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妥协
第92章妥协
慕容皇后很偏向自己,薛文婕听得明白她的话,似乎在规劝靖王爷待自己好一些,可她心里也是明镜儿的,端木琰心里有人,可不是自己,所以他宁可得罪皇上,得罪自己的父亲也要将王妃的位置留下来,哪怕是在那里空悬着,她从嫁进靖王府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弃了,从这个男人的目光中,她看不到一丝的希望来。所以逆着他的心意莫不如就安安静静的生活,不去打扰他,或许还能换来他的敬重,自己在王府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慕容霓裳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规劝的话,可是端木琰竟然像木头一般的没听进去,白白的浪费自己的感情,至于那薛侧妃更是不领情,也不知道借着这个机会多谢表示,只是一脸尴尬的笑意坐在那里不动,甚至连看一眼端木琰都要偷偷摸摸的,慕容懒得和他们二人生气,别人夫妻的事情她也是想管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干脆就随着他们两个人折腾,或许这么折腾折腾还就折腾出来一个好的结果来了,慕容霓裳遂借口自己身上有伤,说道:“本宫今日也累得有些乏了,就不留你们二人在凤临宫用晚膳了!轻雪,你替本宫送送靖亲王和薛侧妃!”
“奴婢遵旨!”轻雪引着端木玦和薛文婕向外走,临行至门口处,端木琰停下了脚步,为一侧头,却还是没再看一眼身后向内室去的人,他心里开始懊悔,光顾着心里别扭着不喜欢和薛文婕坐在一起,竟然都忘记了问一问她伤的如何。
……
“孟艾青可传来消息了?”慕容霓裳倚在榻上闭着眼睛问道,昨晚上睡得不是太好,大概是要下雨了,自己的肩膀上的刀伤开始痛痒难忍,如同昆虫在噬咬一般,慕容霓裳默默地忍着,一边问一边抬了抬手示意瑞嬷嬷将刘太医上次配置的九转玉露膏拿过来,说是可以缓解这种痛痒。
“娘娘果然是看人极准的,那小蹄子果然是不简单,已经彻底的让那沈若怡不自在了!”
慕容霓裳将九转玉露膏用食指点了一些擦在伤口上,凉凉的触感如同冰块一般将伤口镇住,痛痒感消散了不少,慕容霓裳也松了口气,问道:“沈大人可有什么反应?可是对孟艾青喜欢了些?”
瑞嬷嬷思考些许之后微微的摇了几下头,答道:“那沈将军也真是个柳下惠般的谦谦君子,面对女子投怀送抱能够坐怀不乱,按道理说,孟艾青已经是娘娘您挑中的人,不论是样貌还是气质,还是性情,不是人中极品,也是难得的佳人,可沈大人始终没有男女之情,甚至孟艾青传信过来说,沈大人觉得两人以兄妹之仪方才合乎礼节,原本孟艾青还以为沈大人心系沈姑娘,恐怕几番接触下来,沈大人与沈姑娘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听到这里,慕容霓裳叹了口气,这两个对自己颇有帮助的人都这么难搞定,似乎美色、地位都不能调的动端木琰和沈义澜,看来自己在前朝能够发展出同党还需要假以时日。
……
薛文婕和端木琰从凤临宫出来后便上了马车准备出宫,在宫内,没走出前龙门是不准许乘车或者乘轿子的,只有圣驾方才有这个资格。
前龙门前有一条很长的甬路,从安泰大殿一直通往前龙门,地上的方砖为了突显皇家的气派,都雕上了凹凸不平的图案,走得太急了,便容易深一脚浅一脚的,有时还会一脚踩不准便崴了自己的。
端木琰走在前面,负着手大步流星的向着前龙门走去,薛文婕脚上的绣鞋怎么也不是那么方便轻快,越是倒腾的厉害,可还是追不上端木琰的步伐,一旁的小丫鬟秋穗着急的倒着步子跟在后面。
“哎呀!”薛文婕意料之中的崴了自己的脚,秋穗连忙搀扶住了薛文婕,原来是一着急踩着了自己的裙尾然后崴了脚,“侧妃,您没伤着吧?!”秋穗连忙蹲下身子想要去握住薛文婕的脚踝,这一声喊,倒是端木琰也注意得到了,连忙停住了脚步回头一看,见薛文婕似乎是受了伤,连忙赶了过来。
“你怎么了?”端木琰蹲下身子问道,他皱起眉毛来很好看,像一个生气的小孩子,不似当今皇上那般,只要一皱眉头就有灭顶之灾的错觉,而端木琰的则是恰恰相反,他就算是皱起了眉头也不会让人恐惧,而是令人心安。
“没什么……就是走得急了些,所以崴了脚了!”薛文婕见他关心自己害羞的答道,端木琰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分,连忙起身,说道:“你若是上的不严重,便慢慢的起身向前走,若是是在疼痛难忍,不如今晚上就宿在宫里吧,本王当初的寝宫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你倒是可以让秋穗扶着你去歇息,然后传太医来看看你的情况!”
