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两宫女人的较量（二）
第147章两宫女人的较量（二）
端木玦放了茶杯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慕容霓裳娴熟的坐在了上面，双臂自然的环住了他的脖颈，行动间又离得这样近，端木玦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似乎与往日里清幽的茉莉香有些不同，就问道：“皇后是换胭脂了？与往日大有不同！”说着还贴近了她的而后轻轻地嗅了一下。慕容霓裳巧笑嫣然的答道：“陛下到底是万花丛中过，臣妾只是换了一种花瓣沐浴，陛下都闻得出来！”
“为何换了沐浴的茉莉？”端木玦问道。
“承乾宫里并未栽种茉莉花，臣妾也不愿意派人去凤临宫采摘了，索性就选了别的花沐浴，只要陛下不嫌弃就好！”
“改日令宫里的花匠将凤临宫的茉莉移栽过来不就行了，那多瓣茉莉是稀有品种，舍了岂不是可惜了！朕知道你素爱茉莉，可是布置的时候竟给忘了，是朕的失误！”
慕容霓裳脸上微微带着感动的神色，理了理端木玦被自己揉得有些发皱的衣襟儿，说道：“不必了，如今正是春日里，公众的花匠本来就要忙碌打理御花园和景福宫后花园，各宫的嫔妃还要召他们前去侍弄自己宫里的小园子，凤临宫一共有百株茉莉，如果都移植过来，必定耗费人力、时间，若是人手不够，内务府就会另找花匠，岂不是又多了一比开支，后宫里头过日子，能省就省一些，如今是一年之初，正是陛下制定今年税法的时候，若是能降几分税，自然百姓都过得好一些了，臣妾哪里还在乎那几株茉莉花，只要陛下不嫌弃臣妾没有花香芬芳的身体就好！”
慕容霓裳如此的深明大义令端木玦久久只是看着她未语，打量一番方才发现，慕容霓裳身上的衣裳是年前的，半新不旧的样子，身上的首饰也大都不是奢华的金玉质地，反而是叠的精巧的绢花，想想自己刚才在上早朝之际，面对着底下一群对减降税收无能为力的官员生气，没想到最识大体的竟然是后宫里的皇后。
“若是前朝的官员都能够以皇后为榜样，朕就要轻松多了！”端木玦眼睛里增添了几分的爱怜。
“陛下不必忧愁，前朝的众位大臣不肯将各部、各省的预算降低，不肯设法减少税收也是深有苦衷，有些人的确是可恨，只顾自己，可是也有些人是无奈，就像文渊大学士陆大人，如今春季国子监重新招纳太学生，自然要增加一笔花费，用来修缮房舍、改善伙食，自然是不愿意见面预算的！”
“陆大人是陆氏的父亲，曾经因为陆氏的死对你有所偏见，为何你不怨恨他？！”端木玦看着慕容霓裳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问道。
慕容霓裳浅浅一笑，嘴边的一颗浅淡小痣如此的诱人，如同一颗星子落在她的唇边，“陛下，陈年之事何须重提，臣妾无愧于心，也不怨恨陆大人，更何况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哪里有什么嫉恨，臣妾只是对陛下说了实话而已！而且，陆大人毕竟痛失爱女，人之常情，臣妾身为人母之后，倒是更加的有了几分体会！”
慕容霓裳总是能够在恰当的时候，说出暖心的话说道端木玦的心坎里去，不仅仅是因为前朝有自己的眼线，她了解情形和端木玦面对的烦恼，还是因为，慕容霓裳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缺乏安全感的心灵，总是需要一双温柔的手去抚慰，虽然不是时时需要，可是偶尔为之，却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来，慕容霓裳的另一个打算则是为昨晚上的自己拉回一些形象，毕竟一个在后宫里厮杀的形象实在是让人心生防备，这母仪天下的一面，倒是可以冲淡这种惧怕。
端木玦浑身放松的抱着怀里的人，感慨的说道：“朕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得妻如此？慕容霓裳话入耳中不由得身体僵硬了一番，端木玦还是那个端木玦，永远牺牲的都必须是别人，在只能选定一种身份的游戏中，他怎们自己先搞不清楚角色的问题了，她是皇后、他是皇帝，刚才的体贴温柔，不是夫妻情深，而是——帝后情深罢了！
“陛下中午可留在臣妾这里用膳？”慕容霓裳转移了话题，免得自己一瞬的尴尬露出马脚来。
“不了，朕中午在毓庆宫中设宴，款待平西王，你随朕一同去吧，此次平西王到龙城来述职，也带着王妃木氏，你也好替朕好好地招待她一番！”
……
