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汪氏一族的没落
第107章汪氏一族的没落
“皇后昨儿得了失心疯了，就在自己的寝宫里，都在皇上面前失仪，你说是不是因为汪淑妃的阴魂不散，慕容皇后才会……”“听说了吗？！慕容皇后昨儿疯了，是因为汪淑妃阴魂不散，回来找她了！”
“汪淑妃阴魂不散回来找慕容皇后了！”
昨天凤临宫又是宣了太医又是宣了钦天监的主簿，所以后宫里流言纷纷，可是这汪淑妃阴魂不散缠着慕容皇后这一说法是谁传出来的，慕容霓裳心里画了个魂儿，一早上接受众妃请安的时候，慕容霓裳目光扫视了下面的众妃嫔，神色各异，各自心怀鬼胎。
“德妃姐姐，你可听见宫里的传言了？”慕容霓裳一边喝着杯子里的白豆蔻煮水一边问道。
“臣妾平日里在永和宫里深居简出，消息实在是不灵通，不知道这后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是有什么好玩儿的新鲜事儿，臣妾错过了？”周谨仪装傻的问道。
站在慕容皇后身边的轻雪鼻子哼了一声，连忙接茬说道：“看来德妃娘娘不仅是消息不灵通，而且还管教下人无方，今天早上奴婢在御膳房门前等着拿燕窝的时候，可是见了珠儿姐姐正和萃赏楼的丫鬟心儿说‘淑妃阴魂不散缠上了凤临宫的慕容皇后’，这奴婢都知道了，主子还蒙在鼓里，德妃娘娘可得好好地管教一番了！”
周谨仪瞪了一眼做事不严谨的珠儿，冷下脸呵斥道：“轻雪，你好生的放肆，还知道自己是个奴婢，一屋子的娘娘、小主，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
慕容霓裳脸上带着浅笑，将手里的杯盏放在了案几上，维护轻雪说道：“是啊，还知道自己只是个奴婢，在这后宫里嚼舌头根子，在主子背后说长论短，轻雪再大胆，是在本宫的面前说话，可有些人不知道该怎么罚？！”
珠儿一见自己被轻雪绕了进去哪肯甘心，反唇相讥道：“轻雪姐姐可不要含血喷人，拿一个小丫头来搪塞，这莫须有的罪名可休想乱扣在人的头上，想必是心儿受了你的教唆！”
苏梅雨身后的巧萱张口还击道：“珠儿姐姐，错了就认了就是了，何必在各位娘娘、小主面前信口雌黄，今儿早上不是你悄悄地和心儿说了皇后娘娘和凤临宫的是非，心儿转身就和我说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你们……”珠儿刚想说巧萱本是凤临宫的人，和轻雪一伙儿的，却被周谨仪打断，厉声说道：“珠儿，还不跪下！给皇后娘娘赔礼！”
珠儿脸上依旧带着不甘心的神色，却还是听从周谨仪的话跪在慕容霓裳面前，“奴婢在主子背后私自传话，请主子责罚！”
慕容霓裳挑眉看了看周谨仪，正与自己怒目相对，今儿早上的下马威是慕容霓裳给周谨仪的当头棒喝，她有心借着皇上的心思给自己小鞋穿，那自己也不让她好过多少。
“既然你已经知错了，那就以儆效尤，到春和门门口跪上两个时辰！”慕容霓裳知道，惩罚珠儿不如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春和门可是进出后皇宫后庭的必经之门，永和宫的大丫鬟罚跪，怎么能悄无声息的不让别人知道呢！知道的人越多，指指点点的人越多，爱面子的周谨仪就越是气愤，人一旦失去理智就会做错事情，周谨仪也不例外。
“众妃嫔还有其他的事情么？”慕容霓裳扫视过去，得到的是相同的沉默，“那就散了吧！”慕容起身，看着周谨仪向自己屈膝跪安。
……
“娘娘，您说慕容皇后今儿个是什么个意思，怎么无缘无故的就给了周德妃小鞋穿，还罚了永和宫的大丫鬟，难不成那有关汪淑妃阴魂不散的传言真的是永和宫那边儿传出来的？”回了景珍宫后，丫鬟召娣小声地询问温贤妃。
温如寄闭着眼睛，示意为自己捶腿的召玉轻些力气，回答道：“慕容皇后心里当然是明镜儿的，这传言可不是永和宫传出来的，她是故意给周谨仪小鞋穿，周谨仪昨儿个不是逼着皇后查处谁害的和心，若是慕容皇后查不出凶手，就有心看慕容皇后的笑话，所以慕容皇后可是借机报复，给周谨仪一些颜色看看！”
