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守株待兔
第142章守株待兔
忙碌了一上午，她正想坐下来喝口茶歇歇神，玉芍进来回说：“刚才奴婢去领东西，见二夫人带着丫头又去梅园采雪回来了。”灵曦接过竹清递过来的茶沉默不语，待饮尽一盏，才像歇过口气似的说：“等着吧，很快就会知道那个下毒之人是谁了，这府里就真是一日也不得安宁。”
竹清冷笑道：“她们这些人，贪心不足，总是暗地里折腾事，等哪天把王爷惹怒了全都打发出去，她们才会知道在王府安静的做个妾，是多大的福分。”
灵曦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暖炕的楠木小桌上，微微摇头，“人心不足，总是得陇望蜀，渐渐就忘了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像宣夫人如今也算有个安身之处了，若是安分守己，王爷也肯好好对她，可她却总想着要更多，她野心大着呢，说不定早就盯着那侧妃的位子了，所以才百般心思的争宠。”
竹清轻嗤一声，“便是王爷的侧妃，也必须是出身清白的官家小姐，她不过是做白日梦罢了。王爷再喜欢她，也绝不会将一个舞姬扶上侧妃的位子徒惹人笑话。”
“你说的也是。”空下来她这才又想起雪团的事情，还没来得及问一问竹清：“雪团那天是谁抱出去的？”
竹清边想边就摇了摇头，“那天来的人本来就多，雪团又不怕生，随便一逗就跟人走了，说不准是随着那些回事的婆子跑出去的。若说有人利用雪团陷害王妃，然后再嫁祸给咱们这边，那谁会那样做？她能得到什么好处？王妃本来就和咱们水火不容的，还差这点子事挑拨吗？也不过是白忙活一场罢了。”
灵曦听她说的也有道理，想兴许此事真的是个误会也说不定，利用雪团伤人，就算萧祺疑心她，怕是也无法帮沈梦茵夺回管家的大权，此计实在并不高明。
晚间萧祺回来用晚膳的时候，发现她老是走神，便问：“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挂心？”
灵曦嗯啊了一阵说：“没什么，年节之下事情多，难免要花心思多想想，别遗漏了什么让人笑话我。”
她其实在想何玉柔的事情，想她从现在开始，一定在院子里安排了人守株待兔。究竟是谁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毒下进去的，灵曦也很好奇。
萧祺见她这些日子以来是越发的沉稳了，尤其是自打她开始理家之后，渐渐的就带出一种干练威严的气势，早已不像刚入府时那般青涩爱胡闹，禁不住笑道：“从来只知道你性子野难驯服，那脾气一上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连本王也拿你没办法，如今看着，倒是收敛了不少，很有几分内宅女主人的样子了。”
灵曦将盛好的燕窝粥递过去，极不友好的瞥了他一眼，“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头一次听到王爷这样称赞我，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萧祺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态度，依旧温和的笑道：“本王没有看低你的意思，而是从来都相信，本王没有看错人。”
灵曦面上微微动容，心里也觉暖暖的，她并没有什么管家的经验，也谈不上手段，更不精通驭人之术，可他居然放心将整个王府交给她，好歹没让她弄得鸡飞狗跳已经很不错了。灵曦其实很清楚，许多她觉得吃力的事情，沈梦茵做起来都游刃有余，王妃比她更适合管家，可情势却不容她不争，不然她将在王府没有立足之地。
“多谢王爷信任。”她冲他展颜一笑，然后又试探的问：“王爷不在的这段时间，若是有人闹事，我该怎么办？”
萧祺想也不想的说：“随你发落。”然后又补充道：“必要时候你可以铁腕处置，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楼忠都会全力协助你。”
灵曦微微一怔，他这话里的意思是，她有王府的生杀大权，可就算如此，估计想要压服住王妃她们，恐怕也是件难事。
她微微叹息，总觉得萧祺在出征前，这王府里还会有一次大风暴，因为有人不甘心。
晚膳后楼忠来回事情，萧祺便回了书房，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灵曦伺候他洗漱之后休息，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思来想去，然后又有些自嘲，何玉柔的事情她自己会处理好，她又何必瞎操心。
一大早打发萧祺去上朝之后，灵曦便去库房查看各地送上来的贡品，路过东院的荷塘，见桑思怡正让小厮在帮她摘新鲜的莲蓬。
虽是严冬，湖水早结了厚厚的冰层，但这边因为是温泉水贮的池塘，那里面的荷叶还是碧青的。水面上雾气袅袅，那女子站在岸边颐指气使的嚷嚷着：“你们挑个头饱满的摘，这可是要给王爷做莲子羹用的。”
