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跳进陷阱的兔子
第257章跳进陷阱的兔子赵雅又惊又怒道:“你怎么就去招惹了她?她是好招惹的吗?她无理的你不知道吗?”
她姐姐赵珍忽然就从宫里头没了,而后姐姐的眼中钉十三公主也就是如今的清康公主忽然就成了陛下最宠爱的女儿。
哪怕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赵雅也知道这两件事绝对是脱不开关系的。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自那之后,赵雅就无论是去什么地方都会事先打听好,是否有这位公主出现,免得到时候被找了麻烦。
而到了这位公主该定亲择婿的年纪之后,赵雅更是干脆谢绝了各种宴会的邀请,只安心守在水府之中等着这几年过去。
毕竟当女儿和当了人家的妻子又是两种不一样的情况了。在做女儿时,自己母亲一点丁点大的事都会被做女儿的放大到无限大。而等到成了人家的妻子之后,想得更多的就是自己所做的事,会不会为夫家带来隐患,做事也就有了规矩,有了制约。
谁知道她在这边盼着这位公主赶快选了夫婿。那边这位公主,转头就选了自己的儿子。
难不成这位公主还不知道她同自家有仇事吗?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在意。毕竟自己和赵珍虽然是姐妹关系,当时已经各自嫁为人妇。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都已经来不及了。
“简直冤孽。早知道这样,我之前就不把……”赵雅停住了话头,“你当早该和我说的。”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顾念着和赵珍的姐妹情义将赵珍在府中藏了一段时间,现在赵珍也不知道哪去了,要是之后清康知道这事怕是糟了。
“儿子一直以来去的地方,也就是那些,儿子还以为你早就心知肚明了。”水景铄就是知道赵雅估计对这要有微词,所以才一直拖着没说,能遮掩就遮掩。不过他倒是先和他父亲说了。
“我以为是五公主来着。”赵雅平静了下来,这时眼看着就要往最坏的方向去,但是她却还得想个法将这坏事变成好事,“原本我听了个笑话,似乎就是那个谭家原本得罪过这个清康公主。景儿,不如你想个法子将公主请来府中一趟,我好好待她,定叫她喜欢我们府中。”
只希望那位公主会喜欢他们家。
到时候可别把人给吓跑了,水景铄不信他母亲这话,他母亲向来是不知道怎么对别人好的,哪怕是对他父亲也不过是将她觉得好的都全部硬塞给他而已。
赵雅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水景铄的父亲给打断了。
其实在他们谈话的这段时间里,他没有在弹琴,而是默默的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
他向来是个不爱在意俗事的人。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在意的。哪怕赵雅是他的妻子,男配是他的儿子。他对他们的爱意也更多的是表现在不干涉他们,陪伴他们,偶尔在他们烦躁的时候,用自己的琴声抚慰他们。
“夫人,你这样做不好。”他难得旗帜鲜明地表明了他的立场。“无论女方是谁,女方是什么样的家庭。重要的是咱们儿子喜欢她。或许有朝一日那个女孩子要到咱们家来。那也不是你儿子用了什么法子,而是她想要来看看着咱们儿子是在什么样的地方长大而已。”
赵雅果断顺从道:“都听你的就是了。儿子的婚事也都交给他就好了。他已经长大了这本不是我俩在操心的事了。你今日弹琴已经谈了许久了。用热帕子敷了手,去做些其他的口号可好。别再伤到手了。”
赵雅忽然就去关心她的夫君,将自己的儿子抛到了一旁,可是水府之中却并没有人觉得奇怪。