平西王左定全是三大异姓王之一，当年平定缅甸、百越、西北的四大功臣里除了沈义澜未封王之外都已经得了异姓王的封赏，端木玦为了能将沈义澜一直留在身边，所以未将他封王，龙止国的规矩，一旦封王有了领地，就不得私自入龙城、进宫，每年一次进宫面圣述职，而且要携带家眷。
左定全是粗人一个，对端木玦极为的忠心，这也是他能够在王位上做的比较舒坦的原因，端木玦的疑心很重，对亲王、王爷、异姓王的防范很重，最为宽松的除了左定全之外，也就是靖亲王端木琰了。
毓庆宫设宴已经是很高的礼遇了，如今西边的百越之地已经是稳定繁荣，俯首称臣，端木玦也是对左定全的治理很是满意，慕容霓裳换了一身朝服后赴宴，下首坐着平西王夫妇。
左定全第一次见到慕容皇后，进龙城之前有人曾经向他提起过当今皇上新娶得的这位皇后，是前任宰相慕容宇的嫡女，而且自己身边的幕僚对这位慕容皇后的评价可谓是天花乱坠，不论是容貌、才学、品德都是第一流的夸赞，甚至都用上了形容当年光烈皇后的话。
他本来是对这些夸大其词的东西有些不相信的，就如同当年的太子妃寒氏，自己见过后也不外乎如此，而且差异很大，可是这次慕容皇后一落座，左定全就有些脊背发麻，噼里啪啦的麻意从尾椎骨上升到头顶，因为她的确是个绝色佳人。
酸一点的说就是肌肤无瑕，增之一分太白，减之一分太暗，纤秾合宜，端庄雍容里自带一股风情，风华绝代中又平添优雅大方，见左定全有些失态了，木氏王妃轻咳了一下，左定全总算是回了神。
“百越之地幅员辽阔，民族众多，想必平西王治理府中事务必定繁杂！”慕容霓裳缓和尴尬的说道。
“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马革裹尸尚且不眨眼睛，如今奉陛下的命令治理百越之地，也不敢稍有一丝的怠慢！”惊艳是惊艳到了，但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可不能含糊，左定全不放过一丝表达衷心的机会，慕容霓裳倒是觉得平西王这个人粗中有细，再看一眼他身边的王妃，也是个谨慎之人，甚至我筷子的位置都是按照宫里的规矩分毫不差。
“听闻王妃是云南木府的小姐？可是纳西族人士？”
木氏王妃连忙恭谨的答道：“妾身娘家确实为云南木府，可是并非嫡出，母亲为汉族人，身份低贱！”
这样谨小慎微的一顿饭自然是吃的不畅快的，就连这平常的闲话都让对方紧张得不得了，怪不得端木玦要拉上自己，若是一个人对着这两个人吃饭，的确是够难受的，不过左定全这个样子，倒是让端木玦很放心，慕容霓裳知道有女人在场不好谈论政事，于是酒过三巡后便推脱不胜酒力，让平西王妃送自己回宫休息。
……
入了承乾宫，平西王妃还是坐立不安的，慕容霓裳长时间不饮酒，饮了三两杯之后还是有些头晕的，倚在榻上看着木氏面露焦虑，她便问道：“可是担心王爷？”
或许是慕容霓裳猜中了木氏的心思让她一吃惊，便慌乱间答道：“王爷是粗人，妾身怕他在皇上面前失了礼仪，让龙颜大怒，也怕他口无遮拦，为表明真意！”
慕容霓裳单手拄着头，微一笑的劝慰道：“王妃放心吧，皇上若是信任王爷，即使口无遮拦也会成为优点，实乃率性之人，若是不信任，即使再三表明忠心，还是龙颜不悦，你无需担心了！”
木氏手里绞着帕子，吞吞吐吐的说道：“皇后是个心明眼亮的人，妾身糊涂了，其实妾身和王爷一直心中没底，朝中没有人照应，实在是慌乱，每次述职都谨小慎微生怕出错招惹来杀身之祸，王爷虽然是招纳了几位幕僚，可是山高皇帝远，还是如同瞎子摸象一般。”
慕容霓裳听得出木氏的弦外之音，他们是朝里头没人照应，如果能够得到当今皇后的照拂，也算是点了一盏明灯，恐怕这也是幕僚的主意，而慕容的态度有些含糊，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早的就介入前朝的事情，左定全还是个藩王，弄好了，可以为知辰帮一把力，弄不好，就是结党营私的把柄。
“尝尝这茶吧，第一批的贡茶，香的很，本宫知道你们住的地方不缺茶，可是难得入宫，本宫的烹茶手艺还是独一无二的！”慕容霓裳未给答复，折了别的话题，木氏也知道不可能这么痛快，于是闭了嘴无声的品茶，心中却是着急，述职的时间只有五日，她已经浪费了一日，错过了这个机会，就要等到明年了，可是这个慕容皇后的气势太过于凌厉，让她真的不敢再提起。
慕容霓裳闭目养神，心中却是清明的，也在纠结要不要接过平西王这根橄榄枝，如果能够结盟平西王，的确如虎添翼，如果错过机会，恐怕等他们换了目标，自己再难寻得，盘算！盘算！慕容霓裳第一次觉得决定真是不好下，毕竟前一世自己没走的这么远，一切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