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宫里的女人
第78章宫里的女人端木玦和慕容霓裳已经南下临近半月,龙止国的后宫里的女人们却是从未风平浪静过,慕容皇后临着南下之时并没有明确三皇子的归属,所以周德妃和汪淑妃此刻还是私下里各自使劲儿,汪媛这里虽然忙着夺子,可汪太后却没工夫去理会,一开始她忙着赵芷嫣的计策,派杀手暗杀慕容霓裳,之后却听到了两淮密探传来的音讯,说是汪家怕是要出事了!
“知安,你看这个拨浪鼓好不好玩儿啊?”汪媛手里拿着一个彩绘的小波浪鼓摇了两下问道,那小波浪鼓做的极为的精致,上面的珠子是由玛瑙制成的,鼓面上还画着百子图。
知安快过了两个生日了,也会简单的说几句话了,却也还是找妈妈的时候,傅云晚活着的时候仗着宠爱,并不大顾及着宫里的规矩,总是让奶娘抱着知安到自己的宫里,所以知安比较起其他的皇子来更加的和母妃亲厚一些,刚会说话的时候就会叫‘娘’,傅云晚这一过世,知安失去了娘亲,一下难以接受,端木玦自己亲自带了几天,知安还好些,父亲倒是能够分散些他的注意力,眼下端木玦南下两淮,知安见不到母亲,又没了父亲的陪伴,愈发的喜欢哭闹,所以汪媛即使有心的想要讨好知安,与他建立起感情来,也是无可奈何地没办法。
这会儿汪媛虽然用拨浪鼓在逗他玩儿,可知安却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哭着,近来什么新奇的物件儿都已经试过了,老虎枕、鸡毛毽子、小陀螺、草编的蚂蚱……汪媛能听说过的东西都想到了,可就是哄不了这孩子,见他始终与自己不亲近,汪媛也是觉得心里委屈得慌。
正是憋闷的时候,福寿宫的小太监过来传话了,说是汪太后让她过去一趟,汪媛将拨浪鼓给了紫嫣,皱了皱眉头,问道:“紫嫣、含朱,近几日你们可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了吗?”
紫嫣已经被知安吵闹的哭声弄得焦头烂额,唯有含朱得了闲答道:“回娘娘的话,这快半个月的时间里皇上和皇后都不在宫里,也平静了不少,就连平日里热闹的建福宫花园,这段时间都没人踢毽子了,所以没听说有什么事情!”
治安这边哭得厉害,他人生的用小手推着紫嫣不想让她抱,汪媛也是被搅得头疼,站在一旁的奶娘倒是有眼色,连忙的上前有心接回孩子,说道:“淑妃娘娘,三皇子哭闹的厉害,怕是肚子饿了,不如奴婢抱着皇子到偏殿去喂些奶!”
汪媛也是没注意哄好孩子,可现在离知安吃奶才一个时辰,哪里会饿着,却还是摆了摆手让奶娘将孩子抱到了偏殿去,为了尽快的与知安建立起感情来,汪媛将奶娘和知安都扣留在了麟趾宫,奶娘没了傅云晚的庇佑显然现在是不敢违抗,也期盼着知安归了一个地位显赫的主子,自己也能再过几天消停的日子,至于其他人的风言风语,眼下皇上和皇后都不在宫里,汪媛仗着汪太后更是为所欲为,不肯给周谨仪一丁点的机会接触知安。
“太后除了让本宫去福寿宫,可还叫了长乐宫的那人?”汪媛冷着脸问话那小太监。
“回娘娘的话,传了,太后还让奴才传了长乐宫的赵贵人也同去!”
听了小太监的回话,汪媛手里紧紧地握上了扶手,心中暗暗地揣度到,‘上次出计策除掉慕容霓裳的时候,赵芷嫣的主意似乎很得姑母的赏识,若是自己这次不能成功的得到知安,恐怕姑母就会小看自己,有心扶持赵芷嫣’,汪媛心里越寻思越是害怕,一拍椅子的扶手起身,紫嫣连忙上前搀扶,“去福寿宫!含朱你留下,谁也不准进麟趾宫,尤其是永和宫的人,谁也不准私自接触三皇子和奶娘,出一点事情,本宫回来饶不了你!”
“奴婢遵命!”含朱侧到一边跪安,等着汪淑妃走了又训斥里外的宫女太监说道:“听见娘娘的话了吧,我若是好不了,你们也别想好,都机灵着点儿!”
……
长乐宫要比麟趾宫距离福寿宫近了些,而且赵芷嫣位份地,没有肩舆可乘坐,步行要比汪淑妃快些,所以每次都是她先到,请过安落座之后汪媛才‘姗姗来迟’,几次之后汪太后就有些对汪媛的‘迟到’有些不满意,而汪媛每次进来都恨恨的用眼睛去剜赵芷嫣。
“媛儿给姑母请安!”汪媛一见赵芷嫣又先来了之后嘴里银牙紧咬,却是脸上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神色来。
“免礼!”