水景铄趁着没有人注意自己,出了院子又出了门,坐上了马车,准备回他自己那小宅子里去。
好在今日他父亲在,这才逃过了母亲的追问。
水景铄这边刚刚摆脱了老妈子。远在千里之外的谭沐阳也几乎在同时,带着腿受了伤的元凌,摆脱了来自身后的追兵。
谭沐阳还真没试过这种被人赶兔子一样的追法。找个客栈明明两人都乔装过却忽然撞上了来查路引的,睡没法睡,都是大男人找棵大树树上也能凑合,但是吃饭都没法吃就很是离谱了。
谭沐阳一边吃着干硬的馒头一边问元凌道:“这附近还有哪里是能去的地方?那些追着我们的人好像能断定你就在这似的。将周围围了个密不透风,压根都逃不出去。虽然不知道具体追你的人是谁,但是应该和这地方的官员脱不了干系。”
元凌也是很是苦恼,他腿上的伤现在都是靠着谭沐阳找的草药敷着的,伤口一直不见好转,怕是要坏死。而且他从昨儿个晚上就开始低热起来,只是为了不耽误行程一直都没有同谭沐阳说。
元凌斟酌道:“这附近我也没有什么能够信得过的亲朋好友,不过有个人倒是可以试一试。之前他给我送了一大笔物资药材。但是他要求我对外公布的名义却是清康公主的。虽然说的是他是受了清康公主的恩情才送来的东西,我觉得他可能是陛下那边的,这同陛下让我做的事差不多。”
用的是十三的名义,原本有着七分疑心的谭沐阳顿时就放下了一分,溧湖出了事,十三送东西来是符合她的性格的。谭沐阳问道:“那人离这远吗?”
“一个多时辰就能到。”
谭沐阳心里头也记住元凌是个伤患,可是他手里头实在是没药了,无论是什么凶险地方总得去闯闯,大不了再带着元凌跑了就是。
谭沐阳道:“那就先去他那躲一躲。”
本来只是临时起意要去躲一躲。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听了元凌的名字真就好似对待什么贵客一样,将谭沐阳和元凌藏了起来,好生对待。
谭沐阳好吃好喝后晚上反倒是睡不着了。他们现在被那人藏在一艘花船上。边上就是河,河水在静夜下流淌着,偶尔的水声飘得很远。
谭沐阳坐在船头,带着个草帽,凭借着月色在那打水鸟玩。
偶尔掠过了一个不大一样的黑影。谭沐阳也就顺手给打了下来,掉在了船的甲板上,谭沐阳捡了一看才发现是一只信鸽。
信鸽尾巴尖上还带着一封信。想了想,这信鸽飞过来的方向似乎就是那个好心人住着的另外一艘船。谭沐阳干脆就将信件给拆了,他实在是害怕这就是用来通风报信,陆地上他是什么都不怕的,可是在这水上,他可没有把握能够带着一个伤患,全头全尾地逃走。
结果拆开了一看,谭沐阳是一个字也认不得,满纸都是小小的符号,也看不出什么规律,可是谭沐阳瞧着就是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谭沐阳看了半夜,知道那被他打晕的信鸽都迷迷糊糊醒了来在笼子里扑腾,谭沐阳才想起来那熟悉感是哪里来的。
那时候他和十三年纪都小,为了能够护着十三,他少不得得用些阴损法子,就容易受伤,有一次十三给他用手帕包扎的时候,黑着脸就用毛笔在他伤口边上完好的皮肤上写了两个奇怪的符号。
十三的杏眼温柔悲伤,抿着唇,无论他那时候怎么问,她都不说那两个符号是什么。
而那两个符号,其中一个他在这信里头看到了……谭沐阳想,他知道那两个符号是什么了。
他和元凌在这,信里头势必会提到他的名字——谭沐阳,而当初十三写给他的应该就是“阿阳”。
谭沐阳将信收拾成了原本的样子,捆在了鸽子的腿上,将鸽子放了。
回了自个房里头,谭沐阳闷头就睡。
都说了南蛮那地的家伙会毒,他看,会毒的明明就是他们大周的十三公主,他跑了好远好远,远到了大周和南蛮的边界,远到了这地方,连他爹他娘,连陛下都不知道他到了这里,可是十三却还是没法子在他的世界里头消失。
他好想十三。
原本那个安静怯懦依赖着他的十三,哪怕是现在这个冷冰冰的石头一样硬的十三,他现在也好想。
他简直就像是个舍不得猎人挨饿的兔子,自个跳进了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