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看不透的妖主
第351章看不透的妖主
龙皇宫大门内，天地阴阳大磨盘依然盘旋在那里，蓝海有种进入其中的冲动。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他终于还是决定先拜访妖主之后再说。云天仙境，破败的五圣洲中天柱之巅，一个衣着普通的青年站在直冲云霄的云柱之巅，看着脚下浮云朵朵不由心生感概。
“海！”身边沉月轻声说道：“当年妖主一场浩劫，让五圣洲生灵涂炭，几乎是鸟兽绝迹。由此可见此人之心，你真的要去见他？”言辞之间略带担忧。
“无妨，”蓝海淡淡的笑容总是能给沉月带来无比的安心，只听他温和的说道：“在云天仙境中我就算不是妖主的对手他也无法伤害到我。倒是你，早点会体内天地中去，我总觉得妖主没有我们所想的那样简单，只怕他隐藏着什么。按照我得到的他的记忆，应该是与祖师金莲相差不多的存在，可是我此刻却感觉这事情中透着一点点的无法理解。就像记忆中被取走了什么，总是让人无法将它连贯起来。”
沉月知道，蓝海必定要去拜访妖主，甚至也知道，在妖主这种层次的存在眼中，就算天下人死绝他也不会在意。他根本就不将人看着是与他具备同样的生命的东西。
“那好，你小心点，虽然知道你这不过是一个分身而已，但依然让我担心。”直冲蓝海实力大涨之后，沉月渐渐变得乖巧起来，不过对蓝海的关切与担忧已经融入了她的血脉之中。看着蓝海点了点头之后，沉月这才稍感放心的回到了体内天地。如今的她修为再次出现了提升的征兆，更何况是在蓝海的体内天地，她自然总是能够得到极好的。
云天山脉，一株巨树拔地而起，冲云破雾。虽然还远远比不上天柱巨树，却也有了它两分神采。树冠之巅，一座庞大的树宫冲出浓绿，耸立在天地之间。树宫看上去很简单，没有华丽的装饰和精美的图绘，也没有栩栩如生的雕刻。更没有华丽富贵的金黄。但这个树宫透出一股勃勃的生机，连它周围的风都变得充满了生机的香甜和清新。
宫殿没有大门，应该说它的大门总是敞开的。一个青年，年纪与蓝海相若，容貌却极其俊美，一头漆黑的散乱长发在天风的吹拂下狂乱的飞舞在身后。一双忧虑的眼睛仿佛是由无尽沧桑堆叠而成，明锐的眼光带着洞悉一切的睿智。他缓步从大殿里走出，脚下的大树一根枝条迎风而长，带着一片绿的极其娇嫩的叶子出现在他脚下。绿叶不大，但足以放下一几两椅。几是普通的甚至有些破旧的木几，上面还带着一些痕迹，从几个比较明显的模糊痕迹可以看出那里曾经刻绘着吉祥图案。木椅也很老旧，不过依然结实。看得出来，这种木椅不是很舒适，他躺在上面却显得极为惬意，眼中的沧桑此刻变得更加的浓烈，就像一坛封存千万年的烈酒，冰冷之下掩藏的是致命的热烈。他此刻在等人，目光之中投向五圣洲方向，他等的人就要到了，他知道。
蓝海在云天仙境的大地上走着，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走过了无数断壁残垣，走过了永远干燥的旱海，走过了熟悉无比的赤流沙。他走的并不快，虽然以他如今的连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到了什么境界的实力，只需一个念头便可跨越千山万水。他依然选择用双脚从新走过当年走过的道路。云天山脉依然高耸入云，大草原上的狼王或许已经传承数代，死水河所在的那个不算很大的小盆地还是象第一次见到时一样，河岸数百丈之内灵气全无。曾经与帝梦在这里给小盆地带来的创痛已经被茂密的植被所遮蔽，其间不乏粗壮的大树，以及倒卧在其中的枯木。
他就这样走着，终于，走到了苦木树下。
“你来了！”从高高的云端飘下一个声音，带着无比的寂寞，还带着一丝欣慰。
“你知道我会来？”蓝海的身躯拔地而起，弹指间落在了妖主对面，两人都很平淡，或许有些东西被深深的掩藏在平淡之下。
“我知道你会来，因此我在这里等你百年了。”妖主俊美的外表此刻看起来与蓝海有几分神似，他伸手指了指空着的木椅笑着说道：“坐吧，能够拿得出手来接待你的除了这老旧的木椅和残破的木几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了。”他伸手提起木几上的酒壶，缓缓为蓝海斟满酒杯。淡定而从容，这显示出他无比的自信。蓝海静静的看着，他知道妖主一定有话对自己说，果不其然，妖主放下酒壶之后缓缓说道：“这对木椅和这张木几是我小时候爹爹亲手伐木制作的，或许比不上天地灵宝，但对于我来说却是胜过一切。”
