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认罪9

对不起，我认罪9

林羡说完那句话就没再开口。

他几天一直在想，具体在想什么，他好像也说不出来，大多数都是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偶尔想起那天魏肆礼对他喊了好几声，别走。

那时候的林羡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那几天的记忆其实也有些模糊，至少在后来想起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开始模糊了。

精神状态太糟糕了。

一直到今天，魏肆礼到来，他才有一些反应。

可也仅仅只是几分钟，他又回到了发呆无神的状态，看着病房的某个位置发呆，双眼无神，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也不知道魏肆礼一直在病房里面照顾他。

帮他换衣服，喂他吃饭，帮他擦脸。

林羡无比配合他，偶尔会看着魏肆礼，摸摸他的脑袋，问他几句家常话，说完那些又躺在床上。

他也不知道19岁的魏肆礼约见以后的魏肆礼，两人聊了很久。

123也没有刻意去听他们之间说的话。

它后来告诉林羡，在他们交谈之后，三十多岁的魏肆礼第二天就消失了。

存在于以后时空的魏肆礼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出现这里全凭强烈的执念。

而19岁的魏肆礼，也在那一天突然成长了许多。

魏肆礼每次过来照顾他的时候，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开始还会问林羡，我可以碰你吗？

他自然没有得到林羡的回答。

渐渐地，他养成了每次触碰林羡就询问的习惯。

病房外面有一棵树，窗户打开就能瞧见，风吹来的沙沙声，小鸟的鸣叫声，细雨拍打在窗户上的啪啪声。

生命的时间好像进入了缓慢期。

123也每天都跟宿主说话。

别人看不见123，但林羡知道它的存在。

终于在这一天，林羡原本混沌的大脑清明了。

魏肆礼现在坐在他面前，手上削着苹果，嘴里说着他今天刚刚接手魏家其中一个产业的趣事，说他进来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饭，说公司食堂的饭真的好难吃。

林羡冲他笑笑，看到他眼下的黑眼圈。

“你还有，时间，不需要，这么累。”

空气中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他觉得这里的空气有些闷。

“魏肆礼，你带我，出去，走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魏肆礼呆愣地看着面前的林羡，眼底一片酸涩，熟悉的声音更是让他如鲠在喉。

沙哑的应了声好，起身扶着林羡出病房的门。

魏肆礼牵着他走到外面的草坪上，周围还有其他的病人晒太阳，脸上都洋溢着新生的希望。

林羡身上穿着的蓝白病服，最近他又瘦了，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暖暖的阳光印在他身上，他闭了闭眼。

魏肆礼静静地看着他，陪着他，视线如何也没办法从他的身上离开。

他有很多想说的话，可这些话早在他做那些错事的时候已经晚了，对于他们而言，早就没有任何意义。

“魏肆礼。”

“嗯。”

“我想过，跟你道别后，就离开，忘记我们之前，的回忆，回归到正常，的生活状态里，就像我们，从来没有相识，过，一样。”

魏肆礼身体一点点紧绷起来，张了张唇，想恳求林羡留下，又觉得他没有资格。

他早就没有权利去干预林羡的决定。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资格，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刻开始，航线已经开始偏离。

林羡的语气很平静，日光印在他的眼睛里，透彻又澄亮。

“但我突然，觉得，没有纠缠和，瓜葛，我开始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意义。”

这些话让魏肆礼渗出冷汗，手脚冰冷，他握住林羡枯瘦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嗓音低哑许多：“对不起…”

魏肆礼说过太多对不起。

林羡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眼角，毫无生气的眼睛对上魏肆礼的眼睛。

“没关系，爸妈车祸，离开之后，也只有你是，唯一真心的，人了，至于后面的，那些事情，如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