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 不做替身 - 逆签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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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程诺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疤,并不是因为恐怖,但她还是被吓到了,两眼发直地盯着那几条疤痕,微张着嘴,突然丧失了语言功能。

“别看。”林亦言低沉的声音响起。

程诺才恍然回过神来,隔开林亦言想要扯过衣服试图遮挡的那只手,抬眸,一脸的惊恐和震惊地看着身-下的林亦言:“这是……怎么弄的?”

冷白灯光下,林亦言身体白得像雪,一张脸又比身体白了一个度,深邃的眸底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无助又无望地看着程诺,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她不愿说。

程诺感觉一股寒意从身体深处漫了出来,就跟她上次无意间发现那两瓶药时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甚至更胜。她隐约猜到了什么,手指用力,指甲陷入林亦言皮肤也不自知,声音微微变了调:“是你自己弄伤的,对不对?”

林亦言褪尽血色的薄唇动了动,还是什么也不说,默默把头摆到一边。

汹涌的热意夺眶而出,偌大的珍珠重重砸在林亦言光-裸紧实的肚皮上,温度灼人。她倏地转头看过来,看到被吓出眼泪的程诺,怔了怔。

她想坐起来,程诺却反扑过来将她紧紧抱住,泪眼婆娑地说:“林亦言,求求你了,我真的真的很担心你。”

泪水瞬间洇湿了裸-露的肩膀,听着女孩满是惊恐和心疼的哽咽声,林亦言面露苦楚。看到程诺被泪水模糊的双眸,她于心不忍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程诺哭红的小脸,说:“不要哭。”

“那你告诉我。”程诺按住她的手,眼神里透着执着和祈求。

这谁扛得住?林亦言心底无声叹气,最终还是败给了她,薄唇微启,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程诺心里突地一跳,快速扫了眼林亦言肚皮上那些丑陋的伤疤,视线又落回林亦言脸上,看到林亦言微微闪烁的双眸,她几乎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所以,这些就是你伤害自己的证据。”

林亦言没有否认,只是用力闭了闭眼,声音迟缓地向她诉说过往。

故事要回到十年前。

初恋沈舒怡为她挡刀死在了自己面前,林亦言为此深深自责,她无法宽恕自己,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患上了抑郁症。

一开始林亦言并不知道自己病了,她父母也不知道,大家都认为是沈舒怡的死对她打击太大,所以她情绪反常是情理之中。父母当时也试图带她去看医生,但都被她轻飘飘的一句“没事”给拒绝了。

她不敢告诉父母,她每天都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打个盹儿,也是噩梦连连。她活得很痛苦。

终于有一天她受不了了,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冲进洗手间,抓起洗手台上的修眉剪往自己肚子上划。

一刀、两刀、三刀……

她不知道自己一共划了多少下,也不知道要划多少下才够,只要闭上眼,她眼前浮现的就是沈舒怡惨死的画面,沈舒怡肚子上那道怎么也堵不住血的伤口像是要把她吞噬,她疯了一样拼命摧残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

卧室的门被人撞开,帮忙撬开门锁的物业工作人员和担惊受怕的父母冲进来时,她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

然后她在赵清雅凄厉的惨叫声中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病了,病得很严重。父母给她找来心理医生,她却不愿配合。她根本就不想治,她只想死。

后来赵清雅病倒了,瘦了一圈的林明华坐在病床边,心灰意冷地看着她说:“孩子,你要是死了,你妈怕是也活不成了。”

林亦言才幡然悔悟,自己原来错得那么离谱。

她懦弱地想着逃避,以为了结了自己就可以结束一切,却忘了日渐年迈的父母是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

其实当初跟程诺坦白病情时,林亦言曾隐晦提到过,是因为某件事做得太过闹出了大动静被父母发现了,她才开始配合心理治疗。只是她没有明确提到那是自残。

一是怕吓到程诺,二是源于心底的自我厌弃和自卑。

伤口划得很深,且边缘没有规则,再高端的医美手段,都无法将这些伤疤修复到完好如初,这些一条条纵横交错丑陋不堪的伤疤将伴随她一辈子,它们不仅碍眼,还时时刻刻提醒她,当时的自己多么懦弱多么无能。

连她自己都无法面对这些,又怎么能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露示人?

她可以选择隐瞒不说,可是在程诺问她是不是曾经伤害过自己时,她却选择了撒谎。

无颜面对如此担心自己的程诺,林亦言垂下眼睫,低声骂自己:“对不起,我是个骗子。”

什么骗不骗的程诺已经不在乎了,在听到林亦言说一刀一刀往自己肚子上划时,她就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了。她晃着林亦言单薄的肩膀,说:“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林亦言不停帮她擦眼泪,却是越擦越多,无奈地亲亲她眼皮,叹息道:“不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程诺还是一直哭一直哭,伏在她身上哭了很久。

感觉到林亦言因为受凉打了个寒颤,程诺才停下来,擦擦眼角的泪,目光往下游走,最后定格在肚皮上那些丑陋的疤痕上,又想哭了。

颤唞的手轻轻触碰那些凸起的纹理,程诺心疼地皱着脸:“疼死了。”

“不疼。”林亦言却说。

程诺抬起眼皮,没什么威慑力地瞪她一眼,声音还挂着浓浓的哭腔:“你又想骗我。”

“……”林亦言一噎,注视着她哭得红肿的双眸,心底低叹一声,幽幽地说:“没有骗你。抑郁症这个病很奇怪,我时常会出现一些幻觉,所以往身上划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感觉不到疼。不,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刀子划在身上,甚至觉得有点爽。我……”

“别说了,你不要说了。”程诺听不下去了,林亦言越是说得轻描淡写,她越是心惊,心脏就像是被针扎似的又麻又疼,她不住地摇着头,眼泪“吧嗒”又往下掉。

林亦言也见不得她哭,内疚又心疼:“好我不说了,你也不要哭。都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乖诺诺,不要哭了。”

“你以后……”程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不能再这么伤害自己了。”

林亦言手指轻抚她脸颊:“不会的,我已经好了。”

“不许再骗我。”

“不会了……”说得有点心虚。

程诺吸吸鼻子,说:“你要再敢骗我,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林亦言表情一僵,看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你要是不要我了,那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再伤害自己。”

“你!”程诺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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