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落发
清风和晚晴之间的故事她可是不知道，但从后来去看，那一份感情却是长久的，起码比自己同晚晴的要深了许多的。况且，这几年清风也就一直是待在胭脂铺的，哪里会知道那些皇宫里的勾心斗角呢。所以，梁寒霜还是可以理解的。“去吧。”梁寒霜见如眉的神色之间似乎还有一点不情愿，便又轻柔地说了一声。如眉这才起身，缓缓走过去开门。
可纵使是开了门了，如眉却也没给清风什么好脸色，甚至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转身又回去了。
清风有些尴尬，想着是不是因为晚晴的事情所以如眉生气了，但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刚才晚晴说的消息一定要赶紧告诉小姐。
“小姐，那个……”
清风这边刚准备说话，梁寒霜便拂了拂衣袖，示意他先坐下。
“见过晚晴了？她一切可都还好？”梁寒霜低垂了眉眼，并未看向清风，只是缓缓地问道。
清风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觉得一时之间的气氛有些莫名的奇怪，但现在这个时候也只好硬着头皮先把事情给说出来了。
“小姐，晚晴，晚晴说，墨炎凉近日就要到清容国了……”
梁寒霜一听，这便皱了眉头了。其实，墨炎凉到了清容国她还不是最担心的，关键是这晚晴怎么好端端地就跑到这里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呢。难道，她就不怕被墨倩染发现么，到时候她可就是两边都说不清啊。
所以说，这其中的蹊跷只怕是还有很多呢，真是让人费解。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梁寒霜心里想着，这事儿虽然是说出来了，可如眉和清风那点子小矛盾恐怕也是得找个契机给解决了呢。所以啊，这事情还是留着自己操心好了，至于他们两人的事情，就得靠自己去解决了。
不过，一想到这墨炎凉很有可能会来，梁寒霜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的。毕竟，当年的段芊芊也就是在这里遇到的墨炎凉的，而且自己现在还跟段府有一定的牵扯，若是给墨炎凉查到了一点什么，那可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夜色逐渐的沉寂，天也开始渐渐地凉了，梁寒霜只觉那凉凉的风打在脸上并没有什么作用，心里的思绪还是乱如麻一般。
看来，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
终究，还是翻出了那一身熟悉的衣衫，再次给换上了另一个身份，虽然不知道墨炎凉究竟在哪里，但是梁寒霜还是想去试一试的。
可是，这么久不见了，也不知道生疏几何了，或许，他也不记得自己还有过一个叫梁文的朋友了呢。
梁寒霜的轻功很好，所以很快便出了这皇城了，而从唔使国来清容国是有必经之路的，所以梁寒霜便循着那道路一直前行着。
其实，想想他是觉得自己真傻，这都是在做什么啊，即便是墨炎凉会过来，又有谁知道他是正式的出行还是乔装打扮呢。甚至是连他现在到底到了哪里根本都是不知道的，就算是已经到了这清容国皇城的附近了，或许就住在某个店里了呢，自己又怎么会找到呢。
梁寒霜这么一想，这才停下了脚步，原来自己还真是有冲动的本质呢。往日里，只听如眉她们说自己如何的运筹帷幄，让人佩服，却还忘记，人总是有缺陷的，这般傻里傻气的时候谁也都是有的呢。
不过，看了一眼四周，梁寒霜这才意识到，原来就在郊外了，但是，这个地方却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眼熟。
不远处，好像是一座山，那山上的灯火还隐约着，山脚下还停着几辆马车，还有几个护卫打扮的男子在看守着。
梁寒霜这会儿倒是起了好奇的心思，便过去看了一眼，这一看，才知晓，那马车上挂着的竟然是段府的标志。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能够动用到段府的马车的，必然是段府的女眷了，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段夫人也就是香云了，所以这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呵，这里可真冷啊。”一个男子出声说道，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袍。这也的确了，现在都是初冬的时节了，天气本就寒冷，再者说了，这里可是山中，自然更是多了一股寒气了。
“来，兄弟，喝口酒暖暖吧，他们几个去找柴火了，咱们等会儿就能热乎一点儿了。”另一个男子扔了一个酒壶给他，安慰着说道。
