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失忆惨剧
第171章失忆惨剧
这边,谭沐阳在水家待的可真是抓心挠肺。外头黄昏日暮,他自个想事想得头昏脑涨。
按理来说,他被灌了让人失忆的药应该是失忆的,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没有!
刚开始他昏迷醒过来确确实实是迷糊的,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刚发生过战斗的荒地上,虽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但是谭沐阳下意识就要提着手中的红缨枪翻身上马。
可是那一个搁他旁边守着的老马不知道是不是嫌弃他身上血味重,居然不识抬举地把他撅了下来。
迷糊劲一上来,小爷自个都不知道小爷是谁,凭啥子受你个畜生的气,死活摁着那老马就是一顿揍,甚至还提着马蹄子把马往血泊里扔。
小爷怎么会惯你匹臭马!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气都被舒发出来的缘故,谭沐阳打着打着,记忆惊悚地回笼了。
刚开始还好,可是记忆完全后,谭沐阳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是记不得比较好。
记得他演的总会有瑕疵到时候十三一看出来怕不是直接让他凉,可是记不得就不一样了,该怎么死皮赖脸就怎么死皮赖脸。
谭沐阳后悔着,顺手就要撸自家的老马,方才其实是他委屈这马了,他家老马就是皮得想跟他玩,往常他们也这样,反正自个摔不着,估计刚刚是自个昏睡着吓到它了,所以逗自己玩玩看自己怎么样,没成想谭沐阳撸马的手撸了个空。
马也是有灵性的,见着手过来,怕又要打,撒开蹄子就跑了个没影没踪。
谭沐阳纠结着到底是接着装还是坦白从宽,就听见远方传来了车马声,手比脑子快,手里的枪都给果断折了,人也就地一躺。
刚开始还好,一切步入正轨,他难得许久没有同十三安安分分呆在一辆马车上,十三也没有再嫌弃自己。
谭沐阳自个都觉得自己可耻地动摇了,结果就发现自个居然被直接送到了水家,没多久就自个呆在了一间房中。
呸,那个姓水的家伙还说什么会有医师照料,他这连个来伺候的小厮都没有!
弄得谭沐阳现在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地,他该失忆了,可是他现在不知道在谁面前表演自己失忆好让十三知道,总不能他疯子一样冲出去在水府大闹一场吧。
到时候水景铄定然会抓住这点不放,直接说他疯了的。
谭沐阳纠结着,身下的床铺被他抓得皱皱巴巴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道道请安声。
“拜见清康公主。”
十三回来了?来接他了?
谭沐阳喜色上头,美滋滋地装着睡,忽然想到现在这都啥时候了!天都快黑了!十三怎么到水家来了,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不行,不能让这两个这时候单独相处,待会十三一进来,他就得立马表演一个醒来失忆。
到时候他称呼十三什么好呢?
姑娘会不会太疏远,自个第一个见到她总得表现点亲近来,妹妹似乎又有点像流里流气的花花公子了……
水景铄同阮清在宫人的陪同下一路朝着谭沐阳居着的这屋子来。
“我府中的人将那义士安排在了这间房中,不过我们之前走得匆忙,下人虽是听见了我让唤医师过来,却没听见正式的吩咐,忽略了过去,是我不好。”
水景铄心中念着反正那点伤也不至于出个什么事,虚情假意地致歉着。
原本他还以为会是陛下的人来接送谭沐阳,或者是五公主手下的人,没想到陛下竟然说清儿来往水家在外人看来更为合情合理,直接便让清儿派人来将谭沐阳送去晨山之中。
阮清想起那义士那般重的伤势有些自责,也是她太过谨小慎微失了分寸,急着于景铄交托,都没想到该安排好这义士,倒不能责怪道景铄身上。
阮清摇了摇头,抿着唇,加快了两步,也不待宫人,自个便推开了那房门。
外头阳光金线纺就,屋子里干净该有的陈设也一应具备,应是平日常备着用来待客的。
那床榻上的义士紧锁着眉,昏迷不醒,浓颜色的容貌颇带着点薄雾般的憔悴,瞧着让人又想拨开这薄雾,又让人想再加上点,好生看看什么叫做……阮清赶忙压了心头的恶念,这义士可真是有着一副正经到了极致又不正经到了极致的面容,诡异地引人,勾人欲念。
阮清转头看了看水景铄,水景铄微皱着眉,瞧着阮清看过来,下意识就回了阮清一个温柔的笑,阮清心刹那就平静下来。
阮清吩咐着宫人道:“这……公子,你们小心些抬上本宫带来的另一辆马车,在外头稍等片刻,本宫与水左副都御史谈上些事,片刻便出来。”
阮清并未吩咐水家众人莫声张今日府中来了人,因为这事水景铄稍后自会吩咐。
水景铄听懂了阮清的这份默契,唇边的笑意加深。
床上躺着的谭沐阳先是听着另一辆马车,后又听着阮清要与这人独处,床榻之上怎么呆得住。
手指微动片刻没了人搭理,谭沐阳心中冷笑一声,就朝着床下滑去。
这般大的动作,阮清就算是个瞎子也该听见声了。
阮清连忙喊道宫人:“快去接住!”
谭沐阳闭着眼睛也完美躲过了那些笨手笨脚的宫人,滚到了阮清脚边,本就身上带伤,把谭沐阳抬进房中的人也未给他处理,现在露出血色来,越发凄惨,墨发凌乱,更添无辜无助,唇色也为着失血煞白起来。
阮清自个蹲了身子去托起谭沐阳的头,心中愧疚浓厚得比黄昏之时的雾霭还要重。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方才是谁将这义士放上床榻的,就不能朝里面放着点吗?这莫不是要伤上加伤?”
埋怨的话脱口而出,虽是刚刚明明见着是这义士意识不清醒自个摔下来的,但是方才医师的事还历历在目,阮清顿时就下意识把这事也给推了。
阮清正发觉自己失言之时,她怀中的义士茫茫然睁开了眼,无焦距的眼渐渐有神起来,亲昵信赖,好似信徒走到遍体嶙峋终于窥见了神的踪迹。
只是那眼神说不出的怪异,太过清澈了。
阮清察觉不对之时,那义士已经仰着他那张英俊的脸朗声冲自己喊道:“姐姐。”
阮清整个人都被那义士莽撞又小心地抱入了怀中。
“您这么好看,又这么关心我,您一定就是我的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