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 告重佛 - 常文钟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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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见谢岍走出琉璃阁,丁俊已提前驾车过来,谢岍一手提个大朱漆食盒若有所思地跳上马车,丁俊不再多问知道这是要回家。

别问他为何知道大都督是要回家,来汴都这些日子,除必要差事大都督哪回下差不回家?

路上,丁俊正驾着车,听见谢岍在他身后说:“明日去衙署后立马找识垣来见我。”

贺华公主柴耽的事她要探一探,还得提醒赵长源留神护好小阿聘,嘿,他们老柴家的人是有什么篡位基因遗传么,怎生柴大爷还好端端在大殿上坐着呢,他自己亲闺女就按捺不住想要搁背后戳她耶老暗刀子了?

唉,他们老柴家的事真有些难弄。

丁俊应管,认真驾车。

丁俊驾车和骑马一样技术娴熟,也不知这家伙是如何摸清楚那些大街小巷的,反正刚来汴都那阵子,有次谢岍入宫当差时骑马被堵在路上,嘴里叨叨了几句,丁俊就开始熟记汴都城的大街小巷,甚至包括排水沟。

几乎没过多久,食盒里新出锅的点心都还热乎,马车稳稳停在定国公府门口,鉴于丁俊还要去栓马卸车,谢岍跳下车后随口撂下句:“车里有点心,趁热带给你老娘尝尝。”

“多谢大都督。”丁俊也不客气,抱了拳嚇马往西去,马车走马车走的西侧门,不与人门同。

回到家,姚佩云果然在厨房教望舒和庆记那俩半大孩子在做饭,老李蹲在灶台那边烧火,抬头见主人进门,满脸隐隐约约的为难和对脱身的渴望。

他真实身份是谢岍留在汴都的暗卫,以前伏在谢相府听用,以后都被安排给姚佩云当车夫,今日陪夫人在外找铺子找整日,与人为善的夫人留他吃饭,暗卫不能对主人说不,他只好留下来打打下手。

“老李今日改邪归正,没去喝酒啊,”谁料想他主人是个喜欢落井下石的,把手里大食盒递给过来接手的庆记,挽着袖口说:“戒酒啦?”

老李被说得黑脸一红,木讷说:“那不是已经戒了么,公爷又拿小人打趣。”

以前谢岍下差回来一般都是姚佩云给倒洗脸水,现下望舒顶替了这份差事,她提着铜壶倒好水再拐回灶台前继续看姚佩云炒菜。

谢岍走过去哗啦啦撩水洗手,边说:“不是打趣,认真的,左右你媳妇也因为你酗酒而带着你儿子跑了,你咋反而不喝酒?”

“以前喝酒”是老李在谢相府的人设,媳妇儿子跑路也是事实,只是这几句暗里话说的分明是另一件事,此刻大大方方说出来,也是谢岍冷不丁的试探,对庆记和望舒的试探。

培养人不是件简单事,谢岍把大柳营立起来花了将近十年时间,这方面她有的是耐心。

老李说:“人还活着,日子还得过下去,酒是不能再喝,要命。”

这点姚佩云亳不怀疑,你看老李那一把瘦干柴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虚得干不了力气活。

谢岍点点头,洗干净手和脸朝姚佩云招手,说:“让他们忙活着,你先来一下嘛。”

“嗯”手里锅铲递给庆记,姚佩云解着围裙过来,“咋了,有事?”

“有事,”谢岍把人拉过来在饭桌前坐下,打开几层食盒还递来双筷子,说:“浪巴巴给你带回来几样点心,赏脸尝两口?”

在外面吃到好吃的会带回来给家里人尝,无论心意大小都是谢岍对自己的挂念,姚佩云绝对不说“这就吃饭了”或者“放着过会吃”之类败人兴致的话,她接下筷子夹起块白白糯糯的小球形点心送进嘴里。

“.糯米蒸的,还热乎,”姚佩云咀嚼咽下后仰脸冲谢岍笑,也不害怕会不会有刚吃进去的东西残留在牙齿上--实际上也没有,她只是在谢岍面前非常放松,“跟我老家那边的小糍耙有点像,但味道完全不一样,它是咸的!”

谢岍歪脖儿看着她笑,又朝其它点心抬下手,说:“琉璃阁点心跟度石桥有的一拼,你再尝尝别个。”

食盒里四五样小点心,姚佩云每样吃一块,的确都非常可以,和之前吃的度石桥家味道和风格都迥然不同。

见姚佩云吃的开心,谢岍收走她手里筷子说:“点心虽好,但还是要以饭菜为主,吃饱点心该不吃饭了,下回休沐陪你去琉璃阁吃现成的。”

真是好赖话都让谢岍说了,姚佩云没有异议,转过身往灶台那边看,忽然又想起什么,抬头看站在身边的谢岍,说:“要不给丁老娘送点尝尝?”

