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明争
第160章明争
“那就让温贤妃亲自来向哀家要!”汪太后开始耍无赖,她明明知道温如寄的性格怎么可能趟入这趟浑水。慕容霓裳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看着她说道:“太后,本宫现在下懿旨,着令四皇子交付于温贤妃抚养,如若还不行,本宫愿意上疏陛下,升了程玉浓的位份,只要入了嫔位,养一个皇子还是可以的!”
“在太后面前敢说下懿旨,慕容氏,你好大的不敬!”桂嬷嬷如同爪牙一般的指着慕容霓裳说道。
“放肆!本宫与太后说话,哪里来的奴才也敢插嘴,轻雪替本宫掌嘴!”
“是!”轻雪上前,那桂嬷嬷跋扈的很,竟然和轻雪两人扭打起来。
“太后教人有方,一个下人也该违抗主子的命令!”
两人四目相接,汪太后咬着牙说道:“桂嬷嬷在哀家身边侍奉的时间比你活的还长!皇后竟然如此的不知道敬重长者,不知道慕容宇是如何教女儿的!”
慕容霓裳还不留情的还嘴道:“哼!本宫看来,有些人当了一辈子的奴才,还是这么的没规矩,看不清自己低贱的身份!”
轻雪到底是年轻力壮,两人争执中很快就占了上风,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桂嬷嬷的脸上,想当初在宰相府里头,她可是和多少个有意害她的小丫鬟们吵过嘴动过手,不然也不会稳坐这贴身丫鬟的位置上,如今还怕了一个老嬷嬷。
汪太后一见桂嬷嬷吃了亏,气急败坏的喊道:“好大的胆子,一个七品的女官,也敢打哀家身边的嬷嬷,反了!来人,将这放肆的丫鬟绑起来!”
两个人身在福寿宫,全都是对方的亲信,自然是要吃亏的,冲进来一屋子的小太监,尽管慕容霓裳极力的护着轻雪,可还是两拳难敌四手,慕容霓裳被人拉住了,轻雪便被那些小太监绑了起来,按着跪在了地上,汪太后看着自己占了上风,极其的得意,她心里头憋着这口恶气是很久了,今儿个能够趁机教训一下慕容霓裳身边的小丫鬟也算是解气了。
“来人,丫鬟轻雪以下犯上,冲撞哀家,鞭刑伺候!”语毕,只见桂嬷嬷拿了小太监呈上来的鞭子手里头一扥,发出清脆的一响来,慕容霓裳看着桂嬷嬷咬着牙甩开膀子抽打在轻雪身上,心疼得不得了,使了浑身力气甩开了拉着她的人,向前扑在了轻雪身上,尽量的挡住了抽下来的鞭子。
“你竟然敢在宫里滥用私刑!”后宫在先帝时就已经废除私刑,任何对下人动用私刑者严惩不贷,没想到汪太后竟然敢违抗先帝的旨意。
桂嬷嬷正愁着没有机会教训慕容皇后,碍着她位份高,没有人敢轻易的动,如今这个机会倒是好,于是愈发的用力,每一鞭子都抽在了慕容霓裳的身上,本想就此毁了她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看看她日后还能用什么狐媚皇上,可偏偏那丫鬟用胳膊护着慕容霓裳的脸,而汪太后就端坐在上面看热闹,满眼都是解气加上得意。
“皇上驾到!”管密的最后一个字还没喊完,端木玦已经窜进了大殿中,看着桂嬷嬷正挥鞭子打在慕容霓裳的身上,心急下抬腿一脚便将桂嬷嬷踹倒,汪太后大惊的起身,不知道端木玦何时知道赶在这时候来,直到看见了一旁的小奴才心中有了数。
端木玦来了,慕容霓裳也挺不住了,轰然的瘫在了地上,背上全是鞭痕,血淋淋的条子在衣衫上留下残忍的印记,端木玦没工夫与她们多说,连忙抱起了晕倒了的慕容霓裳向外面跑去,喊着:“快传太医!”
……
毓庆宫内,龙床之上,正在上药的慕容霓裳发出了细细的呻吟声,像极了他们欢好之时,她害羞不肯喊出来的声音,端木玦手上愈发的颤抖,看着她背上条条的鞭痕,心里头是又气又急,金疮药每洒在那些鞭痕上,慕容霓裳的手就会揪紧了床单,小奴立在一旁除了端着全是药瓶的托盘就知道哭,哭的端木诀心中发乱。
“好了!你去照顾轻雪吧!”端木玦将小奴轰走,看着床上熨帖的趴着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呵责道:“你是胆子真大!背着朕就自己去福寿宫,若是今天小奴不来告诉朕,不知道还要吃多少的苦!你看看这一身的伤……”端木玦还没骂的解气,那一双原本揪住床单的手,缓缓地绕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她声音柔弱的说道:“别骂了,实在是疼得厉害!”
颤颤的声音让端木玦心里头疼得一塌糊涂,连忙抱了她的头,安慰道:“不骂了!不骂了,你好好的养着,朕这就传太医进来再诊脉!”
