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两种毒

第129章两种毒  望着眼前这满满一厅子身中剧毒的姑苏族人，楼玉曼好像瞬间就明白了苏婧鸳身上所担的沉重责任。

或许如果换做是楼玉曼自己的话，这么多人的生死都负在自己身上，或许自己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吧。

时间紧迫，楼玉曼也没有那么多情绪伤感。马上进入角色，走向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姑苏族人。

其实楼玉曼的医术并不高超，在楼家所有药房的坐馆大夫中甚至算不上上流，也就是个中等水平。但楼玉曼却有其他大夫所不能相比的便是对药性的深刻理解。

当楼玉曼以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穿越到一个八岁女童的身体上时，她对任何新奇知识的学习效率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甚至称为天才的话也绝不是虚言。

面色青紫，气息奄奄，最重要的是脉相竟是屋漏脉，脉来迟缓，许久方来，如屋漏水，便是此脉的来历。

这脉相大多出于垂死之人的脉相人，既出现了这种脉相，眼看是救不了了，千金方固然金贵，却也不能起死复生啊。

不过楼玉曼接下来又连续看了这厅里许多人的脉相，皆是如此。楼玉曼这下可是一头的雾水，这可如何医，不知病因，怕是纵然知道千金方如何使用也是无用啊。

不过楼玉曼可没有就此放弃，她一直都医术不高，对脉相的把握可能有所偏差，再加上按着脉相来看，要是没有通晓医书的高人在此，楼玉曼相信这许多病人是挺不到此时的。

想通这些，楼玉曼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对苏婧鸳说道:“不瞒苏小姐，我医术一向不高，看不出你这族人中的是何种剧毒。不过我看你这族人虽说中了剧毒多时，却一直压制着并未毒发，一定是有高人相助，不如请出来与我一同商量救人之良策。”

苏婧鸳瞬间恍然大悟，她根本没想过楼玉曼的医术也有不足，只单纯的想着楼家大小姐的身份定然是全盘接受楼家的医学绝密，也自然是会于医一途上有颇高建树的，却忘了为医之人虽说要学富五车，却更要经验的累积，楼玉曼医书看的多，可真正下手医治的简直可以说是没有，这医术自然也就得不到锻炼。

不过苏婧鸳也没有因此就觉得救人无望，毕竟在她本来的打算里也不是想要楼玉曼亲手救人，只不过想通过她来参破千金方的秘密，利用千金方中记载的解毒秘方救人罢了。

随手招来一旁的下人，苏婧鸳吩咐道:“去，把大长老请来。”

然后才对楼玉曼解释道:“你说的没错，的确有人在压制我们族人身上所中的毒，这人便是我们的大长老。医药上的东西我也不便与你多说，待大长老来你细细问他就是了。”

没过一炷香的功夫，楼玉曼就看到了门庭处信步走来的一名白发老人，却原来正是那日领楼玉曼上山的药房掌柜。

这老掌柜自然是认得楼玉曼的，看见楼玉曼震惊的表情也没有面生异色，只简单的介绍道:“楼姑娘，在下便是姑苏大长老沈丘。”

楼玉曼这才明白那日这沈丘沈大长老为何那般容易就信了她，也为何那般容易就带她上了姑苏，却原来楼玉曼以为他是沈玉安排的人，而事实上却是苏婧鸳安排的人，也真是足够巧合。

不去想这些无用的，现今救人要紧。楼玉曼略点了点头表示回礼，就开口问道:“大长老可知你们姑苏族人所中之毒究竟是什么毒？”

“不知。”

沈丘的回答简单利落，却让楼玉曼大为震惊。

“那大长老是用的什么方法压制了这毒呢？”

“蛊毒。”

简单两个字，却道出许多关键。原来这压制之法竟是以毒攻毒，以蛊毒毒性之烈来压制这无名毒的蔓延速度，也算的上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可这样一来就让楼玉曼十分难办了，不知毒名如何解毒？这样一来，就算她对千金方了如指掌也没有办法找出真正对症的解药啊。

就在楼玉曼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侯，大长老的一句话却突然好像给楼玉曼指了一条明路。

“楼姑娘，这毒反映出来的症状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但以老夫浸淫医道几十载的经验来看，这毒大概是沉心散与忘忧丹两种毒的混合。”

大长老大概是不大敢确定这一猜想，只是这毒性眼看着就要发作是再也拖不下去了，这才索性死马当作活马医，把这个大胆的想法说了出来。

楼玉曼直觉这个想法未必不可，但她医术不高也不敢真的就如此凭借一番揣测就胡乱救人。只能盼大长老把话说的再清楚些。楼玉曼于是开口道:“大长老可否再说的仔细些。”

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沈丘也知道要是探不明毒因楼玉曼有着千金方也是束手无策，所以终是仔细的为楼玉曼解释起来。

“这沉心散名唤沉心，便是有让人心动渐渐减慢，直至停止的效果。中毒之人先是浑身无力，继而面色苍白，最后昏迷不醒，直至心跳停止，失去性命。其脉相多显示为屋漏脉，便是绝死的征兆。而忘忧丹却与之相反，相传是几百年前住在极南之处的白亭一族专门用来惩治叛逃出族的罪人所用。中毒者面色青紫，呼吸浅淡，疼痛难忍。到了毒入五脏六腑之时便精神迷离，欢快愉悦。直到身死还是面带微笑，故名忘忧。我已经仔细观察过我族中毒之人的病症，若是和为一体便真是我见也没见过的症状，但若按我推断拆成这两种毒症的混合，倒是清晰许多。”

听了大长老的话，楼玉曼倒是陷入了沉思。沉心散和忘忧丹她不是没听过，只不过这两种毒药向来因为其原料难得而销声匿迹，楼玉曼也只不过在几本古书上见过他们的名字，可说到了解却远远不如沈大长老。

可纵然这个推测看上去如此合理，难道就真要凭借猜测救人？楼玉曼此时心头一团乱麻，剪不断，理不清，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