“这里这么贵”的心理准备是远远不够的，单纯因为会比想象的更贵。
女生的甜品是用另一个胃袋装着这类毫无科学依据的说法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小璇吃饭的量肯定不会有吃甜点多。当然饭是可以免下的，不然假说真成立了。
“樱桃就属放在甜点顶上的最好吃了。你不觉得吗？”
再不堪，施如也不能什么都不点。点了一份和小璇一模一样的甜点，被询问道樱桃好不好吃时，施如总算是有了一些情商。
“这么好吃就再给你一颗好了。”说罢，用勺子挖出后扣到对面的甜点上。施如是动过勺子的，算是间接接吻。不过施如和秦韵上次有类似的经验，就敢大胆的去行动。因此说，经验主义显然是不可取的。
“唔，谢谢。”小璇不知是没有思考还是发觉了而故意不说，马上把樱桃送到嘴里，而后露出了幸福的表情。与吃巧克力释放的是不是同一种神经递质有待考察。
“之后还有哪里要去玩吗？我随时奉陪哦。”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难得施如用任务上的利弊得失衡量对待小璇的行为。他发觉不到他对小璇的好出于的不是所谓的“市民证”。任务之类的东西反而成了施如解释的挡箭牌。
“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了。该逛过的我都逛遍了。我还是很想去像上次野营那样的自然里去呢。”
小璇的这种构想一部分来源于野营所留下的美好回忆。二人独处的静谧的夜晚，加上一些肢体接触，凭借着篝火的浪漫，两人没有像活下的木柴那样互相燃烧青春甚至可以说成是奇迹了。就算没有出格行为，也是调动激素加速分泌的优秀手段。大脑已经记住那个片段，那个感觉了。另外也不得不提，作为一个很少出门的m城土著，逛够了钢筋混泥土世界理所当然，肯定是想久归幽篁里的。
施如对此抱有很强的同感。眼睛灰蒙蒙的一片只令人窒息，还是和山水作伴，与自然为伍惬意。在m城解放了时间，时间却无法用来做真正感兴趣的事，现在和志同道合者一起神游，权且缓解不能立刻寄身山水的遗憾。
“听说施如家乡的山水不错，我可以去看看吗？”小璇忽的瞪大了眼睛。
“可以是可以的，但是离得很远，坐飞机都要大半天呢。”施如回应道。
“没关系，我可以去那里住几天。以此为借口爸爸一定会同意我出去玩的！”小璇像是暴露了借口，实则是为了真正的目的寻找借口。
“那不如住我家呢。寒假放假了后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就好。玩够了我再送你回来。平时也有我妹妹陪你作伴。可好？”
“听起来不错，我会和爸爸商量的。可一定要说话算数哦！”小璇的眼神愈发光亮，非施如第一天所见的无精打采的小女孩可比了。
“当然，当然。”施如满口答应下来。带个女生回去，不知爸妈会作何感想。
“还有啊，以后在别人面前不要说我是你的同事了。我觉得我们不能算是同事了。”
“那算是什么呢？”小璇明知故问。
“至少要算个朋友吧。”施如说道，“当然也算是同事，只是有比同事更紧密的称呼了。”施如本想着到时和父母介绍时小璇突然说是自己的同事，让父母怀疑他的轻浮。朋友来家乡游山玩水的借口是很顺滑的。
“至多算什么呢？”小璇有些坐不住了，微微倾身，希望着施如的回复。
“至多……”至多还能是什么呢？朋友之上的下半句施如是知道的。
“至多得看今后了……”施如模棱两可的应付着。该问题实在棘手。
“今后我做什么会比朋友的关系还高吗？我知道了。”小璇点点头，仿佛是施如回应了她的期许。施如隐隐约约明白，有些关系是停留在朋友的层面不能稳定的，要么完全破坏，要么任其生长。前后者最终的结果都显而易见。