汪太后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似乎还带着怒色,汪媛上前坐在汪太后的脚边,为汪太后捶着腿带着笑意的问道:“姑母,你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不高兴了!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汪太后脚边的位置是汪媛再福寿宫的‘专座’,即使给她备下了软椅,她也不会坐,可赵芷嫣却一点都不喜欢汪媛的那个位置,在她眼里,此刻的汪媛就像是自己家里养的小猫小狗,在主人面前就会蜷在脚边,买好求乖,换得些好处来,反正不是人去坐的位置。
“媛儿,你可听见什么风声了?”汪太后长长的精致的义甲挑起汪媛的下颌问道。
汪媛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她问过紫嫣和含朱了,没有什么消息的啊?所以她僵硬的一笑,答道:“媛儿不知!”汪媛答完之后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赵芷嫣,近些日子她光顾着和知安培养感情,反倒是疏忽了汪太后这边,难不成是赵芷嫣又得了什么消息来讨得太后的欢心,怂恿太后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不成?好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赵芷嫣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无辜的受了汪淑妃的白眼心里一片茫然,却想着她平日里便风风火火,疑神疑鬼的,也不想与她凭生嫌隙,也就当做没看见。
汪太后半晌后才说道:“昨晚上南面传来消息了,说是我汪家的人在皇上微服私访的时候犯了案子,直接犯到了皇上手里,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赵芷嫣和汪媛对视的一愣,汪家是龙城人士,搭得上关系的亲戚都巴不得搬到龙城脚下,来借着汪家这一棵大树好乘凉,至于远在天边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亲戚里道,恐怕按资排辈还赶不上外姓人亲近。
“姑母,这人犯了案子说是我们汪家的亲戚恐怕是栽赃嫁祸,我们汪家可是京城人士,哪里在两淮地区搭上这些怪亲戚!难不成陛下是听信了谗言,才要治我们汪家的罪,这岂不是冤枉至极了,日后若是谁犯了错,还不都说是我们汪家的亲戚!”
汪太后叹了口气,“哀家又何尝不知道!这个犯了滔天大罪的人不知道哪门子远亲戚,赖在了我们汪家的头上,还能惹得陛下动此大怒,人运在金陵都要八百里加急传圣旨过来停了你父亲的职,说是暂停御史台的一切职务,哀家也从没见皇上对我汪家如此的绝情过,恐怕就是慕容氏在一旁从中作梗,火上浇油,想要借着此事扣上大不敬的罪过一举铲除我汪氏在朝廷上的势力!”
赵芷嫣知道事情严峻,好歹她也是这一阵营里的人,便关心的问道:“太后,慕容皇后听闻路上被不明人士暗杀,不知道伤情如何?”
一提起刺杀的事情,汪太后心中更是不舒服,汪太后本来兵分两路刺杀,准备混淆视听,一路追杀沈义澜,一路刺杀龙舟,好好派出去的灵蛇卫杀手,不仅没将慕容霓裳杀了,甚至目标人物毫发未伤,反倒是灵蛇卫的腰牌漏了破绽,被天左将军捏住了把柄。
如果不能将灵蛇卫的腰牌拿到手,圣驾回来之后,慕容霓裳一定会揪住灵蛇卫的腰牌来做文章,汪氏暗中派杀手刺杀皇后,再加上大不敬的罪过,就连汪太后都不知道如何挺过这一关。
“你们两个也别愣着,可知道如何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让伤害降低到最低?!难道要看着汪家败落?看着慕容霓裳称霸后宫?看着皇上对我这个母后都不信任?汪家没了,你们一个两个的也都别想活得好!”汪太后是真的急了,气的起身指着汪媛和赵芷嫣,吓的两个人也连忙的跪在地上。
“姑母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汪媛抚着汪太后的后背劝道,“不如,这次我们不与慕容氏正面交锋。”
“此话怎讲?”汪太后见有了主意便顺了顺气问道。
“姑母您想啊,父亲在御史台为官二十几载,当年扶保太子践祚,我们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亲好歹也是皇上的岳父,是朝廷的大臣,是太子党的元老忠臣,难道皇上忍心治父亲的罪过,这些话,臣妾说便是居功自傲,可若是姑母您说,那就是母子间的心里话,皇上心肠向来仁慈,想必会听姑母的劝告的,更何况,这次陛下下江南便碰上汪家的人大不敬,难保没有人安排,想一想权势遮天的慕容氏,恐怕难逃嫌隙,或许是为了借陛下的手打压汪家,好像让自己称霸朝堂,只手遮天!”
汪媛的话很有道理,既然这次有了错处攥在端木玦手里,不如就用苦肉计,好歹也是扶保他践祚的老臣,为了安抚人心,皇上也不肯过多的治罪,借着这次机会汪家收一收锋芒,也让皇上安些心,汪太后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便点了点头,说道:“媛儿,你这就写一封家书回去,让你父亲写一封奏章给皇上,承认罪过,甘愿受罚,请求辞官告老还乡,也不准许任何有瓜葛的官员上奏求情!你和赵芷嫣从今天开始也要收敛锋芒,比任何嫔妃的姿态都低,这样才能挽回皇上对我汪家信任的心!”
“臣妾遵命!”汪媛和赵芷嫣一同退下,一个急忙的传密信出去,一个却是心有所思,赵芷嫣在想,这是不是一个好的时候,自己可以跳脱一个阵营,不再跟着汪家这条风雨飘摇的船了呢?
“小主?这是在想什么?这么的投入!”背后忽然传来的声响吓了赵芷嫣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