“给了,”谢岍说:“让丁俊直接捎回去的,”提起丁老娘,谢岍又问:“努力许久,小老太太对你态度可有好转?”

姚佩云向后靠在桌沿,抱起胳膊说:“她对我态度总是恭敬的,不曾有过轻蔑或其他,我现在也没有试图接近她让她了解什么,只是人住在这里,我不能对她视而不见,再说,丁俊还跟着你当差呢,我自然也得想着点他老娘。”

姚佩云想法很简单,住在她的家里她就要多多少少关心着些,万一哪日丁家母子搬出去,除非有事,否则便是给姚佩云钱,她都不会去干这种事。

有时候过分的热情不是好事,适当的保持距离效果反而很好,就像丁老娘说的,主有主样,从有从样。

原本姚佩云是把吃饭的地方划分在厨房里,进门就是饭桌,盛饭什么的都方便,眼下家里多出三个人,仨人还齐刷刷不肯、不敢和二位主人同桌而食,晚饭时候,姚佩云终于拽着谢岍转移了吃饭阵地。

“以后咱们就在这里吃饭了。”

正厅后面的二厅里,姚佩云把白面馍掰半个分给谢岍,说:“厨房就给他们仨用,也好过几个人端着碗蹲在灶台前吃。”

“太可以了,还是你想的周到,跟咱俩一起吃饭他们也别扭得慌。”毕竟在谢岍这大老粗的认知里,坐在凳上吃饭和蹲在墙脚吃饭并无本质差别。

说到这里,姚佩云不禁有些感叹,说:“还是小柳万好,那孩子跟咱们不眼生,里外也就数他热闹,一口一个‘七娘姐’’地唤,听得人心里熨帖。”

谢岍吃着饭,慢慢说:“的确不一样,柳万十四岁入军,入军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当差,他都敢直接从我碗里挑肉吃,你说他跟你会眼生?至于厨房那俩,慢慢来呗,不怕养不熟。”

两人吃饭又不想寻常钟鸣鼎食之家那样,要丫鬟婆子围一大堆上赶着侍候,屋里就她俩,说话怎么都方便。

姚佩云细嚼慢咽着,说:“是啊,刚搬进来时觉得这宅子好大好大,就咱们两个人住在前面,夜里都有些不敢起来登东,现在西厢房几间屋子都有人住啦,真好。”

“是啊,”谢岍夹菜夹起好大一块炒鸡蛋,顺手给姚佩云送嘴里,说:“以后时间还很长,慢慢都会住满的。”

饭后原本一切正常,谢岍回卧房时不知怎么没迈对脚步,不慎抻了下腰,然后开始腰疼。

腰疼其实和膝盖疼一样也算是老毛病,是什么时候落下疼的呢?大概是十七八岁上吧。

跟郁孤城的腰伤不一样,那家伙是拉脚张弓伤腰背,谢岍跟于冉冉都是在不知不觉间累出的腰伤,铠甲重,腰间佩刀也不轻,加上长年马上行,短短几年下来腰间就开始损伤。偏两位女军无论是平时训练亦或阵仗冲锋,练得都比别人狠,打的都比别人凶,将近二十年下来,久劳成损。

姚佩云能怎么办,老老实实给谢倒霉蛋擦药酒呗,幸好她在祁东时跟大夫学了按摩入门,不然此刻准抓瞎。

药酒在手底下搓得发热,姚佩云说:“倘明日感觉还疼,咱们先去看大夫,听见没?”

脸朝下趴在松软被子里的谢岍哼哼说:“听见了,衙署有大夫,专治跌打损伤,明日不见好转就去看。”

以前在老家时,常听来姚家饭铺吃饭的嬢嬢们闲聊自家那口子,听最多就是你交代啥事对方满嘴应承结果转头就不当回事,整天里气死个人,谢岍不是那般,这家伙答应下的事情从不糊弄敷衍,这点上姚佩云非常放心。

默片刻,她说:“下午你去见那位贵人,情况如何?”

“哦,”谢岍趴在那里瓮声瓮气说:“你以后或许还会见到她,柴大爷家五闺女,封号贺华,名唤柴耽,她驸马在大理寺当差,出了名的老好人,膝下仨儿子,老大可招公家待见,赐玉牒,柴姓名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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