两个恋爱的菜鸟也会用各自奇怪的知识点解释现在对二人来说都不算秘密的朦胧感情。对小璇，可能各种中外文学书籍都有读过，也大概见过爱情这只猪跑起来的姿态。看到宝玉和黛玉共读《西厢记》时，她也大概能体会到情窦初开的美好。对于施如而言，除了博览群书，爱情的感觉还可以从匮乏的rb动漫里窥得一二。这些知识加起来，可以回答语文阅读题里爱情是什么的排比句仿写，和真正的情场高手交流显然会被笑掉大牙。那又怎样？现在二人可以是同一个水准上的了。
施如还是找了个理由。为了给秦韵和她爷爷办身份证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就算是不小心受到不可抗力的作用真的谈了一场恋爱，也是泾渭分明，公事公办。看似人渣的理由只是施如的一针安慰剂罢了。不坦诚的男人宁可自损八百也不愿敞开心扉拥抱爱情。是不是人类进化时的副产物？
龚叔叔如期而至，施如顺便搭了趟车。现在施如坐龚叔叔的车不会再有什么芥蒂了。再说，今天钱包大出血，连公交的钱施如都懒得掏。
“m城有过圣诞节的习俗吗？”在隔天的上午，气温降了下来。严部长的不顺眼的夏装看起来顺眼一些后，施如适时的，像是闲聊似的谈论起了这个话题。其实他是听说在洋气重的城市，圣诞节也会被当作节日处理。
“没有的。哪有在大热天过圣诞节的？过年我们也是挪到了和阴历完全对称的六月份过。没有雪，那些节日就没有了古代流传下来的冬天无事可做而休闲庆祝的初衷了。”
m城土著还会重视这类问题，是施如未曾预料的。在没什么烟火气的m城，节日只是一个放假的符号而已才对，原来还是注重原汁原味的。施如默默的有些佩服。
“那我就不必准备什么礼物了？”施如试探着问。
“送给谁？小璇吗？”
施如本意是想试探严部长在学生会这种类官僚体系下的上层人士对于交换礼物的热衷程度，没想到被严部长反将了一军。
“我、我送她礼物干嘛。”施如装的冷静一些。只能是装作了。
“那你问这个干嘛，我以为你为了讨她欢心呢。”严部长始终视线不离电脑屏幕。这反而使施如更加紧张。
“没有的事，部长误会。”施如说道。
“没有什么的事？有点不打自招了啊。我看你倒是坦白昨天我不在后，你和小璇进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部长实在误会。”施如面对部长的步步紧逼，开始有手忙脚乱的迹象了。
“如果我告诉你，小璇喜欢你，你会把这份关系进展到哪一步呢。”说罢部长才开始死盯着施如。恰如其分的注视带来了极致的压力。
“啊，部长说笑，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哪敢吃天鹅肉。”施如期期艾艾，肯定让部长心里暗自嘲讽一番。
“都承认人家是天鹅肉了？”严部长一丝不苟的性格都可以调戏施如的情感，只能说明他涉世未深。
“没，没……”施如再说不出什么话，就扎进工作里充耳不闻。逃避的方式公之于众并不光彩。
严部长耸了耸肩，也开始工作。小璇没有告诉她喜欢施如的事情。严部长只是看着心急，为了把两人如同窗户纸一样的关系加速捅破而已。两个平日里做事绝不拖泥带水的人，怎么现在还扭扭捏捏的？根据平日里对小璇的观察，与小璇从小玩到大的深切友谊，严部长有自信断定小璇是真心的喜欢施如的，所以才敢这般来套施如的话，希望施如主动出击。小璇到时候被施如表白，也不会想到是严部长捏造话语才促使施如这么做的。万事俱备，只差一件事情了，就是施如到底喜不喜欢小璇的问题。严部长可以看出施如身上那种尚不了解男女之情，但有一点点萌芽的状态。但愿不要好心办坏事，届时成为小璇的一厢情愿吧。
严部长摇了摇头，明明是小璇的至亲好友，为什么会考虑施如喜不喜欢小璇的问题？只要小璇开心就好了啊。
不识庐山真面目，为什么严部长会过分的在意施如的感受，也只有别人能看的清楚了。只是严部长身边再没有别人，只能靠她独自摸索。对严部长来说，这个行动对自身的感情，恐怕不是十分有利罢。可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