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春游
施如久违地和班里的大部队一起出发。因为有春游的活动，六点半就要在学校操场集合。外省班的学生早就习惯了起的早，而本地的学生则用迟到说明了他们的不适应。
“大家按照分配好的小组活动。这个组就是晚上一个帐篷的舍友哦。”班主任在大家临出发前还在嘱咐着。她前两天崴了脚，实在是没办法一起参加活动了。
“施如没来得及参加分组吧？就跟我一组好了。本来男生就是没法被四整除的。”侯廖班长对施如说道。这次的月考成绩已经下来了，施如故意错了一些题目，排在了第二，把第一的位置让给了侯廖。这主要是为了表达自己没有把聪明药到处传播，并且向侯廖的聪明药示弱的态度。果真，侯廖这两天看起来就扬眉吐气，意气风发。此刻从容不迫地邀请施如，也不再有期中考试被施如超过时的猜忌与排挤了。
施如皮笑肉不笑地接受了下来。施舍给侯廖的第一当真让他认为他才是成绩最好的？别开玩笑了。想虽这么想，两个人的帐篷肯定是比四个人要舒服的多。
施如没有必要拒绝。
学校雇佣的大巴车把学生们先拉到了距离m城二中最近的郊区。其实是在m城里的一处绿化的区域，因为支持着旅游业一直没有被房地产商打主意。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肯定不会因为花花草草而兴奋。游山玩水，陶冶情操，对这么大的未成年人来说只是挂在嘴边的一种托词罢了。在绿化区的边缘，有可供游玩的游乐场和昆虫标本的博物馆。科技馆也是为了配套春游而在该区域附近选址。这些施如都知道，因为他早就帮过组织部小璇的忙，对所有的流程都了如指掌了。
流程了如指掌不代表对其中的内容了如指掌。游乐场施如是没有一点兴趣的，和他同组的侯廖也不像是喜欢游乐场的样子，二人顺道去了博物馆。
“侯班长今天气色意外的好呢。”施如见侯廖脸上有从未见过的血色，不禁感叹。
“哦，是因为这么多天以来终于有机会一段时间不使用药了吧。”除了气色，侯班长没有和平时的任何区别。这便是聪明药的副作用吗？施如庆幸自己使用到了没有副作用的那种。
侯班长可以和施如无所顾忌的谈论药物了。他认为施如的药并没有神乎其神，在学生会高强度工作之余仍然可以在学习方面不落下风。
八爪蜘蛛，千眼蜻蜓，五花八门的标本无一例外的在每一处细节都有夸大的迹象。也许正是各自物种的佼佼者，才有能力被陈列在墙上供人类欣赏。固已身死，这份殊荣仍在纪念生前的辉煌。施如驻足观望，每一种昆虫都有一个学名，多以和类似的昆虫不同的体征而命名。分类学的作用之巨大，可以让人们认清肉眼和大脑难以分清的事物。不过以现在的世道来看，分类学做的还不够出色，还没有把一些本可以分清的事物分清呢。
本来想在这个时候找秦韵一起，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在班里算的上是女生的人。只可惜分组时必须男女分开，以适配帐篷。再说，班里的同学都在时去和秦韵两个人逛这种地方不是无异于约会吗？施如可受不了这种流言蜚语。他不总在学生会，流言就有更大的发挥空间。这对秦韵想必也是一种伤害吧。
施如竟能想起秦韵，是之前榆木脑袋不可能做到的事。在一个所有人拼命学习无暇顾及他人的环境，秦韵无非是开学第一天一起逛过街的人。当施如从学习的苦海后解脱后，视野也就会有变化。他早已发现，秦韵是对考试成绩从不顾及的人。无论小测大考，考的是否成功，老师是鼓励还是批评，都对她不伤分毫。是因为她也有获得性记忆，可以从容不迫吗？是因为她不爱慕虚荣，对成绩不屑一顾吗？显然不是的。秦韵是没有考虑过学习的目的的。她眼里的学习是一个纯粹的过程，而不是达成某种目标的手段。学习后获得的知识，从来没有主观性的挂钩其它私有资料。可能这就是拥有获得性记忆手段的人对知识的理解吧。对他们而言，知识已经脱离大脑，是想用就插进去的u盘了。
再说，秦韵即使考进前百分之二十，也是没办法进入大学的。按照那个办法进入大学，肯定是需要市民证的。那秦韵是怎么进入高中的呢？施如也不知道。
还是好好地玩一天吧，秦韵和秦爷身上的疑点太多，但他总是感觉有种阻力在妨碍他思考。关于他们的记忆也呈现混沌的态势。每次想深入挖掘背后的真相，另一半大脑似乎就反复着让他只公事公办的低语。
