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天大喜讯
【眼即是心,心即是眼,眼能遮心,心能开眼。】
遗忘,最好办法就是用新内容占据眼球,遮了心也就真的忘了;反之,心若在,也能拨开迷雾,慧眼看尽真相。
溜到前屋看书的小四,再次被搅扰了,他跟着姐姐来到后院堂屋,小脸满是不高兴。
“二哥,又怎么了?”
“把书放桌上,书是我买的,又不会飞走了,告诉哥,那个鱼字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不认识那个简体字?”中礼直接问道,他似乎看出了端倪。
“我~”小四支吾道。
“老三,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中礼转头问向中智。
中智摇摇头,继续默读着手里的语文书。
“小弟,跟姐说实话呗。”知昔起身蹲下,抱住小四双臂,轻声询问。
“我不知道老师不认识,我就认识呀。”小四按着自己的理解回答道。
“不管认识不认识,小孩不能和大人回嘴,你都忘了吗?”
中礼自己都忘了,他好像是最爱顶嘴的那个,说起小四来居然那么自然地张口就来。小四不再说话,只是委屈地看着姐姐。
“小弟,你不是最爱上学的吗?可以跟好多小孩一起玩儿啊。”知昔很清楚小弟上学的动力来自哪里,依然柔声地询问着:“你怎么不礼让老师一下呢?”
“就不,就不。”小四眼中的委屈愈发浓郁了,他赌气地回答道。
“知昔,不问了,晚上等爸回来再说吧。”中礼似乎又捕捉到了一点儿头绪。
“嗯。”知昔应了一声,拉着小四去厨房帮忙去了。
吃过中饭,小四坐着小椅子,认真地看着书,旁边小桌上摆着一杯加了糖的茶;收拾完毕的月英,拿过针线簸箩,坐在一旁纳着鞋底。
一个美美的下午,很快过去了。一家7口又聚在了一起,宁静被打破了,却是温馨满屋了。
老顾听完中礼的讲述,开口就先自省起来:“现在的简化字好多我也不认识,这事儿怪我,写的生字卡都是繁体字,有可能小四真的不认识。”
“不可能,老四的悟性好着呢,他肯定认识。”中礼很坚信自己的感觉。
“你是说小四故意的?不可能,他才多大呀。”老顾显然有些不相信。
“我认为很有这个可能,但事出必有因,反常必有妖,今天这事儿确实有点古怪。”中礼读过福尔摩斯探案集,遇事喜欢反复推敲。
“不管什么情况,小四顶撞老师就是错了。”
习惯正人先正己的老顾,还是决定先教育一下小四,他招了招手:“小四,你过来,老实回答,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四挪了一步又停了下来,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怯声说道:“是老师不认识,她还说我错了,我说我是对的,她就发火了。”
“那你就能顶撞老师了?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事师犹事父,顶嘴就是错了。”老顾的声音高了不少,几欲站起。
“爸,爸,先别发火啊,也有可能是老师故意的呢?她是老师,怎么会不认识那个字呢?”中礼赶忙安抚住父亲,他小时候挨的揍最多,也最清楚,老顾发起火来,下手是真的不留情啊。
“那到底是谁故意的呢?”老顾瞪了一眼中礼。
“谁故意的重要吗?”老大中孝插话了,表情略带不屑:“那个师老师不就是住在后街的吗?她跟我是小学同学,学习真不咋地,小学毕业就没上学了,她家有个亲戚是县里当官的,后来帮她补了个民办教师,平时就眼高于顶,谁也看不起,好像她就是城里人一样。她认不认识繁体字,我不敢肯定,但那时候学校教的已经是简化字了,她们家,就她和她弟读过书。”
“大哥说得对,谁故意的不重要。古人尚能尊一字之师,不耻下问,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她的气量也太小了吧,就这素质,唉,”中礼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微微摇着头。
“是她故意的!她不喜欢我,孤立我,欺负我!”小四不乐意了,开始大声地控诉起来:“上课时,我手举得最高,每次都不喊我回答问题;做作业,我都做对了,表扬别人也不表扬我;今天,批评我,还打我手了……”
说着这儿,小四的双眼已经满是泪珠,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儿,他泣声已出,哽咽道:“我不想上学了。”
“什么?她打你了?”中礼一下跳了起来,怒吼道:“奶奶的,我找她家去。”
听到二哥这话,小四再也忍不住了,他终于哭出声来,成串的泪珠喷涌而出。
“儿子,你怎么了?”
听见哭声的月英冲了进来,手里还抓着炒菜的铲子,她蹲下身子,把小四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轻易不哭的小儿子,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月英的眼圈也红了起来,急切地问着:“乖,不哭,告诉妈,谁欺负你了。”
这下好了,找到了主心骨的小四,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屋里的众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等弄清了事情缘由,月英将铲子往桌上一拍,解下围裙,满面寒霜地抱起小四就朝外走,那怒火已然不可遏制了:“中礼,跟我走,我倒要问问有她这样的老师吗?她也不看看她才认识几个字,她有什么资格打我儿子?”
中礼早就跃跃欲试了,听到母亲的召唤,立即跳了起来,就要跟上前去。
“中礼,给我坐下。”老顾一声喝止,中礼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前行半步。
“中孝,拦着你妈。遇事不要冲动,三思而后行。”
“妈,妈,先等等,商量一下。”中孝抢上几步,挡住了月英。
勉强安抚住的月英,怒意依旧地说着:“她这样的还配当老师吗?这不是耽误孩子吗?中午带那么多学生过来,干嘛呀,搞游街那一套吗?她就是故意的,为难我儿子,太欺负人了吧!”
“哦,对了,不说,我都忘记了,今天那个女人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说什么地主崽子,烂泥扶不上墙,她这不就是成心的吗?”
此时,中礼突然有种拨开迷雾见日月的感觉,心中的猜测与疑虑都得到了诠释,他异常愤怒地说道。
“爸,妈,现在事情很清楚了,根本不是老四顶不顶撞的事儿,也不用管姓师的认不认识那个字。事实就是,因为我们家的成分,她对老四区别对待,合着我早爆了,老四还能一直忍着不说。今天这事儿更过分,这哪儿是欺负老四啊,这分明是欺负我们顾家啊!老四本就没错,他是被迫害被牵连的,那个学不上也罢,这样肤浅的老师能教出好学生吗?”
“宝贝儿,你怎么不早点儿跟妈说呢?”月英紧紧抱住怀里的小四,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傻儿子,你干嘛要忍啊?天天跟没事儿人似的,你又不是没妈的孩子……”
月英边哭边絮叨个不停,引得屋里的其他人都忍不住想要掉泪。
中礼见状,适时抛出了今天刚得到的消息,想转移一下家人们的情绪:“妈,爸,卞老师叫我去学校,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一个做梦都想不到的好消息。”
果然,效果显现出来了,月英止住哭泣,泪眼婆娑地看向中礼:“我说呢,你中午怎么和知昔一块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