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与狐谋皮
第438章与狐谋皮
“你先说。”老和尚面色略带潮红，可是眼睛却是越来越亮。“我？”我笑了笑，重又把酒斟满，“你可不要和我比较年纪，我的年纪可能不那么的祖师爷还大呢。”
“那倒也是。”静空咂么着嘴，像是很同意我的观点，“你们这些仙魔可是有着天地之寿的家伙，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比较的。”
“各有所长，互有优劣。人是万物之灵，你们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我道。
“什么？我们有什么好东西了，一个个寿数不过百岁，哪有你们强啊，一个个都寿与天齐似的。”静空问道。
“但是你们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啊。你想象不到吧，有时候死也是一种愉悦和幸福。”我说道。
“嗯，有点禅意。老衲我敬你一杯。”老和尚翻着白眼想了想，然后又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干了一杯。
“想和洋酒就直说，又不是不让你喝。”我道。
“嘿嘿，我想喝那个甜的，好喝。”说着话静空把我面前的金酒一把拿了过去，叩开瓶塞倒了一杯，“哎，你说也真是奇怪，还都是酒你说人家酿造出来的酒怎么就是甜的呢？”
“一方水土。”我搪塞道，“老家伙，你还没回答我你究竟多大年纪了。”
“还小着呢，今年过了年才七十二。”老和尚好像不太情愿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那你这一生的理想是什么？”我又问道。
“我的理想？我一个和尚还能有什么理想？也就是成佛，然后往生西天，去陪伴佛祖去；哎，你问这个干什么？”老和尚突发警觉，皱起三角眼问道。
“哦，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故作轻松，随意地夹了一口黄瓜丝放到了嘴里，漫不经心地咀嚼着。
“不对，不对。”老和尚摇头，“你这个家伙一定有图谋，说吧，想要干什么？”
还真是人老精马老滑，没想到我这才刚一张口便被老家伙看出来破绽。
见我没有回答，老和尚疑心更重，“你该不是想给佛爷我过七十三大寿吧?”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其实，其实我就是想问你有什么理想，如果这些理想都完成了，是不是就可以安心地去死了。”我笑呵呵地说道。
“什么？”老和尚像是没听清我的话。
“还好你的理想是成佛往生西方世界，那就无所谓了。你死了之后理想不就达成了吗，也不用留什么遗憾在世间了。”我耸肩道。
“这么说佛爷我的寿数到了？”老和尚慢慢把手从桌上收了起来，看样子这家伙想要溜。
“你别紧张，我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我是想啊，真要是有一天你要是保不住你的什么玲珑舍利，我怕你还有遗憾什么的。”我淡淡地说道。
“不可能，佛爷我肯定能保住七窍玲珑舍利，只要佛爷我不给，谁也甭想拿去。”老家伙见我并不想对付他，这才放下心来，夹了一大块鲶鱼肉放到嘴里大肆咀嚼起来，“你可要知道，舍利这玩意可是一个修行人的见证，那可是要等到佛爷我圆寂了之后才能有的。你知道啥是圆寂不，‘圆’，那就是我得寿终正寝，那得是我活够了明白吗，得让我把饭吃腻了，那时候才能圆满。舍利可不是结石，随随便便拿把刀把我宰了就能从我身体里掏出来，这你明白不？”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天数师抓到你了，他也无法让你‘圆寂’，无法得到你的‘七窍玲珑舍利’？”我问道。
老和尚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他才说道，“这个我还真没把握。当初我给我师兄卜卦，师兄他原本还有二十年的阳寿，可是却死在了天数师的手中。没准天数师还真有对付我的法子，所以我才害怕这才找到了你们；你该不是想……”
老和尚说着脸色又变了，他好像到自己说走漏了嘴，静空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看样子比刚才还要紧张。甚至我感觉只要现在我稍一有所动作，这老家伙就会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你是说我会把你干掉，也好绝了天数师得到‘七窍玲珑舍利’的念想？”我问道。
“哪能呢，咱们是一伙的，你可不是那样的人！”老和尚话虽这么说可是，可是看神态，看姿势，这家伙还是在准备逃跑。
“如果真的能把你干掉就毁了天数师的计划，没准我还真就动手了。”我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圣器这玩意，一个被毁了，马上就会另一个物件出来替代它。也就是说就算是把你宰了也没有什么用，还会有其他的东西出来替代‘人族’的圣器，倒还不如让你留着，我心里也好有点底。”
“呵呵，干嘛说那么明白。有些事还是糊涂一点好，不是吗？”老和尚讪笑道。
“这段时间我也学会了和稀泥，看形势，辨眼色，不过那都跟浑人用的招术，跟你这样的聪明人，没用。”我打开那瓶干红，给自己的杯子倒上，接着对静空说道，“如果形势有一天会逼着你交出舍利来，你会怎么办？”
“不会的，没人能逼我交出舍利。我还没有活够呢，就算是佛祖劝我都没有，佛爷就是不给，谁来都白扯！”老和尚斩钉截铁地说道。
静空说着把剩下的白酒、朗姆酒，还有金酒都倒进一个杯子里，然后一口干了下去。他的眼神坚毅，把万般皆下品，一切为活命的精神演绎得活灵活现。
“但是如果那个逼你的人是你自己呢？你又要怎么办？”我不动声色地道。
“你说谁？我？不可能，我怎么能逼死我自己呢？真是荒唐，你喝醉了吧？”老和尚干笑了两声，双眼紧紧地看着我。
我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这老和尚。老和尚试图用眼神跟我交流，可是我拒绝了他。
“你是认真的？”静空也不再嬉皮笑脸，终于认真了起来。我点头还是不说话。
“别卖关子，有什么安排你就直说好了。佛爷我懒得猜来猜去的。”老和尚气急败坏，狠狠地夹了一筷子牛肉放进蒜酱碗里蘸了蘸，然后放到嘴里大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