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梦境里的差错
第84章梦境里的差错
“冬妹，你怎样？”一见慕容霓裳睁开了眼睛清醒过来，端木玦连忙悉心的问道，忽又想起刘仓说过，尽量不要说话，身体且不可移动，以免正在愈合的伤口会崩裂，连忙用手心捂住慕容的嘴，说道：“太医叮嘱你尽量不要说话。”
即使端木玦不叮嘱慕容霓裳，她也不会动，因为疼痛已经让她半边身瘫软，连呼吸都是带着丝丝的痛楚，“你饿了吧？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身子！”
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可是那个奇怪的梦里，似乎才是那么一小段的时间，慕容霓裳看着端木玦手中端了一碗粥，闻着味道她都猜出来是山药银耳红枣粥，这道粥点她在来月事的时候漫雪经常煮，说是可以补血续气。端木玦手里端着一个绘着嫩粉色荷花、碧绿色荷叶的碗很好看，他神情很专注的舀起一勺细细的吹着，粥的香味很快的飘散开来。
“小心烫！”端木玦将粥喂进慕容的口中，怕她咀嚼不方便，所以这粥熬煮的有些稀，闷的时间长了便粘稠了许多，看她檀口微动了几下便吞咽了下去，眉头又是因为疼痛一阵的微皱，端木玦也跟着皱了皱眉头，用茉莉清香的手帕拭了拭慕容霓裳的嘴角，轻言说道：“刘太医说再换一次药之后就没有那么疼了，再忍一忍。”
慕容霓裳怔怔的看着端木玦，或许是时间太久了，她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自己昏迷时做的那个奇怪的梦还清晰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他说的那句话——就算是母后执意要赐死冬妹，朕也不能失去她！
那是一个梦，是自己想象出来的，还是真的发生过；他的感情，到底在逢场作戏中有没有一点真心在里面，慕容霓裳自从死过一次之后，再活过来便是目标无比的明确，她爱的、她恨的、她想摧毁的、她要保护的，可这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让她开始迷糊了。
“不好喝吗？”见慕容霓裳脸上神情不太好，端木玦还以为是这一直煨在炉火上的红枣粥不好喝了，连忙自己又尝了一勺，还算是可以，“要不，你再睡一会儿？”端木玦猜测慕容可能是因为吞咽的时候还是有点疼所以不想再喝，便劝她休息。
慕容霓裳此刻的心情百转千回，她因为肩上的刀伤而不能说话，可她又有很多话想问——却也是不能问，是否应该庆幸此刻的自己不能言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端木玦为他做的一切，反而旁观出他的真心来呢。
门外，管密的声音禀报，“皇上，宰相大人求见皇后娘娘！”
“让他进来”，端木玦似乎一提起慕容宇，脸色变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像那份厌恶迅速的从慕容宇身上都蔓延到了慕容霓裳身上，他将瓷碗放在了桌案上，起身负手立在床边，君臣尊卑的气息将刚才温情脉脉的样子一扫而空。
“老臣给皇上请安！”
“宰相不必多礼！”一同进来的还有慕容霓裳的贴身仆人瑞嬷嬷，端木玦回头看了一眼慕容霓裳，说道：“朕也身子乏了，就劳驾岳父大人照顾皇后！”
“臣遵旨！”慕容宇在端木玦面前向来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总算是端木玦走了，他方才近了床榻边几步，却还是弓着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张憔悴惨白的脸，额头的微汗让他也是心疼不已，想一想小时候的冬妹，最怕疼，这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肯定疼坏了。
“你们都下去！”慕容宇想和女儿说些亲近话，便屏退左右，反正瑞嬷嬷在也不需要其他人侍奉。
“大人，太医吩咐过了，皇后需要静养，尽量不要说话，以免引起伤口的疼痛来，身体不能动，还请大人小心照管！”丫鬟们退下之前小心的叮嘱。
慕容宇点了点头，看着丫鬟们退下，示意瑞嬷嬷继续喂桌案上的那碗粥，自己坐在一边的椅子里，说道：“你母亲守了你一天，入了夜方才去休息了，冬妹，你可恨父亲？”
若不是自己非要让冬妹入宫，恐怕她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不他将女儿推进了火坑，恐怕冬妹完全可以在龙城挑上一个如意郎君，从此一声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毕竟她是世家女，一出生便背负着家族兴衰的责任，让她走这条路，慕容宇也是不得不选的。
