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一年之约
第241章一年之约沈万钧看着慕容淡然的脸，那样的好看，从见她第一面起，心里就有一种感觉，好似自己梦中欣赏的女子，那模糊的轮廓突然清晰了，原来就长成这个样子，连表情都是自己想要的，只可惜已经是罗敷自有夫了，“本来觉得，你肯逃出皇宫，必然是心灰意冷了，爱驰而倦怠了，所以才会装作不知道你的身份，有意的隐瞒，可见你声泪俱下的哭诉，你心里恨他，必然是钟情于他，如此割舍不下，我便帮你了此心结。”
“我的心结是解不开了！”慕容霓裳笑了笑，他自然是不懂自己到底经历了多少，甚至死生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事情，“不过谢谢你，让我与他面对，而不是逃避，与其不明不白的躲着他，不如当面来得好！”
“说清楚了？跟他回去？”沈万钧笑着问道，好像已经是无需置疑的，不过只欠一个回答罢了。
“说清楚了自然是清楚了，我也会随他回去，不过……”慕容霓裳面对着窗外广袤的夜色说道：“已经临近潼关，怎么可能放弃去见识一番西域三十六国，此生我慕容霓裳不会再如此的接近自由，有此机会不能浪费！”
“你的意思是？”
“我与端木玦约定好了，我只身游西域一年，然后便回到他的身边永世不离开，寸步不离！”慕容霓裳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很奇怪，很伤感、很失落，很痛苦，却也是欣然的接受一般。
“那你……还会随我的商队一同去西域吗？”沈万钧问道。
“那是自然，若想隐瞒我的身份，并且安全的到达西域，自然要跟你一起走！你还肯带着我吗？”慕容霓裳此刻又变成了轻雪，那一笑好似西域的姑娘，热烈而爽朗。
“好！”沈万钧一点头，继而说道：“你可以随我一起走，但是我要报酬！”
“果然是生意人！”慕容霓裳狡黠的笑了，一双眼眸好似小狐狸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极其的开心，“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真金白银，天下珍宝，还是红顶商人的身份？只要你说便是了！”
“我想要你身上的小猴玉佩！”沈万钧正色说道。
慕容霓裳倒是出乎意料，他想要那枚玉佩做什么？
“怎么？不舍得了？”沈万钧反问道。
慕容霓裳爽快的接了下来，递与沈万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这枚玉佩是你的先祖雕刻的，现在给了你也算是追溯起源了，你是爱玉之人，这枚玉佩在你手中一定保养得更好！”
沈万钧，接过玉佩，神色复杂的说道：“我真的识出你的身份，其实是因为这枚玉佩！其实这枚玉佩出自我手，当初这位客人寻到沈氏后人想用一样的工艺重新打造这枚玉佩，没想到给的竟是你。”
慕容与沈万钧你一句我一句中聊到了天际泛白，临行前，阔别一夜的慕容去和端木玦道别，这一夜像是过去了一年或者是十年，慕容见他居然是憔悴不少。
“一言为定，一年为期，等我游历西域三十六国之后，我便回龙城，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等我，如果一年之内你另立皇后，便昭告天下，我便不再回来，从此愿你我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慕容霓裳身着一身普通的装束，不再是往日的雍容，却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
端木玦望着她的眼睛，慎重的点了下头，“我端木玦在此承诺，一年为期，只等冬妹回到龙城，回到朕的身边，冬妹若不归，后位虚悬，永不纳新人为后，三击掌为誓！”
清脆的三声击掌，慕容霓裳便掩上面纱，随着沈万钧的商队继续向潼关出发，端木玦立在栏杆处，远远地望着慕容马背上离去的身影，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地念道：“冬妹啊冬妹，一年为期你若回来自然是好的，你若是不会来，就算是掘地三尺，朕也要将你找出来，绑回龙城！”
端木玦望着那远去的人，还以为她绝情到连头也不回，却没想到些许时间笛声响起，慕容霓裳转头朝着她嫣然一笑，端木玦的心总算是安定了几分。
……
两天后，商队已经出了玉门关，龙止国的繁华已经彻底的消失了，偶尔路过的一两个人也都身着胡服，口中全是听不懂的话，慕容霓裳觉得天气愈发的恶劣，即使戴着面纱也难以忍受太阳的灼热，商队的其他人也都蒙上了面罩，一时间静默的很，慕容霓裳问沈万钧道：“不是说西域水草丰美，为何气候这般的恶劣，而且四周都是沙漠，头顶骄阳？”
沈万钧解下腰间自己的水囊交给慕容霓裳，答道：“穿过这片沙漠才能到西域三十六国，他们住在绿洲里，所以只有忍过了这一片人间炼狱，才能到达人间的天堂！”
