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不长记性
第220章不长记性 在下定决心选择她们兄妹时，她早就已经信任了。
此刻，不信，又能如何。
一句夫人，既是对杨氏尊称，又未提及她的名讳。
“以后倒是教我一些，我也好出去露几手，总有人笑话我不会女红。”初一打趣笑笑，示意大家用餐。
饭桌上，铁大叔有些忧心忡忡的看了眼初一，“初一啊，今天给杨老做那个什么手术，就你们几个人可以忙的过来吗？要不让铁头娘去地里把铁头喊回来。这小子，自打你建了那个大棚菜，三天两头就往地里跑，一直喊着，太神奇了，冬天了还能出苗儿。要是他在，还能帮着你一些。”
“那我这就去叫他，他昨个晚上，还一直记挂着，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动那个什么手术。”铁大娘从椅子上起身，说着就要走。
初一拦住了大娘，“大娘，不用喊铁头了，地里那些事情已经够他费心了。人多也帮不上什么忙。有瘸子和敛容一起就可以，还有锦泰在。”
“是啊，大娘，人多帮不了什么忙。大娘，放心就好。”锦泰道。
饭毕，又准备了一个时辰，热水什么都已经准备好。
杨老睡的那个房间，正好是南北通透，采光极好，通风顺畅。
敛容准备了热水送到了房间里，就连备用的盘子，已经桌子都一并准备好。
这些时间，初一一直在为杨老服药，他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一些，偶尔也能睁开眼，动动眼皮子，就是说不出话来。
大约午时，天气晴朗，雨后的天空空气很清新，微风轻拂。
合上了窗户和门扉，其余的人在外室焦急的候着。
敛容与瘸子立在一边，面色严谨，丝毫不敢怠慢。
此刻，杨老平躺在比较窄的木榻上，木塌并不高，初一只能半躬着腰身，手中拿着剪刀，迟迟未下手，眼眶里红红的。
“我来剪吧。”锦泰道。
“不必，姥爷的头发留了好些时间了，我实在不忍剪去，可若不剪，便动不了刀子。对了，敛容，你先去把我准备好的棉帽子拿过来。”
敛容指了指一旁的盘子，“已经带来了，这帽子的模样虽未见过，确实暖和极了。”
“好。”初一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她寻了许久，才在萧家的铺子里买了一些兔毛，用兔毛加上锦缎，寻了最好的女红，亲手做了这顶棉帽子，帽子的尾端留了一排切口，这个切口是活的，可以拉动，也可以卡住东西。
“主子，只是这切口是用来？”敛容聪慧，却不懂这个用途。
“姥爷是长辈，活了一把年纪，要是醒来知道自己留了一辈子的头发被我剪光了，肯定会难过。这些切口是用来安置头发的。”初一点到，便心一横，拿着剪刀开始准备剪。
杨老的头发很长很长，初一用剪刀顺着齐边仔细的剪了下来，敛容接过小心翼翼的放置好。
不多时，头发已经剪完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短发在头顶，略显凌乱。
眼泪吧嗒一下，落在了手背上，初一却浑然不觉。
“头发还会再生的，况且，杨老开明，知道你为救他，必然不会怪罪你。”锦泰劝了一句。
初一摇头勉强一笑，“我自从来了这里，是姥爷待我极好，我用心护着他，却还是让他这般受伤，这次的手术是存在风险的，”
“杨老是福德之人，必然会醒过来。”锦泰道。
一旁瘸子红了眼眶，跟着道，“杨老一定会好起来的，老大妙手回春，铁大叔伤的那么重都如今好了。”
“主子，但且放心，杨老定会安然无恙。”敛容也道。
初一点头，长舒了一口气，坚定笑笑，“姥爷一定没事。”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声哭闹声。
铁大娘推着铁大叔在院子的台阶上焦心的望着屋子里，老五在院子里玩耍。突然闯进来一人，哭声连连。
来人正是杨氏，身后跟着楼大启。
“她婶，我爹呢，我爹可还好？”
杨氏瘦了一大圈，老五看见杨氏，扑了过去，抱住了她的腿抽噎了几声，“娘，娘，你回来了。”
“孩子，我的孩子，娘回来了。”杨氏声音呜咽沙哑。
楼大启跟了过来，一脸憔悴，神情涣散。
扑腾一声响，楼大启跪在了铁大叔的面前，“对不住，铁大哥，是我对不住你。引了陈氏那样的恶毒婆娘在家，当时害你如此。我代她向你赔礼。”
铁大娘本来看在杨氏的份上，不想计较，此刻看到楼大启，蹭的火气就来了。
想着初一交代过，不要吵闹，她强忍着火气，推着两人就往出赶，“今个忙，你们还是走吧。不要再哭闹了。初一正在忙着给杨老治病，你们要是这一闹，影响了治病。”
杨氏面色一颤，眼泪吧嗒吧嗒的落着，果真声音小了一些，颤着声音，小声道，“我爹还是没有醒吗？初一在屋里？我能进去看看吗？”
“不能，初一交代了，不能别人打扰。你要还是有良心，就在院子里候着，不要吵。”铁大娘叹了一声，毕竟是一个村里，况且初一待她有恩。
杨氏捂着口鼻，强制不让自己哭出声。
“好了，别哭了。初一是大夫，肯定会治好爹的。”楼大启扶住了杨氏，坐在了台阶上。
铁大娘看了眼两人落魄寒酸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早知道会有今天，你们当初又是何必。反倒是因为初三那个不争气的混小子，害的杨老落到这般。陈氏怎么就不收敛，害完一个又一个。铁头爹当时，若不是初一，怕是也活不到今天。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你少说两句。”铁大叔摇头道。
“我也想少说，可是我就是替初一不值啊。初一当时被萧家休了，死里逃生，又活了过来，本就受尽了苦难。陈氏虽然坏，可是你这个娘和爹又能好到哪里去？杨氏怯弱，一再纵容。楼大启就是一个懦夫，没有担当，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护不住。哎，可怜那一对孩子。”
铁大娘痛心疾首，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