召娣如同恍然大悟了一般，又问道：“娘娘，您说这周德妃平日里可是小心谨慎的，往日里汪淑妃活着的时候，她连汪淑妃一点儿都不敢得罪，怎么有心思得罪慕容皇后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自从这慕容皇后进宫，多少厉害的人都除掉了，汪淑妃、秦常在、宣华夫人，那可不是好惹的人！”
温如寄这一点也是没有想明白，所以她并没有回答召娣的话，而是思忖了半晌，说道：“本宫也没想明白，难不成这周谨仪是有了什么计策，不然这可是飞蛾扑火，难保性命啊！”
里面正说着话，景珍宫的小太监小金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呵斥带喘的跪在地上，温贤妃看着他问道：“得了什么消息把你累成这副样子？！”
“娘娘，是慕容宰相，今早上早朝……慕容宰相称病未上朝，而且递上了告老还乡的折子……请陛下恩准告老还乡！”小金子的话的确有效果，温如寄立即吃了一大惊，转念间似乎是明白了周谨仪为何会如此的嚣张，竟然敢公开的与慕容皇后叫板，看来似乎她是早就得了慕容宰相辞官的消息。
深思一番，不过也是，如果慕容霓裳没有了慕容氏的眷顾，恐怕在宫中就没那么好混了，上有汪太后施压，下有一群貌美如花的小主，皇上还会忌惮慕容氏的权势而宠幸她？怕是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消息可属实？”温如寄又问了一句。
“的的确确！”小金子肯定的说道：“听闻慕容宰相已经接连上疏三次，两次私下里，一次是今天早上，皇上迫于压力才同意慕容宰相辞官回乡，而且还有人说，慕容宰相这次辞官回乡，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百里护送父亲回乡，而且向皇帝告假调往龙城外，一边侍奉双亲！”
“如此一来，慕容一族在前朝的势力就彻底的瓦解了！？”召娣竟有些不敢相信，难道一夕之间，慕容氏就和汪氏一样大厦忽倾了？可汪氏好歹还有一个太后，皇帝还是要尊敬三分的，慕容氏就留了一个皇后在宫里，这个位置可是不好做的！
“本宫本想依附慕容皇后，好歹她是和心的救命恩人，看来慕容氏倒了，她一个小姑娘是成不了气候的，跟着她只有被汪太后嚼碎骨头的下场，还好消息及时，不然本宫可是错行一步！”温如寄长舒了一口气。
……
连景珍宫这边都得了前朝慕容家出事的消息，凤临宫这边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而且让后宫都传的风风雨雨的消息也是慕容霓裳的意思，眼看着自己计策的第一步已经实现，慕容霓裳心中有的只是安慰，庆幸父亲和兄长能够在最后的关头想明白，急流勇退后等更加辉煌的东山再起。
“消息都传出去了吗？！”慕容霓裳问一旁的轻雪。
“回娘娘的话，都散出去了，景福宫那边儿是巧萱帮着散播的，现在后宫里都知道咱家老爷辞官回乡了，少爷也卸去了兵权回乡侍奉双亲了！”
慕容霓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瑞嬷嬷，脸上半带着笑意，“嬷嬷，消息一散播出去，这后宫里的人和鬼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到时候本宫就一个一个的收拾她们！”
“娘娘，现在慕容家急流勇退，您下一步的要作何考虑？”瑞嬷嬷问道。
“无须担心，陛下之所以盼着自己能够铲除几大家族的势力，不过是多年受几大权派的的侵扰，而实际上朝堂之上并不稳固，皇上以为两淮的事情稳定了，西北的战事安宁了，实际上哪一样都未完成，陛下一人之力毕竟难以分身，皇上的亲信都是文官，而且都是革新派，没有治理两淮盐务的经验，至于西北，现在汪直被撤，降为庶民，除了兄长更没有人能够顾担此重任，陛下离不开慕容家，我们要做的只是等，等陛下的高位厚禄送到慕容家的门口！”
“娘娘，可是您要三思，若是没有了前朝的庇护，恐怕后宫的魑魅魍魉就会……”
