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未知

第131章未知

这一日对楼玉曼来说格外的漫长难熬，这一日对苏婧鸳来说也是同样度日如年的。  千金良方的九十九味药材已经悉数准备好，此刻应该已经全都汇成了这药炉里的一炉救命药。

在没喝下这炉救命的汤药前，姑苏身中剧毒的每一位族人俱是绝望透顶，心怀死志。可是喝下这一碗救命的汤药是使得众人重燃希望还是更加绝望，这一日不过没有人知道答案。

说起来，自姑苏遭此大难时，就分明没有一点办法。也多亏大长老沈丘翻阅古书，遍读医学典籍，这才得出千金方中可能有能解万毒的千金良方的一点点希望。

纵然希望渺茫，可这对那时的苏婧鸳来说无疑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纵然再过艰难，也要努力抓住。而且，比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只抓住一个虚幻的希望，也总好过真的就静静等待死亡吧。

所以那时的苏婧鸳才会孤注一掷，独身一人潜进楼府，用尽一切手段只是为了得到传说中的千金方。

楼老爷并非不知道那时的苏婧鸳是别有用心，可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楼家到底是输得一败涂地。大概是因为楼家的轻敌和苏婧鸳的全力以赴吧。

这一切的一切到了今天才算真正落下帷幕，可这帷幕之后是否真的有个完美结局，那就没有人可知道了。

可到了这个时侯，苏婧鸳也算是所有能做的努力都做了，不管最后是否功成，她也算尽了全力，不辜负这姑苏圣女之名了。若然真的依然毫无办法，那就像她自己所说，是姑苏的命数到了，非人力能更改的。

此时整整一个空旷的大院子都被苏婧鸳下令腾出来搭了许多临时药炉，一炉一炉的药熬到沸腾，飘散出一缕怡人的药香，然后被下人倒在碗里送去给中了剧毒的族人喝下，接着又继续放上新的药材，再煎下一服药。

循环往复，运转不息。

楼玉曼在一旁静静伫立，心情复杂。看着这一炉又一炉的药被端下去，一个又一个人喝下这不知是药是毒的希望，她终归也不免伤感起来。

本来其实因为这方子究竟还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真正药效谁也不曾见过，所以大长老沈丘和楼玉曼都是主张先煎上一服试试，观其后效再决定是否让所有中毒的族人都一一喝下。

可苏婧鸳却完全否决了这个建议，用她的话来说。若是真的连千金方都不成，那还不如就满怀希望的死去，总好过绝望的苟延残喘。

说这话时，苏婧鸳是微笑着的。可楼玉曼却好像总可以从那笑容中窥见透骨的无奈和嘲讽。似在嘲讽这个可笑的尘世，却又在叹息命运的无奈。

偌大一个院子共搭建了二十七个临时煎药炉，循环往复下，一炉又一炉的药接连倒出，不久就让每个中了毒的姑苏族人都喝上了这碗价值更在千金之上的解毒良药。

可直到这一刻楼玉曼才意识到，自己本以为这是一场紧张的结束，却发现这是下一场担忧的开始，而且这一场，来的更为漫长。

大长老沈丘仔细检查了每个中毒的姑苏族人，确保每人都喝上了这解毒良方。这才仔细斟酌着下了判断禀告苏婧鸳药效如何大约明早可见效果，苏婧鸳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了解，并吩咐下人夜里好生照料这才转身离去。

楼玉曼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也一同离去，不再无谓的停留。

回到自己房间，泄去一身的疲惫。楼玉曼真的好想过一段平平淡淡没有波澜的日子，也能好好放松一下，不至于日日都神经紧绷。

敲门声陡然响起，楼玉曼都不用思考就能猜到来者是谁。努力的放大声音喊了声“进来”。

甚至都不去看门口进来的人是否认识，就自顾自的躺倒在床上。

“姐姐今天去哪了？怎么一天都不见人影儿？”

来人正是楼樾。大概是沈玉的城主府于他来说实在没什么意思，他也大概明白现在是受制于人，不能随意有所动作。否则按照他那个闲不住的性格，早该随处乱晃，才不会关注到楼玉曼在不在房里呢？

不过纵然楼玉曼如此想，也不能真的就这样没好气的回楼樾。

这么多年来，楼玉曼算是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嫡亲的弟弟了。一事无成偏还最爱玩闹，否则怎么会落下个纨绔子弟的名声呢？但虽然如此，楼樾也不过就是没什么本事罢了，心地总还是好的。

而且可能是因为多年以来都一直被楼老爷保护的很好，也从来没惹出过什么大的篓子来，所以现在的楼樾更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什么大风大浪都没见过。楼玉曼若是真告诉他他们姐弟俩此时都被监禁着，一个不小心甚至会性命不保这样的话，楼樾不被吓个好歹就出奇了。

所以哪怕楼玉曼此时真的已经很是疲倦了，却也是耐着性子的嘱咐楼樾道:“是父亲命我来同这姑苏谈判，相约共同合作进一步拓宽咱们楼家的产业。你这几天可最好安安静静在屋里待着，若是捅了什么篓子惹恼了人家主人，不和咱们楼家结盟了，我回去可一定告诉父亲，仔细他到时侯回家扒了你的皮。”

拿楼老爷来吓唬楼樾一向是最管用的，这不，楼玉曼刚稍稍一提楼老爷就吓得楼樾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更是连声答应着，好像嘱咐他的人就是楼老爷似的。

瞅着这幅样子的楼樾，楼玉曼总是心里还有再多的紧张也都全然散净了。半是真话半是假话的就这么骗过了楼樾，安抚下了这孩子的好奇心。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任何一点可能楼玉曼都不敢忽视。

哪怕此事完美解决，姑苏一族全都真的解毒成功，他们姐弟俩都不一定真的能平平安安的离开姑苏，更遑论这事完美解决的可能在楼玉曼心里是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