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茶馆议事
第87章茶馆议事
“春生，茶冷了，叫小二换一壶来。” 这个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怎的也无法将楼玉曼的目光从这窗外的景色中拉回，自陆伯言坐到了楼玉曼对面的位置上后，楼玉曼就开始专心欣赏窗外的美景。。
事实上楼玉曼的脖子几乎都要扭断了，她巴不得赶紧扭过头来好好喝上一口茶，只是她实在难以想出该以什么面目对待陆伯言。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复杂到楼玉曼都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说是朋友却又多了几分，说是亲人又少了几分，说是恋人是楼玉曼自作多情，说是仇人是楼玉曼小人心事。
“窗外的景就那么好看吗？”
不得不说，陆伯言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清澈明亮，似清泉又似林间鸟鸣，总能让人耳中一亮。
堪堪拉回自己的视线，楼玉曼终于让已经僵硬的脖子回到正常的位置，但却仍是不敢与陆伯言对视。
楼玉曼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觉察不出的紧张。
“没有，不过闲来无事，欣赏欣赏罢了。”
这话说的楼玉曼自己都心虚，这说是个美景也不过一个小的可怜的湖泊。可也仗着陆伯言总不会于明面处拆穿她，左右是找个理由罢了，何必如此当真，就厚着脸皮说了出口。
果真，听得楼玉曼这话陆伯言的嘴边马上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你就没什么要与我说的吗？”陆伯言的话中似带了一丝玩味。
“怎么可能没有。”楼玉曼在心里有些恨恨的想着，却不敢真的如此说出来。
她此时此刻的境况陆伯言绝对清清楚楚，她楼玉曼要做什么也绝对是逃不出陆伯言的眼睛，如此问不过是等着楼玉曼先抛出筹码罢了。
心知肚明，楼玉曼却依然不知要怎么开口，直接说希望他能帮助自己重回楼府吗？楼玉曼可说不出口，可若是拐弯抹角，依陆伯言的聪明肯定在楼玉曼开口的时候就猜到了她的意图。
想了许久，楼玉曼才悠悠的开口道:“听说陆老太爷病危？”
这样的开头是楼玉曼再三思量过得，她明白陆伯言知她所求，也就不在白绕弯子，她也知道陆伯言在等她抛出筹码，也就真的顺了他的意。
只是楼玉曼的提问似乎在陆伯言的意料之外，以至于在听到楼玉曼的话时竟让他有一瞬间的惊诧。不过旋即就恢复了正常，速度之快甚至楼玉曼如此细心的人都并未发觉。
“是”清淡的声音不夹一丝一毫的感情。
“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愿意尽上一份薄力。”这话一出口仿佛抽走了楼玉曼一身的力气，却又给楼玉曼的心里注入了更多的自信，让她终于提起勇气直视陆伯言的眼睛。
不得不说，陆伯言的眼睛很亮，像一泓秋水，晶莹灵动。可这样的水里似乎又烧着一团跳动的火焰，水的静与火的动让这样的一双眼有着无限的魅力，总把人的目光吞噬，让人沉溺在他的眼光里。
不过确如楼玉曼所想，陆伯言在她开口的一刹那就知道楼玉曼要求得什么，甚至还未见到楼玉曼时他就知道。此刻的楼玉曼一无所有反而透明起来，只是他从未想到楼玉曼的筹码是什么。
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聪明人，求什么，得什么，放什么早就在心里盘算的一清二楚，不需多说一个字，对方就能明白这场谈判的筹码，可楼玉曼似乎忘了她事实上是没有筹码的。
“劳楼姑娘挂心了，不过祖父的病怕是不必劳烦楼姑娘了。”
此话一出如惊雷般在楼玉曼耳畔炸响，她好不容易凝集起的一腔孤勇顷刻间土崩瓦解。
她不惊诧于陆伯言如此心平气和的说出拒绝她的话，只是她的筹码无处可押，只这一处，成与不成也只有这一处罢了，此刻陆伯言拒绝了她便意味着楼玉曼已经无路可走了。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就应该洒脱些，毕竟无物可失了，可她忘了，希望是她所有的最后一项物品，如今也一同失去了。
是啊，他陆伯言从来都能让抛弃一身的光辉，一身的盘算，只成为一无所有的楼玉曼。
此刻，有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在楼玉曼的心里出现，她从来厌恶这玩意儿，如今却阻挡不了分毫它的入侵。
再坐下去也是没有丝毫意义了，楼玉曼起身欲走，却听陆伯言不急不忙的说道。
“楼姑娘要同我说的话说完了，在下要同楼姑娘说的楼姑娘可还没听。”
有什么可听的呢，楼玉曼在心中问着自己，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坐了下来，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着自己，纵然一无所有，她也绝不要被陆伯言看轻。
“陆公子有什么要说的请说吧，我听着。”这话几乎是楼玉曼强忍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几乎在挑战者楼玉曼的极限。
“楼姑娘从楼府离开后去了哪里？”
“四处流浪罢了。”
“只是流浪吗？”
“蒙朋友收留在他处烦扰许久。”
“此行可是回楼府？”
“是。”
“回去做何？”
“查明真相，还我清白。”
“那楼姑娘此次回去便是要对付……”
“苏婧鸳”
最后还未等陆伯言问完，楼玉曼就一字一顿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短短的一段对话几乎让楼玉曼如滚过一遍油锅般难受，她这一生到目前为止最为狼狈的经历被陆伯言再一次扯开暴露在日光下。
而陆伯言也总算没辜负楼玉曼的期望，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上，苏婧鸳。
“陆公子可问完了，若是问完了我可是要离开了。”
每一次陆伯言都能给楼玉曼惊喜，总能在楼玉曼已经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
从楼玉曼遇见陆伯言的那一刻开始，楼玉曼以为这会是自己幸福生活的开始，却不想正是自己幸福生活的结束。
“还有最后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