“我们去科技馆吧，那里听说还挺好玩的。”侯廖看施如呆站了好久。
科技馆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平地却难以站立的物理怪象，完全无噪音时的耳朵听到的鸣音，还有比较烂大街的能让头发竖起来的静电球。这种娱乐方式果真是很契合施如的。激发求知欲的游戏都是好游戏。
“出门野营了，小伙伴们。”班主任崴脚来不了，由代课老师带领着队伍，走到了一片草地。地上早就搭好了塑料布，中央开了个口以便升起篝火。
篝火点亮了自己和对面的人的脸。
“早知道带条生鱼来了，就地烤着吃。”
“那样不卫生吧。要是染上什么病状还得学校出面。”侯廖看施如说出了个不符合正常脑回路的构想，只好用能够专门打动施如的说辞回复。
“也是。你带的是什么食物？”
“从学校买的面包之类的。住宿的人也就只能这样了。”侯廖拿出三明治，打开包装袋就狼吞虎咽。施如看着，亲切感满满。炫耀虚荣时侯廖面目可憎，吃饭的迅速又能让施如从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所谓惺惺相惜吧。
施如打开了便当盒，里面是黄焖鸡浇在其上的米饭。他做了两份，另一份应该现在被妹妹用微波炉加热等着吃呢吧。早饭不用他来解决，好歹做一道妹妹喜欢吃的菜留作晚饭。
“施如的便当看起来很有食欲啊。自己做的？”施如背后突然传出了女生的声音。猛地回头，和秦韵俯身的身姿撞了个正着。
“秦韵啊。我还没动筷子，要先吃一口吗？”施如说道，避开了些视线。俯身的秦韵有些微露春光，顺着脖子领口往里看能看到这个年龄段还算丰硕的双峰。
“我不管吃不吃第一口，你都没法再往下吃了吧？”秦韵说道，施如红着脸点了点头。主要是因为刚才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样吧，我吃一块鸡肉好了。你只夹住一小部分，然后把另一边放到我嘴里，就不用怕间接接吻了。”
施如木木地点了点头。夹起一块鸡肉，往身后秦韵的嘴里送去。
“为什么我在喂秦韵吃饭？”施如紧张的环顾四周。侯廖吃完面包后不知所踪，秦韵躲在身后，火光不能照耀，远处的人不好发现。施如放下了一半心。
“好香好香。你妹妹真是幸福啊。你还缺妹妹吗？”秦韵跪坐在施如身后，此刻探出头来，和施如保持一个平面。
“说起来还不知道咱们两个谁更大一些。”施如对收妹妹一事很是在行。
“嗯……应该是我大吧。”施如本想问出秦韵生日， 但秦韵的回答模模糊糊，施如猜测透露生日有某些不便，也就不再追问了。
“施如这里的火光烧的比别的营点旺盛的多。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我小时候住过一段时间的农村，所以烧过柴火。”施如回答道。
“诶，感觉施如是带着好几辈子的人的记忆转生的人呢，什么都会。”秦韵打趣道，其中不乏赞佩。
“还是你们给的药物带来的记忆好用。”施如说罢又填了一些学生会发放的木柴。形容施如的博学让他有些飘飘然。
“我可是很喜欢知识丰富的人的。”秦韵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头转向施如，四目对视着。
施如以为喜欢知识丰富的人是她家有获得性记忆技术的结果，此刻并没有深刻挖掘话中寓意。他只是笑了笑。“后面坐着多不自在，到火堆旁吧。”施如看到了有许多人来回走动，或是分享食物，或是寻找因为分组遗憾没有在一起的朋友，也就放心的请秦韵往前坐。
秦韵却认为这是对她刚才暧昧的话的暧昧的回应，凑上来后直接头靠着施如的肩膀坐着。施如对平时妹妹对她做的亲昵动作不甚敏感，没有什么反应。这更让秦韵认为是施如的一种默认。
“施……施学长。”学校里理论上不可能有人叫他学长，施如纳闷的转向声音的来源。刚好是秦韵所靠肩膀的反面，所以没有妨碍到秦韵继续倚靠。
眼前的是小璇。收回前言，是有一个曾经叫他学长的本校人的。
曾经的称呼现在使用，到底意味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