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年少的梦

第272章年少的梦

阮清一瞬间都不知道怎么描补这事，简直比宫里头最巧的绣娘在绣花时被绣针扎了手更离谱。她在各人面前都没有露了马脚，谭沐阳知道那海慧寺因为他自个就是另一个主人公的缘故，可是她今日偏生就在她三皇兄面前露了由头，还是这样明显的。

她三皇兄又不是个傻子。

三皇子纠结了片刻，还是将自己方才吞吞吐吐的话给说了个全，他犹豫地盯着阮清，道：“你又说起了谭沐阳，不对，也不能算是又，你从前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起过谭沐阳，还是二哥发现你对宫里头一个侍卫关注得紧才查出了谭沐阳的事。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十三你居然又喜欢上了谭沐阳。”

三皇子在那个“又”字上咬了重音，阮清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三皇兄真的是个傻子发觉不了这事，还是为了她的缘故装着自己不知道这事。

“我……谭沐阳……”阮清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回，脸上因为局促着急而起了红，只能吞吞吐吐道，“能不与父皇说吗？”

三皇子面上流露出了然：“我当然不会和父皇说，父皇应当是属意那个水什么来着，对了是水景铄的，你怕是不知道自从宫里头的公主们开始暗中择婿的时候有不少人都盯上了你，只是父皇给挡了，没挡干净只留下个水景铄都快可以随意进出你宫里头的时候，二哥就说了咱们几个得准备起给你的添妆了。这宫里头本来就是没什么秘密的。”

三皇子语气逐渐转为了惊讶：“可是后头谁知道谭沐阳那小子从南蛮的战场上回来后，竟然又和牵扯到了一起去，听闻还在宫道上堵住了你和水景铄，当时我还在猜要是他们争起来的话你来问我的话，我该说些什么，二哥说我乱想，你定然是选姓水的，我还不信，谁知道是真的。可是你这又是怎么了？”

三皇子简直就是明晃晃地问阮清为什么她忽然又开始说了谭沐阳。

阮清自个也是不知道的，只能说是一时口快，许是她最近记起以往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些不适应了。

“反正三皇兄不许说，既是不许和父皇说，也不许和二皇兄说。”阮清无法只能够刁蛮起来了。

二皇兄哪怕是从三皇兄这听到了半句一句的，估摸着就能猜个全，阮清自个都吃惊原来一向温柔沉默的二皇兄竟然还是这么了解她的。或许就如同三皇兄说的那句宫里头没有任何秘密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在乎不在乎而已，在人人都在乎留心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什么秘密。

三皇子有些苦恼问道：“那我可以和大哥说吗？”

“都不许说，三皇兄你要是说了，我就……”阮清一时竟然都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威胁她这三皇兄的，转为了哀求，“三皇兄，您看我今日陪着你来了，就当做是也回帮我一回。”

三皇子不作声了片刻，故意吊着阮清一会，直等着阮清心都七上八下的，他才说道：“你平日里就跟个要出家似的，跟着城外那个谁，尼姑还是道士啥的处在一处，我和其他两个哥哥还为你急呢，生怕你哪日想不开，没想到你只是情窍开得迟了。你说我都应了，谁我都不说，那怕是醉了酒我也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只不过十三，你必须得说出一个来，你到底喜欢谁？”

阮清沉默了起来，她自个想着，自己到底喜欢谁，她是喜欢景铄的，那样好的一个人，活像是另一个自己，只不过为人处世都胜过了自己许多，甚至隐隐都有些像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了，更重要的是，只要一想到这人她就能想到安全二字，这世上，除了傻子，谁会背叛自己呢？

可是她刚刚脱口而出的又是谭沐阳，她要是果断说了自己喜欢景铄，怕是说不过去。

阮清只能又将问题抛过去问道：“三皇兄你既然都知道了景铄，也该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谁更适合我？”

三皇子好笑地看了一眼阮清，道：“你又来问我，十三，我都觉得你怕是两个都想要，所以来问我了。不过这可不是首饰，你想要就能全有了。也成，我给你想想。”

三皇子眉时而皱起来，时而又舒展开来，神情变化极快，阮清原本只是个由头，这时候也好奇起来了，她三皇兄到底会给自己选择哪一个，或许是谭沐阳，谭沐阳是个武将，而她三皇兄不是对武将的观感很好吗。

三皇子纠结道：“其实对于那个姓水的，我也不是很了解，他很多事都是道听途说，大皇兄之前倒是和这人有过比较正面的接触，至于我，被他明里暗里挑刺倒是挑了很多。十三，你若是将来选了他，怕是在口舌之争上会输多赢少了。”

阮清正觉得自己想的没错的时候，三皇子却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你选他比较好。十三你虽然是忘了，但是你和谭沐阳之前应该是有点东西的，我有次遇到你们的时候，觉得你看谭沐阳的眼神很是不同，有点像珍妃看父皇时的那种。那时候似乎是在闹谁和亲的事那会。不过后来谭沐阳去了战场，你又出了那么多事，甚至还接触了水景铄。男人的心眼是很小的，哪怕谭沐阳现在对你死缠烂打，你也千万不要再动心了。”

阮清这回倒是可以肯定她三皇兄是真想偏了。

阮清敷衍般地争执了一句：“我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确确实实是又来死缠烂打了，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真心的。”

三皇子很是不满道：“说什么呢，十三，真心可不是觉得应该的。他缠着你应该也没过多久的功夫，要是他能够坚持上三年五年的，或者他要是能被你拒绝上无数次，还是这样，那才能看出来一点，那一点就是他要不是真心，就是个傻子。”

阮清忽然心头一跳，她这时候数数其实她拒绝谭沐阳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过现在这人确实不是那样的了，或者说现在人都直接不知道哪里去了。

原来不是真心，阮清忽然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真心，阮清忽然觉得心里头有点酸，这种酸涩应该不是出自情感，而是记忆，那些挣扎着的，无论如何都执着复苏着的记忆们在本能地酸痛，它们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却早没了让它们坚持的目标，好似原本的年少就是早该抛弃掉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