“轻雪，魑魅魍魉怕什么！”慕容霓裳挑唇一笑，说道：“本宫首要担心的是汪太后这个千年老怪还有周谨仪这个万年的狐狸，一个想将本宫生吞活剥了，另一个想将本宫碎尸万段，可本宫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本宫还是老套路，夹缝中生存，让二人斗得你死我活！”
“汪太后和周德妃都不是蠢人，可会中计？”
慕容霓裳会心的看了一眼轻雪，她到底是在这个环境中历练的多了，成熟了不少，答道：“轻雪，你忘了他们二人的秉性，贪得无厌，一旦看见与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就会争得头破血流，哪里会长远地看，汪太后还没稳定好赵芷嫣就起了汪媛，只因为几句挑拨离间的话，而周谨仪现在就坐不住了，怕是谁阻碍她夺皇后的位置就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如此的两个人，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娘娘，萃赏楼的苏才人送东西过来了！”里面正说着话，小奴进来禀报道，“是一柄扇子，装在扇袋子里的！”小奴进门小心的呈了上去，慕容霓裳拿过那白色绣着祥云图案的扇袋子，将其中的扇子拿了出来，的确是一柄略小的男子手扇，缓缓地展开来，白色缎面的扇子上下两边都绣着红色梅花的花边儿，做工极为的精巧别致，扇子上规规整整的用蝇头小楷抄着一首选自《诗经》的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看着苏梅雨承诺过送来的这柄扇子，慕容霓裳心中一阵的欣慰，虽然这扇子并非巧夺天工，可能在这个时候送过来，足以见得苏梅雨是个忠诚而且懂得感恩之人，后宫之中正是流言四起之时，慕容家倒了，众人如同树倒猢狲散，连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温如寄都躲得远远地，她一个小女子竟能有如此的襟怀，慕容霓裳心中感慨万分，同时也庆幸没有看错了苏梅雨这个人。
“娘娘，脸面还有一封书信！”轻雪心细的将里面附赠的一封信奉给了慕容霓裳。
展开来，是苏梅雨的亲笔，“皇后亲启，字扇拙劣，是梅雨亲笔誊录，望皇后娘娘不慎嫌恶，字扇本应用花香或香料熏染，顾及娘娘身怀六甲，不宜接触香料，忌讳永享，故免之，望皇后娘娘身体康健，妾梅雨。”
“这苏才人的书法真好看，除了娘娘之外，奴婢还没见过谁的书法这么好看过呢？不知道这是什么笔体？”
“是楷书！”慕容霓裳对这扇子爱不释手，好像手里捧了一刻赤诚之心，“本宫学习书法的时候也学了楷书，只可惜心思不够静，性子不够稳，所以总是达不到极高的造诣，师父便也放弃了，让本宫改学隶书，看来这苏才人一定是下了不少的工夫学习楷书，写得如此的规整小巧，果真是字如其人。”
“这个苏才人倒是胆子大！”瑞嬷嬷说话时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慕容霓裳。
“的确，放在别的宫在这个时候与本宫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她反而在这个时候与凤临宫走的亲近，难得她一片赤诚，如此高洁的人，在后宫实属难得！”慕容霓裳很少夸奖人，能让慕容霓裳都从心里敬佩的人简直是少之又少。
“娘娘，咱们回礼吗？”轻雪问道，她也想着借此机会能够与苏才人搭上关系，后宫里得一条手臂是一条，好歹也是个帮衬。
“当然是要回礼的，可是这么好看的扇子本宫一时可没有，做一个吧！”慕容霓裳倒是很喜欢这书扇传信的方式，很文雅，也很方便，而且不会引人注目，携带也方便，随便放在袖子里就没人能发现得了。
“这扇子倒是好做，只是上边的花边儿要绣上一会儿的工夫，奴婢来吧！”轻雪取来了丝线，慕容霓裳接过轻雪手里的线钵，说道：“本宫亲自来，绣两行花边也不是难事，虽然本宫的绣工不是很好，可还算是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