灵曦懒得理她，便想假装没看见，可桑思怡的小丫头却看见了她，那小丫头推了推桑思怡的手肘，桑思怡回过头来见是她，便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福了一福，“玉妃姐姐这么早，是要做什么去啊？”
灵曦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笑了笑，身后玉芍冷声斥道：“王妃去哪难道还要跟你说吗？还不快点让开！”
桑思怡并不敢十分招惹灵曦，却在她走过的时候轻声说：“王爷昨晚上说了，我做的冰糖莲子羹味道最鲜美。”
灵曦住了脚步回头问：“你见到王爷了？”
桑思怡不怀好意的望着她，那样子甚是自得，“本以为王爷出征前不会再召幸妾身了，谁知昨晚竟让我在后殿侍寝，今晨一大早就让人送了赏赐过来，我想着之前王爷喜欢吃我做的莲子羹，所以这才让人下去采些新鲜的。”
灵曦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可还是淡淡道：“恭喜你了。”
桑思怡紧盯着灵曦的面容，不放过她的任何情绪变化，轻声问：“玉妃姐姐不会不高兴吧？也是，姐姐一直以来都是王爷的专宠，忽然间被人分了宠爱，心里自然不好受，姐姐不高兴也不用忍着，免得憋坏了身子。”
玉芍听她说的难听，便在一旁斥道：“你胡说什么，你被王爷收房才几天？王爷不过是贪图新鲜罢了，你别得意过了头！”
桑思怡拿帕子掩嘴一笑，毫不在意的说：“新鲜有什么不好？哪个男人不贪恋新鲜？怕就怕王爷都觉得不新鲜了，可还是耍阴谋用心计死缠烂打，那才叫可悲。”
灵曦淡淡一笑，“那就看看怡夫人能在王爷跟前新鲜几天吧。”然后扫了一眼桑思怡手里的莲蓬，“冰糖莲子羹，看看今晚王爷回来，这莲子羹还新不新鲜。”
桑思怡脸上微怒，她心里其实有数，今晚王爷大概是不会再召幸她了，而且更不会与她一起用膳，她本来是打算做好了送到沐阳居的。可灵曦这么一说，她反而觉得失了颜面，顿时心里恼怒不已。
可灵曦却轻嗤一声，转身带着玉芍走了。玉芍临走前，也不屑的轻呸了她一口，桑思怡也恨恨的回瞪了她们一眼。
玉芍小声的嘀咕道：“昨晚王爷不是歇在咱们那边了吗，什么时候让这个狐媚子钻了空子？”
灵曦心下也觉纳闷，可又想起萧祺回来的时候很晚了，难道是前半夜就宠幸了她？原来他竟没有去书房吗？思及此，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整整一天，她都因此事觉得恼火，做什么都不专心，一直到晚间萧祺回来，见她脸上带着愠怒之色，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问：“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解决的问题吗？还是奴才们惹你生气了？”
灵曦很想问问他关于桑思怡的事情，可试了几次还是又把话咽了回去，都是他的夫人，他召幸谁也没有错，她如何问？反而显得自己善妒爱吃醋，她终究是没有沈梦茵那么能忍。
不能问也不能发火，心里便觉得郁郁的，只有些不悦的说：“刚才怡夫人送来了冰糖莲子羹，说是王爷喜欢吃，她今晨让人采的新鲜的莲蓬做的。”
萧祺若有所思，瞥了一眼桌上的吃食问：“你就因为这个不高兴？”
“不是。”灵曦替他盛好了那莲子羹，“砰”的一下放在他面前，将他吓了一跳，他愕然的望着她，见她阴着一张脸起身说：“王爷我累了，就不陪王爷用膳了，王爷自己吃吧。”
“你……”萧祺半天回不过神来，然后垂眸望着那碗羹若有所思，寻思了半天，终是起身去了内室。
灵曦正坐在暖炕上看这几天的账目支出，眼睛虽盯着账本，却是一点都看不进去，萧祺自背后轻轻的抱着她问：“又怎么了？”
他温润的气息拂在脸上有点痒，灵曦偏了偏头躲开了，“王爷不是喜欢新鲜吗，那莲子羹放的久了可就不新鲜了。”
萧祺听她这话似有别的意思，细想又想不出什么，便笑道：“别闹了，出来陪本王用膳吧？本王在外面忙了一天，回来还要莫名的受你的气，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若是谁惹你了，本王替你发落她。”
灵曦自然知道他最近辛苦的很，出征之前朝堂上的事情是必须要安排好的，还有京郊大营里的许多事情，也需要他去调度，经常看见他在书房忙起来，连口茶都想不起喝。
她一时又有些心软，想也是，他劳累了一天，回来吃顿饭，自己这是做什么，出征前就不能让他省些心力吗？终归是心疼他胜于自己的那点嫉妒，便说：“算了，也是我自己小心眼，今晨被怡夫人呛了几句，心里难免有气，王爷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萧祺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你若不喜欢，我就把她们全打发了，省的成天惹的你不高兴。”
灵曦撅了撅嘴，“只怕王爷舍不得。”
“舍得，为了你本王什么都舍得。”他起身拉着她往外走去，“你最近也劳累的很，不好好吃饭怎么行？本王说过谁惹你生气你就罚她，不必姑息，你没记在心上，反而来和本王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