慕容霓裳喝了一口水也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她第一次坐骆驼，不太会驾驭，就怕被摔下来，偶尔胯下的骆驼还会跪下前腿下自己一跳，沈万钧见大家走的也很累了，于是便示意前面的向导停下来稍作休息，也喂给骆驼一些从龙止国带来的青草。
“我们第一个要去的国家是哪个？”慕容霓裳伸了个懒腰躺在沙子上问道。
“大宛，大宛的民众热情，淳朴，气候也好，你应该会喜欢！”沈万钧看着躺在金黄色沙子上遮着眼睛的慕容答道，“等到了大宛，你就换上男装吧，不然你这长相，在西域的男子眼里新鲜的很，他们民风开放，怕是不方便！”
“听闻西域的女子很漂亮，是吗？”慕容霓裳问道。
“哪里都有美人和丑人，有的确实很美，有的却是看不到一个头面齐整的！”
慕容霓裳见沈万钧好像若有所思良久，便问道：“你常来西域，遇到过一个心动的佳人么？”
沈万钧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笑了笑，说道：“有啊，在前往西域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令我倾心的女子，她女扮男装，深夜吹笛，可惜却是罗敷有夫了！”
“瞎闹！”慕容霓裳猛地坐了起来，抓起一把沙子摔在他的身上，只见沈万钧放声一笑，示意向导可以继续启程了。
沙漠就好似大海那般的广袤无垠，走了整整一天还没有到沈万钧口中的绿洲，好像那个说话叽里咕噜的向导说，明日中午才能到达绿洲，到达大宛国，慕容霓裳第一次在沙漠过夜，简直是不可思议，躺在沙子上，望着好似就在眼前的星空，真有一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的错觉。
慕容伸手去抓了抓，傻傻的笑了起来，商队的伙计都在准备露营，偶尔传来驼铃的响动，沈万钧朝她走了过来，并肩的躺在了慕容霓裳的身边，“美吧？从未见过这么多星星吧？”
“我一直以为，天露台上能看到天上的所有星星，没想到这里才是看星星最好的地方！”慕容霓裳依旧像个孩子似的伸手去抓。
“天露台是哪里？”
“天露台是宫中钦天监观星的地方！”慕容霓裳侧过脸看着沈万钧答道，“你不必再叫我轻雪了，出了玉门关，没人知道谁是皇后，你叫我慕容岂不好？”
沈万钧心里一难过，慕容——这个姓氏似乎时刻在提醒他，面前这个他喜欢的女子是当今的皇后，“我叫你霓裳吧！”
“也好！”慕容继续去看星星，“今晚就这样躺在沙地上睡觉吗？”她一会儿又侧身看着沈万钧问道。
“当然不行！现在入夜不久，你还觉不到很冷，等夜深了，就会冷得厉害了，所以你要裹上毯子围在火堆旁睡！”沈万钧起身指了指正在生火的伙计，“而且，沙漠里也有狼，你要小心，不能离我太远，夜里想解手，也要带着火把！”
沈万钧讲的极其细致，慕容霓裳却是完全没有庄重的心思，她现在开心的都要飞起来了，鸟儿一般的拉起沈万钧的手绕着火堆跑着，笛手应景的吹了一首曲子，慕容便再也忍不住要跳起舞来了，她很少跳舞，也不喜欢母亲逼她学的那些，至于给端木玦看得，那都是一些不自由的舞，而此刻的慕容，好似整个身体都在自由的徜徉着。
那舞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步履轻盈好似林间小雀的跳跃，欢脱自由，敏捷优雅，商队的伙计们竟也看痴了，沈万钧坐在堆火旁，看着慕容如同一只出笼的小鸟，他心中有些疼痛，为何如此美好的一个女子，却是得不到自由，只能困在天露台看星星。
或许是又唱又跳的疯累了，慕容这一夜睡得极其的安稳，裹在带着一股羊奶味道的毯子里，一觉睡到天大亮，方才将头探出来，沈万钧已经衣着得体的坐在她的身边了。
“哪里可以梳洗一下，你说得对，我这身女儿家的打扮太麻烦了，头发里都是沙子还不能散开来”，男子以冠束发，解开后抖落沙土束上即可，可女子的发髻繁琐，不能轻易的解开，慕容只觉得头上都是沙尘，难受的厉害。
“你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沈万钧拉起慕容向远处跑去，跑的慕容呵气喘喘的，直到看见了一汪小湖，慕容清亮的喊了一嗓子跳了起来“是你变出来的吗？！是你变出来的吗？！”
慕容跑向那清澈的小湖，散开头发好生的梳洗了一番，沈万钧拿过一套男装让他换上，他背对着慕容，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好似那温暖的女体就在自己的身旁，触手可及。
“怎么样？”慕容再一拍他的肩膀，已经是活脱脱一个公子了，依旧是笑靥如花，看着沈万钧额头的汗珠，不免有些奇怪，虽是天已大亮，可日光还不是很灼热，他怎么就热成这样了？
“很好，走吧，要赶路了！”沈万钧不去看慕容的脸，加快脚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