新婚第二天,新郎便不盼着新娘回家,端木琰的冷漠和淡然让薛文婕伤心。
……
“金丝菊开了,看来秋天果然是已经来了,不知不觉间,那夏日的时节已经过去了,可天气还是这般的闷热,迟缓着还没有秋天的特点来!”孟艾青一边看着窗外园圃里大片的绽放的金丝菊边说道。
沈义澜看着那菊花成片开的热烈,也很赞成孟艾青的话,点了点头,答道:“时节飞快,不禁让人感慨”,沈义澜忽想起李后主的那几句诗词来——“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都道是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可这毕竟是李后主的诗歌,他是朝廷的官员,自然不能轻易的吟诵,沈义澜只是在心中过了一遍,并没有读出声音来。
“阿嚏!”孟艾青眼睛的余光看到回廊处拱形月亮门下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沈若怡,自从自己回到吉祥小镇后常来将军府,沈若怡就没有放松过,她心里是真的很在乎沈义澜的想法,所以想尽办法干涉自己和沈义澜的交情,只可惜女人总是被爱情迷惑住了双眼,她只看见自己的主动,却忽视了沈义澜对自己的无视,还以为她的殷勤侍奉也会换来一样的深情脉脉,其实却是沈义澜的疏远。
“怎么了?”孟艾青一打喷嚏,沈义澜很自然的关心的问了一句,孟艾青有意的面露笑意的对着沈义澜说道:“没事,只是昨夜睡觉的时候被子没有盖好,所以受了些风寒,没有什么大碍,想必和谐暖姜汤就会好很多!”孟艾青知道,站在沈若怡的位置上,是只能看得见自己的脸的,她的角度看不到沈义澜的表情,全局的气氛都是靠着孟艾青一人控制,既然沈若怡已经落入了嫉妒的陷阱,她可是要攥住这次她落井的机会,好好地燃烧起她嫉妒的火焰。
“这几日天气变化的很厉害,气温时高时低,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夜里睡觉的时候也要多注意,别着了凉!”沈义澜是谦谦的君子,每一句话都是坦荡荡的,听上去的确是如兄妹般的关怀切切,却又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也没有什么令人多心的地方,而且两人站的地方也是“大庭广众”之下。
可孟艾青为了迷惑沈若怡,即使面对沈义澜这样的话,她也要脸上泛起几片红云来,这样方才能让远在一角的沈若怡以为,沈义澜是说了什么关怀切切的话,惹得她害羞起来。
孟艾青脸上一红,沈义澜便问道:“孟姑娘,你可是吹了风着了凉,脸上微微泛红,还是进去吧!”
孟艾青得了台阶,连忙说道:“方才一阵风迎面而来,倒是有些吹得难受了,不知道沈将军可否将那椅子上搭着的披风递与我,遮挡一下这初秋的风!”
沈义澜随手将摇椅上的披风拿给孟艾青,看着她自己草草的系上后便一同进了室内,而这一切看在沈若怡眼中却是另一种场景——那便是沈义澜关怀心切的为孟艾青搭上披风,伴她左右,说了好多关切的话来,进来几日了,沈义澜一直对孟艾青关怀有加,而那孟艾青也几乎是日日都从小镇进城来到将军府,不是*劳家务就是备上饭菜,就连忠叔都夸奖她,沈若怡心中开始妒忌起来,也很羡慕孟艾青可以如此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其实那位孟姑娘和咱们的将军很相配呢!”
沈若怡一进花园就听见婢女们在私下里议论着,“那孟姑娘虽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家的小姐,也不是世家女,可是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子,不说做我们将军府的正室夫人,做一房侧室夫人也是可以的,眼下林侧妃就要入府了,看来再纳一位侧夫人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将军这次破获了案子,皇上肯定是要嘉奖的!”
沈若怡听见谈话后伸进一旁的树丛中,只听见另一个小丫鬟问道:“其实沈姑娘也不错,若是她当了主子,咱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沈姑娘?”另一个小丫鬟答话道,“我看你是糊涂了,那沈姑娘可是逃犯,朝廷的通缉犯,也就是咱们家主子胆子大,想帮她洗刷罪责,不然她可是要被杀头的,哪里能够娶一个通缉犯做侧夫人的,简直是天方夜谭,还不如娶一个小户人家的姑娘,干干净净的也算是门当户对呢!”
两个人的谈话一语镜像梦中人,沈若怡心中一紧,原来她是朝廷的通缉犯,所以便与沈义澜此生没有了缘分!自己的一片痴情都不如任何一个普通女子的心意来得重要,她的爱情便是如此的卑微,卑微到没有资格去博得一个心爱男子的青睐之心,卑微到让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的奢望,沈若怡觉得自己想多了,毕竟就连沈义澜自己都从来没给过自己希望和暗示,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
沈若怡心中从未如此的疼痛过,按照来时小路又折返了回去,踏着一地早落的花瓣寂然无声,却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碎的一片又一片的心上,疼痛难忍,她失去的是希望和动力,是能够去爱的能力!
那两个刚刚还私下里谈论的小丫鬟见沈若怡走得远了,相互眼神交流了一下,两个人都不是无心的谈论,孟艾青给了两个人美人几两银子,让她们故意将这些话说给沈若怡听,反正都是些实话,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况且还有银子可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