慕容霓裳虽然此刻不能言语，可是看着父亲老泪纵横心中并不怨恨他，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的结局都是她自己选的，前一世她很爱那个男人，所以义无反顾，今生她是为了复仇，心怀恨意，所以选择与他缠斗一生，再想一想父亲，他何尝不是没有了退路，当端木玦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尽力辅佐，为了自己的地位，他将不愿受摆布的端木玦送上了皇位，可哪一个当了皇帝的人会恩及臣下，自然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所以为了权衡自己手中的权力与皇帝绝对的控制欲，他只能成为帝王忌惮却又不能轻易除去的宰相。
慕容霓裳心里明白，这就是官场，没有绝对的对错，而前世的自己就是父亲与端木玦博弈的棋子，无论谁输谁赢自己都是最大的输家，父亲若输，她便成了罪臣之女，端木玦若输，她便带着愧疚之心孤苦后半辈子，今世她要摆脱这一命运，自己要成为斡旋这盘棋的第三位主人。
……
端木玦到了为他临时安置的客房之后便传唤来的沈义澜，“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这次伤了皇后的刺客是否还是上次的人？”
沈义澜拱手答道：“回皇上的话，这次刺杀的人与上次的刺客相比不管是轻功、刀法，还是他们的着装都非常的相像，这次刺杀虽然出乎意料，微臣并没有看清他腰间是否带着与上次相同的徽章。”
“继续调查，两次刺杀一次比一次紧逼，而且针对皇后而来，若不彻查出真相，怕是日后皇后的生命安全便无法保证！”
沈义澜思虑半晌后，还是问道：“皇上有没有想过两次刺杀的人均来自于同一个人的命令，而且这个人似乎与慕容皇后有着莫大的仇怨或者是利益纠葛，不然不会接连两次冒险刺杀，似乎这些杀手都在背负一个使命，就是一定要将慕容皇后在回宫之前刺杀掉！”
沈义澜的话很有道理，端木玦不是没有想过，可是第一次刺杀出现时，慕容霓裳并没有被刺上，所以他便不愿深加揣度，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此刻下手极为的狠毒，似乎目标就是将慕容霓裳杀掉，按照沈义澜的分析，在进宫前将其杀掉，能有这种目标的人一定是不像慕容霓裳在出现在皇宫中，端木玦想到这里闭上了眼睛，他不愿意肯定一个可疑的人，那便是他的母亲，汪太后。
沈义澜猜得到端木玦心中的嫌疑人，正是因为这样，他刚才才不愿意捅破，跪安后退了出来。沈义澜心中不停地在考虑着接下来朝野将会发生的变故，慕容皇后被刺伤，事情重大，而且是在天下万民之前，皇上想不给一个交代，舆论都不会放过他，如果这次端木玦草草结束刺杀一案，恐怕慕容一族就可以大张旗鼓的扇动朝臣上奏皇帝不公，一顶大帽子就被压了下来，若是查了——结果是汪太后的可能性很大，就算不是汪太后，也与汪家脱不了干系，难道为了慕容皇后就要伤害太后的心，恐怕皇上做不来，也没办法做，这件事就是将端木玦推上一个不仁不义的境地。
沈义澜正在出神，突然树丛中伸出一只手来企图将他掳进树丛，他动作极快，也许是因为刺杀刚刚发生，伸手一格便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反而将她从树丛里拉了出来，剑在鞘中抵上了对方的脖子。
“是我啦！”沈若怡穿着侍卫的衣衫被他按着动不了，只能低声的抱怨。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一听是沈若怡，沈义澜连忙松开了手，任由沈若怡将自己拉近了隐秘的地方。上次在金陵案子结了之后，沈义澜便答应沈若怡帮她除了通缉犯的身份，可是要回到龙城才能从长计议，为了隐人耳目，沈义澜便建议沈若怡办成自己随身的侍卫，这样既能保证她的安全，又能将她平安的带会龙城。
“皇上给你安排新的任务了吗？”沈若怡穿着侍卫的冠带倒像个男子，可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又太过于秀气了。
听沈若怡这样一问，沈义澜还以为她担心自己忘了帮她洗脱身份这件事情了，便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不过可能要拖上一段时间，因为慕容皇后遇刺，我要着手查处刺客的身份来。”
“你想多了！”沈若怡双臂抱胸神气的答道，“这一路上走过来，我倒是发现，跟着你其实很安全，如果我能男扮女装做你的侍卫，根本没人会发现我，等风声过去了，我便去塞外，朝廷自然手伸不了那么长了，所以你不必顾及我，只要替我隐瞒身份就可以了！”
沈若怡的主意很不错，沈义澜思考了一下，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他既不需要分散注意力，也能够不食言，便答应下来，“好！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侍卫，我会保护好你的身份不让别人知道。”
“君子一言！”听他承诺，沈若怡笑着伸出一只手说道“快马一鞭！”沈义澜也伸出一只手与她击掌明誓。
“不过，你手里的这个案子似乎挺特别的，刺客的身份都不是什么乱党，刺杀的目标居然是当今皇后，这么大的风险，为的是什么啊！难不成嫉妒她的美貌？要不我来帮你查案吧！”沈若怡摸了摸自己的下颌说道。
“也好，你是兴龙帮的大当家，或许人脉广，可以在江湖上找到杀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