蓝海顿觉打翻了五味瓶，他有很多的问题，此刻却无一能够问出口，看着妖主，这份装束和眼中的沧桑，他知道当初帮助自己的那个人就是他，让自己成就了神魂。并非什么天理。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全身。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妖主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再想，既然我如此眷恋父母留下的东西，为何还如此无情？”
蓝海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妖主并未接口。
“有些事情本就是这样，我们在意的是我们在意的，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在意。无论是他们的存在还是毁灭，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甚至可以漠视。以你如今的实力或可明白这点。”妖主目注天际漂浮的白云，片刻之后将目光收回落在手中的绿叶酒杯中，良久以后才继续说道：“或许，你并不认同，但不得不承认，石头，对你来说可以随意毁坏，而你只在乎一个前提，能不能毁坏。”
妖主的话的确有道理，蓝海不由得点了点头。
“既然你也同意我的道理，那你想想，对于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他们的死活、凄苦……等等，对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蓝海摇了摇头说道：“你之言的确有理，不过却并不适用于我。彼此立场不同，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出生，毕竟你当年是一缕残念占据了那副躯体。不过我与你不同，父母的恩情对我来说大如天，亲情对我而言重如山。你的淡漠只是你的感受，我却无法做到你那样。”
“哈哈，你还是那样子，一点都没变。当年你因为这个吃了大亏，没想到依然如此固执。不错，你说的也没错，唯立场而已。”妖主笑着说道，两人虽然立场不同，甚至是针尖麦芒，不过言谈却轻柔谦和。
妖主的话让蓝海心中略感奇怪，特别是他说自己当年因为放不下太过而吃了大亏，正向询问，却见妖主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们暂且不谈这些俗务，其实谈来也无用。我杀不了你，你也绝不会灭了我。”说道这里，妖主眼中的沧桑更见浓郁，一股浓稠的寂寞冰凉如水弥漫四周。转眼，他面上的孤寂一扫而空，面带笑意，蓝海能够感受到妖主此刻是真的开心，并非做作。正寻思着，却听妖主继续说道：“你这次在虚无之海所获盛丰，修为恢……嗯，实力增长不少，如今的你在这云天仙境只怕是翻手为雨覆手为云的存在。却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回到三生湖去做那个什么盟主？还是其他什么的？”
“呵呵，这个还真的没有想过，”蓝海笑着说道，刚才妖主一说，他突然醒悟，自己对妖主的确生不起半点灭杀之心。对于这个他心中无比奇怪，按说自己对天下苍生如此关注，怎么可能不去憎恨此人。但本心却不会欺骗自己。不由得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在下此次来到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蓝海的话刚出口，却见妖主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想要问什么我知道，你也不必开口，时机尚未到来。等到时机一到你自己就会知道。”
“什么时机？”
“你见到了天地阴阳大磨盘？”
蓝海点了点头。
“你到过虚无之海，还吞噬了虚无之旋，见过了天地阴阳大磨盘自然也就明白它是将虚无研磨成混沌的东西。”妖主淡淡的说道。
“什么？”蓝海微微一怔，妖主所说的天地阴阳大磨盘居然是将虚无研磨成混沌的东西，这点他还真是不知道。
“哦，”妖主做恍然大悟状笑着说道：“忘记了，你不知道天地阴阳大磨盘的作用，不过这个你迟早要知道的，那毕竟是你自己亲自炼制出的东西。这些暂且不说，虚无之海中你可否感觉到有某种你极其渴望的东西？”
蓝海点了点头，他觉得在妖主面前他除了点头之外无需再做其他。
“呵呵，到了那里，你什么都知道了。可惜，如今的你只能飘忽的感觉到它的存在，等你清晰的感觉到它的时候，便是解开一切的时候。我虽然知道，却不能告诉你。变数已经太多，不能再生变数了。哎，一念之间，居然弄出如此多的麻烦。呵呵，这或许便是因果吧。”妖主笑声充满沧桑，蓝海充满震惊的眼中更多的却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