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应答

“顺着灵脉……扩散了是吗？”“是（是）。”

“那么海小七…………”

“这方面的事情（情），我并不能很详细的解释。然吾辈虽多加小心以避为之所欺（欺），但及遇到了明目张胆正向之策，却难以避免了啊（啊）。”

“那么……”

“恕我先行打断。”

炑，以其特有的高傲姿态，与平淡语气，打断了我，

“吾辈结合汝过往所言，推断之事，于此，是想问个明白吧（吧）？”

“嗯……是的。”

我立在原地，没有举动。

“虽说人与人之间交流必不可免，然世间之事，原本便并非理想之道德天国（国）。桃园难觅，仙迹本虚，纵使双方与有所交流（流），人与人之间，却本便是不可能互相理解的（的）。各陈己见，互相欺瞒而已（已）。”

炑，这样对我说，

“原本所谓交涉成功之事，无外乎妥协退避而已，虽如此理（理），就吾辈之所观得，汝虽软弱，却非更易己见之人（人）。”

真是消极的看法啊。

“吾辈亦非能够改变自己偏见的情况，即使明知为偏见（见），亦将以此怨恨长存于世。便是汝辈，以往经历而言，也未曾改变过他人的想法吧（吧）。与其说是努力变有结果，不如说是，运气使然（然）。”

运气使然，

我会到现在还算是正常而顺利的情节发展，并不是我的努力与决意起到了作用，而仅仅是，运气稍微好了一点而已。

所以说，我们之间……果然是，不能理解的吗？

“此乃吾辈立身之理，存亡之道，非——能明了而所可改之（之）。”

炑这样对我说，

“所以，汝辈若是想扭转现状，还是不要寄托于交流（流）。”

黑色的猫，在黑色的阴影里，慵懒的、缓慢的，耸起了身体。

“就算是伏笔也好挖坑也罢，如果没有精彩的打斗场景吸引人追究下去的话（话），也就等于完全没有用处了（了）。你也明白的吧，像这个废话繁多的世界（界），鬼魅魑魉，不可理喻（喻），原本能够吸引人的地方就不多，虽然也会穿插着所谓福利（利），但说到底，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处）。这一点，即使是你，也应该明白的吧（吧）？”

“是的，就算是我，也是明白的。”

我回答，

“要说的话，我既不聪明，也不勇猛，作为深入故事的主人公，却总是随波逐流，既没有霸气，也没有反攻，只是在天才与专家的算计安排中，跌跌撞撞的前进着……能不能算是前进都有待考虑。我大约并不能被人喜欢吧，像我这样弱小的人，在这种故事中，也只能像这样挣扎了……”

“…………”小歌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幽灵似乎很着急的想说什么，想来不过是安慰我的话吧，但是，我并不需要那个。

是的，小歌，我不需要安慰，你也不需要自责，此时此刻，此地此举，我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

粉身碎骨，身不由己，千刀万剐，肝脑涂地，这些，说是牵连什么的，说是被算计什么的，但是，实际上——

是我心甘情愿的，自己的选择。

我早就知道这样做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也早就知道这样去深入最后只能获得遍体鳞伤，但是，

就像我说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为了钟渝，为了彤嫣学姐，为了雒重安，为了——你，

为了你们，我情愿如此，如果我的粉身碎骨可以带来一点点用处，那么，便是有价值的。

“既然如此，炑，我只想说一件事。”

“——自可言之（之）。”

“正如你所说，这个世界对于我，恐怕不是那么友好的。被杀死，被复活，被诅咒，被算计，被轰成渣，被随随便便盯上又随随便便抛弃，这样的世界，既不爽快有没有吸引力，既不会有过多美好的期盼又由着我惹人讨厌，既废话连篇又难以理解，这样的世界——”

感觉心脏被感情紧紧攥住，

感觉鼻子发酸眼眶打颤，

感觉，自己也要被这灵异鬼窜阴晦消黯同化掉，

但我明明白白的能理解自己的内心，能感觉到那澎湃而出的情感，

“——我依然爱着这样的世界。”

“………………”猫没有说话。

是觉得不可理喻，还是觉得不可救药了呢？

我不知道，我无法理解炑，我与炑，我与所有人，恐怕都是，永远无法完全的互相理解吧。

但是，我们依旧可以期盼着，缩短一些距离。

“我珍惜着自己身边的一切，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那都是属于我的东西。那也都是我的人生的经历。好的我会欣然接受，坏的也不过是一段苦笑，但无论如何，‘放弃’这种事情，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或许……不，我一定，我一定会会在未来，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伤，永远在电视与灵异之间煎熬，永远，位置的选择付出一生的代价。不止这一次，不止这一件事，我的一生，蹉跎与幻灭，苦痛也好，人际关系也好，说不定日后真的完全丧失了人类的部分，成为了完完全全的怪异怪谈，这些事情，我都是有着准备的，我都已经做好了觉悟的。

“但这就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我从来不会后悔，我也，绝对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