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双喜临门
第163章双喜临门
程玉浓殁了之后，知玉便一直留在福寿宫，慕容霓裳在与汪太后一场针锋相对过后并没有继续纠缠，一方面是因为她与端木玦达成了协议，只要这件事情不了了之，端木玦便会重新考虑处理端木琰与薛文婕的亲事，另一方面，慕容霓裳准备在程玉浓的死上做足了功夫。后宫里的人没有白死的，小到一个无名的小丫鬟，大到四妃之首，任何人的事都会被拿来做文章，程玉浓不仅有个儿子，而且还是前朝程大人程思温的女儿，想必此刻的程思温一定哀痛欲绝而且怀有恨意，虽说对程玉浓的死下旨抚慰，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程思温不可能对程玉浓的死了解只在一旨假象上，如若能够利用好这次机会，对汪太后发难，就算不能整垮她，也可以让福寿宫的势力大打折扣。
慕容霓裳想借着给知玉和知辰办理百日宴的机会，与程思温有了第一次接触，原本知玉和知辰的百日宴是要分开办理的，就算知辰是皇后所出，百日宴也没有合办的道理，可无奈珩贵人的状态一直不佳，受汪太后的压制，碧波楼一面不敢向端木玦直言实情，只能推脱程玉浓身子不爽，所以知玉的百日宴推迟数日尚未有任何的眉目，知玉与知辰生辰仅仅差了月余，如今程玉浓殁了，端木玦心想着这知玉的百日宴就算了，毕竟孩子尚在重孝之中，若是知辰办了，对外便称是两个孩子的。
程思温因为程玉浓的死迎来了他这几年中的第一次晋升，从文渊阁参事升至礼部的四礼部司，加封光禄大夫，此举虽然在这个官员调动的时候显得很平常，可是皇上和程思温只见都有一丝不必说破的默契，程思温的升迁是端木玦有形的一种补偿，但是这种补偿带来的却是心灵上的二次创伤，这种感觉皇帝自然是不会懂，因为他们不明白，如此高的封赏难道还抵挡不了失去亲人的悲痛，可是慕容霓裳了解，这种补偿，只会让吃了亏的人心中愈发的不平。
“皇上，知辰、知玉的百日宴，臣妾想亲自操持，不知陛下意下如何？”慕容霓裳知道慕容百里前往河南已经数日有余，根据小玄子和管密的消息，端木玦已经连着连三日为河南来的密奏睡不着觉，所以他现在正在为河南的水患焦头烂额，根本无暇管理百日宴。
“也好，礼部的四礼部司现在是程思温担任，借此机会，皇后也可以替朕安抚一下程大人！”端木玦在这件事情上是有意想让慕容霓裳占一些便宜的，他清楚慕容霓裳是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借此机会如果能够压制一下太后，也是不错，于是他点头同意了，从一定程度上给了慕容霓裳报仇的机会。
“程大人虽然丧女，可是陛下对程家的弥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臣妾想必程大人会理解陛下的难处！”慕容霓裳也反馈给端木玦一个信息——那就是自己会报复汪太后，可是却做不了那么绝，因为程思温感怀陛下，怎么可能在与我同流合污，从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端木玦的警惕性，太后毕竟还是太后，她是端木玦的母亲，想要一举扳倒他，只有端木玦下了狠心能够做到。
“嗯！”端木玦闭着眼睛点了下头，又补充道：“辛苦皇后了！”这一句辛苦，既有操持百日宴，也有慕容霓裳顾及他的心思迁就太后。
端木玦的直接授权有了，慕容霓裳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宣程思温到承乾宫商讨有关百日宴的事情了，承乾宫与毓庆宫离得再近，也是后宫，后宫就不得干政，于是慕容霓裳为了闲言碎语少一些，与程思温约在了承乾宫的前园，营造出一种母亲为儿子办百日宴的平常之感，而非皇后插手礼部的事情。
提前一炷香的时间，慕容霓裳就已经到了前园，沏上一壶茶，坐在柳藤架下，看着程思温躬身前来，慕容霓裳并未动作，“臣，叩见皇后千岁！”
“程大人请起！”慕容霓裳并未赐座，后宫里只有皇帝才有资格与皇后对坐，任何一个男子都是臣下、奴才，不能有此待遇，哪怕是亲王，也不能赐座。
“本宫今日传召程大人前来，是为了两位皇子的百日宴，既然是两位皇子，礼部的布置就不能随意，尤其是四皇子适才丧母，不能被他人看低了身份！”慕容霓裳适时的提起知玉，让程思温想起死去的程玉浓。
“至于昨日礼部呈上来的折子，本宫从陛下那里有所了解，两位皇子衣衫的尺寸稍微有所差别，尤其是四皇子的，小孩子长得快，如今已经是臂长四寸有余了，一定要再到福寿宫量取，不可捉襟见肘，怀了威严！而且知玉进来要白胖些，衣裳也不能紧了，不然小孩子会不舒服。”慕容霓裳开始打亲情牌，她知道此刻的程思温一定需要这种关怀。