梁寒霜悄悄地走近了几步，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见，那男子接过了酒壶之后便狠狠灌了几口酒，果然，这烈性酒倒的确是让身子暖了不少了。
“你说，这夫人也真是的，说的好好来了就回去的，吩咐咱们的弟兄几个在下面等着。现在可倒好了，这天色都这么晚了，才来说又不回去了。这上面可是尼姑庵啊，你让咱们兄弟这些人可怎么办啊！”那男子的言语之中尽是愤愤不满，对于这样的事情很是不爽，但苦于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为了养家糊口还是不得不听从主子的命令，也就只能在这个时候抱怨几句了。
这个时候，几个男人回来了，刚好是听到了他的抱怨，他们的心里自然也大多都是这么想的。这山里的天气，也的确是太冷了一点儿。
还好，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些柴火过来，再加上马车里也还是有被子的，可以勉强度过这一晚上了。
那熊熊的火焰燃起，仿佛周边的空气一下子就暖了起来了。火光很大，照亮了周围的景物，梁寒霜下意识地便躲了起来，让自己的身子藏在了暗处，这样就没人能看见了。
可是，她现在却是对这个起了兴趣的，这段夫人好好的没事做到尼姑庵里来做什么啊，难道是想要出家么？还是说，来看什么人的呢？
“哎，你们几个也别抱怨了，说到底，夫人这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么。谁能想到呢，这次大小姐竟然这般坚决……”
这男人看起来应该是个护卫头领的打扮，话一说出来，几个人的神色便也都凛然了，只剩下了一片的唏嘘。
梁寒霜这个时候心中才起了一点猜测，原来，竟然是段素素要来这里出家了。想必，这段夫人也是收到了消息，便着急忙慌地赶着过来了。
原本是想借用这个契机把段素素给接回去的，却不想这一次段素素竟然这般的坚决，梁寒霜顿时心中生了一股悲凉。
竟然这段夫人暗中谋害了自己的父亲，这段素素从前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三番两次地陷害自己。可是，到底两人还是姐妹的，身上还都是留着段府的血的。从前的重重意气风发仿佛还近在眼前，可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女子竟然会在这短短的两三年之间变得沉静如此，现在竟然要来出家了。
可见，是多么的心如死灰啊，梁寒霜现在便在想，自己当初为了放段素素一条生路便设计给她送走了，这一点到底对不对。若是她现在还在段府，只怕还会是像那般过着她大小姐的生活吧。总不会，只落了一个削发为尼，撇去红尘的下场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梁寒霜最终还是打算上山了，想要看看情况如何了。
可是，等到她摸索着找到了段素素的屋子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是沉静的可怕，只是偶尔能听到段夫人传来的咳嗽声音。
想来，这一件事儿段夫人也是操碎了心了，可是，却不想这段素素的骨子里也是那般的偏执。或许，她们的身上都留着段家的血，所以这份执著也是与生俱来的吧，只是有时候被藏匿的太深罢了。
“素素，你就跟娘回去吧。”过了半晌，段夫人才终于又出声说道，那生意里仿佛有一种说不尽的苍凉，只一下子便让人觉得老了十几岁一般。
梁寒霜的心头一抖，便移开了几片青色的瓦片，透着那屋子里的一点点微光看了过去。可是，这一看才真是吓了一跳的。
屋子里的段夫人是坐在了那榻上的，而旁边就是段素素，女子的神情梁寒霜看不清楚，可是能看的真切的却是，此时正虔诚地跪坐在蒲团上的那个女子是已经落了发的。
难道，这一次段素素就真的是看破了红尘了么？这几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对她的打击这般的大，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娘，您不必多说了，女儿的决心您只怕是也看到的了，再多说也是无益的，您还是早些回去吧，不要再这些再多耗时间了。”段素素眉眼不动，只淡淡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现在，她的心早已是死在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了，从此只如一滩平静的湖水，再也不会因为什么而动了。只是，有些人她还牵挂不下，总是在害怕。可是，自从她见到了那个女子的时候，便知道一切都终究是有因果循环的，这一切都不需要自己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