慕容霓裳觉得自己浑身难受,感觉骨节都要碎了一般,太医隔着轻纱帘跪下请脉,因为慕容霓裳身上都是鞭痕,所以不敢穿衣裳,只能裸着身体趴在床上,太医的目光一直垂着看向地面,把完脉之后,连忙转身答道:“陛下,娘娘高烧不退,不是好征兆!”
“那该怎么办?!”端木玦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什么不开方子?!不是发烧了吗,为何还不快退烧!”
方太医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答道:“皇上,娘娘的高烧源自于背上的伤口发炎,开方子消炎退烧过慢,应该一边服药一边用毛巾冷敷额头,直到退烧为止!”
慕容霓裳觉得身上愈发的热,热得难受,热的浑身酸软,眼睛都睁不开了,端木玦还在床帐外面和太医大发雷霆,她微微的挑起了一道缝隙,虚弱的喊道:“六郎,好疼!真的好疼!”
端木玦再没工夫与他人生气,赶快命小太监端来冷水和几幅帕子,亲自为慕容霓裳冷敷,看着她烧得愈发泛红的一张小脸,自己是急得不得了,端木玦见她意识不是很清楚,便握着她的手,柔声的安慰道:“冬妹,朕知道你疼得很,可是挺过去一会儿就好了,就没那么的疼了,所以你咬牙挺一会儿,就一会儿……”
慕容霓裳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端木玦似乎是挺不了了,闭上眼睛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梦里头浑身大汗淋漓,又疼痛难忍,自己尚且这般,不知道轻雪还能不能熬过去这一关,慕容霓裳死命的张开了眼睛,说话都有些费力气了,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轻雪”,端木玦用手将冷帕子按在她的额头上答道:“放心吧,轻雪那里已经派了人去照顾了,小奴也在,放心吧!”
闭上眼睛没一阵儿,慕容霓裳只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然后阵温热的汤药送进了自己的口中,苦中回甘,之后确实长远不散的涩留在唇齿间,汤药过后是好喝的蜜水,冲散了口腔里的不适。
端木玦以口送药,自己嘴里也都留着那苦涩的味道,赶紧用温水漱了漱口,将慕容霓裳安置好又开始冷敷,管密进来劝,“皇上,夜深了,要不奴才伺候娘娘冷敷吧,明儿一早还要上朝,您好歹也休息一会儿!”
端木玦不放心,看着她两颊烧得红红的,就怕小太监到了夜里,因为困倦不用心,有所懈怠,所以他执意要亲自为她冷敷,迷迷糊糊间慕容霓裳看见灯火阑珊处,端木玦还没睡,她便虚弱的问道:“六郎,这些鞭伤的疤痕还能去掉吗?”
“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这些!”端木玦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脸颊,“你放心吧,太医说过了,这些疤痕只要用了他秘制的药膏,就能够除掉了,不过你要先乖乖的把烧退了,然后太医才能为你祛疤,所以你快一点退烧!”
一夜已过,端木玦亦是一夜未眠,早起之时,慕容衣裳总算是烧退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她倒是沉沉的睡着了,端木玦还要梳洗一番去上朝,伸了个懒腰,将她身上的被子重新理了理,叮嘱伺候的丫鬟,小心的看着。
……
慕容霓裳这边的病情总算是经过了一夜的精心护理好了不少,可是福寿宫这边却是要出人命了,桂嬷嬷因为端木玦的那一脚正踢中了心口,一直瘫在床上,到深夜里之时还吐了血,都说‘年少吐血,命不久矣’,这桂嬷嬷都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想必是更活不长久了,汪太后自然是心中气恨,派了小太监去大殿外等着,一等着端木玦下朝便直接叫到了福寿宫。
“儿子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爱家担不起皇帝这一跪!”汪太后没有好脸色。
端木玦径自坐在椅子里喝茶,汪太后见他不说话,数落一般的说道:“皇帝可知道昨天的那一脚,已经踹的桂嬷嬷性命堪忧!”
“母后,宫中废除私刑已久,对一个丫鬟尚且不得动用私刑,何况是皇后,桂嬷嬷明知道霓裳护着轻雪,还手下不留情,已经是罪该赐死,念在她多年侍奉母后,朕也就不追究了!”
“皇帝,慕容氏派了一个小妖女入宫,难道你还要深受蛊惑吗!?”
“朕只知道,先帝在位时就已废除私刑,而母后身为太后居然率先动用,让朕如何交待!”
“少拿先帝来压制哀家!”汪太后拍案而起,“哀家看你是被那妖女迷惑了心智!连哀家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端木玦起身,看着汪太后的眼睛,说道:“母后,当您安排赵芷嫣进宫,不顾儿子的心思抢了知玉的时候,儿子就已经不大愿意听您说话了!儿子告退!”看着端木玦离去的背影,汪太后跌坐在了椅子里,端木玦这样同自己说话,难道意思是要与慕容氏站在一起,与自己为敌了吗?
端木玦出了福寿宫亦是深舒了一口气,他本来不想这样说,可是太后实在是太令自己失望了,为何自己的母亲永远都只顾着自己,只顾着汪家,从未为自己考虑过,就算是慕容霓裳,尚且知道自己的为难,为何太后却从来不会迁就一下自己,端木玦深深地因为自己的母亲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