果然慕容霓裳语毕，程思温立刻跪下说道：“皇后对四皇子的关怀之情，老臣替珩婕妤谢过！”
“大人不必如此！珩婕妤为何而死，又为何死的如此委屈？你我已然是心照不宣！”慕容霓裳知道自己大闹福寿宫，还受了鞭刑的事情，外面传言是自己为程玉浓出头所致，所以在程思温面前，她可以坦然的标榜自己。
“皇后的恩情，下官没齿难忘！”
慕容霓裳示意轻雪搀扶起程思温，说道：“大人，本宫的恩情没有什么可值得记着的地方，你要记得的是珩婕妤为何而死，又因何而死？！”
程思温略微抬头看过去，却是不敢直视，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一身华服，眼角眉梢尽是城府心机，“皇后娘娘，臣不敢忘记，也不会忘记，可是如今知玉深陷泥淖，如何才能摆脱的了，更何况就算是摆脱了，珩婕妤已去，又能如何，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程大人！”慕容霓裳喝干了杯子里的茶，说道：“四皇子现在的处境和当年的秦异人有何区别，无异于身处囹圄之中，汪氏一脉的败落让太后的贪欲之心不断的激增，只要四皇子长大成人，太后就会为了皇位对四皇子不择手段，如果太后的目的是为了让知玉登上皇位，那知玉则是幸运的，可是她是为了复兴汪氏，那知玉只能是牺牲品，程大人不会看不透这一层！”
慕容皇后的话很有道理，可是程思温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一尴尬的局面，索性询问道：“既然知玉处境尴尬，臣请皇后指一条明路！”
“很简单，请温贤妃代为抚养四皇子！”慕容霓裳起身，踱步道：“温贤妃前朝并无背景，此人性格懦弱，做事恭敬小心，虽然不能待知玉如同己出，可是温贤妃却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害了四皇子，只要四皇子能够平安的长大，封了王，之后的事情程大人就全听凭你的了！”
“这……”程思温一犹豫，“只是温贤妃碍于汪太后的淫威怕是不敢收养！”
“程大人何不上疏陛下，亲温贤妃代为抚养，只要说动了皇上，此时定当有转机，毕竟这天下姓端木，可不是姓汪！”慕容霓裳回首看着程思温，“本宫能说的就这么多了，本宫也是有子嗣的人，不能在皇上面前过多的言语，更何况傅夫人的三皇子还在本宫处抚养，若是想四皇子能够平安的长大，全听凭程大人的所作所为了！”
程思温领会慕容皇后的意思，他不是糊涂人，看得透其中的博弈，慕容皇后肯定不是一心一意的为了知玉好，能够提出让温贤妃抚养四皇子，是因为她与太后不和，想要借着自己从中作梗，可是慕容皇后比起汪太后却也不会坑害知玉，权衡一番之后，程思温觉得慕容霓裳的话很有道理，的确不能让汪太后为了汪家白白的侵占了含有程家的血脉。
看着程思温跪安，慕容霓裳松了口气，指尖捏着白瓷的青花杯，吩咐轻雪，“宣温贤妃到承乾宫来，她若称病不来，就说是本宫的懿旨，不得违抗！”
慕容霓裳太了解温如寄这种人，胆小的要命，一贯明哲保身，此时自己刚在太后那里吃了亏，她是边沿不会靠，生怕给自己添了坏处，可是若想促成知玉的事情，她必须先让温如寄改变了想法，慕容霓裳能够捏住温如寄的一个弱点便是——她渴望有一个皇子能让她安度晚年，毕竟和心公主成年之后就要进行婚配，而她的结果便是一辈子留在宁寿宫里，和其她的老太妃没什么两样，若是能有一个儿子，她就可以将来舒舒服服的到封地去做她的太后，岂不是悠游自在。
……
轻雪到了景珍宫，果然侍女召娣在门口就拦住了她，向轻雪福了下身子说道：“原来是承乾宫的轻雪姑娘，不知道到景珍宫来可有事情？”
“皇后宣你家贤妃娘娘到承乾宫去，不得耽搁！”
召娣莞尔一笑答道：“真是不凑巧，姑娘还不知道，我家娘娘身体抱恙，怕是将病症传染给了皇后就不好了，还请姑娘回去回禀一句，等着娘娘好了，自然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无妨！”轻雪从袖中拿出了一小卷黄色的懿旨，说道：“皇后娘娘知道温贤妃是一定会身体不适的，所以命我带了懿旨来，一定宣温贤妃到承乾宫去，接旨吧！”
召娣双手奉了懿旨，只答了一声“是”便转身回去了，温如寄没想到这次自己装病都没能混过去，看来慕容霓裳是盯准了她，一定要将她拖入这滩烂泥之中，她的确是想过要抚养知玉的，可是汪太后的手腕儿谁不知道，前几天还在福寿宫鞭打了慕容霓裳，若是自己与她为敌，岂不是死无全尸，一想起来，温如寄就怕的脊背生凉，可是懿旨已经拿在手里了，不去也得去，不然就是得罪了慕容皇后，下场也好不了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