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誓约

王面没闭关多久，约莫一个多星期便成了又一只新鲜出炉的人类天花板。

柳枫年很难相信其中没有天道的自我修复性，但毕竟在往好的方向修复，便放心大胆地去迎接王面出关了。

带着最后一件离别礼。

他从一开始就决定好要用哪一部分力量做成的……

长命锁。

属于生命女神的力量在锁中源源不断汇聚，在暗国里是个很麻烦，需要定时清理的东西，但在锁里……暂时冲不破那层层叠叠精神力与魔法的生命力，也只能自顾自地横冲直撞。

至于过于充盈，担心它有一天可能会冲破枷锁？

柳枫年默默给王面戴上长命锁。

开玩笑，这东西都给王面了，他该担心的只有生命力空槽。

王面嘛，最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既然他老忘，柳枫年便硬核给他续命——反正用的不是自己的命，想怎么用怎么用呗，留点丝再生就行。

这生命女神的力量特殊就特殊在人家神还活的好好的，因此祂的神力能够源源不断按照被剥离之前的意志滋生，为此柳枫年还特定和周平叮嘱过尽量别杀那生命之神。

——至少在王面成神之前，得留个能一直薅的韭菜吧。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

因为假面小队的死亡太诡异，这是柳枫年第一次没有选择愚弄天道，而是直接光明正大让他们活下来。

这话虽然不能说出口，但柳枫年真的挺怕天道仍然不会放过他们。

……挺怕他们死。

不只是假面小队，还有绍平歌，左青，袁罡，李真真……还有太多人，还有太多遗憾，还有太多死亡。

——太多魂飞魄散的结局。

可不该是这样，至少柳枫年不喜欢。他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抵触死亡。

因为自己的脉搏再也无法跳动，就连心脏也是虚假，所以格外在意其他人的鲜活。

体温，血色，心跳……

很好。不希望他们失去，不希望他们变成和自己一样……不堪的存在。

他们得活着。

“王面哥，你们要长命百岁。”

柳枫年恨不得将所有能够给他们带来庇护与幸运的东西堆叠，再一次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的时间很急。

他急于寻找一个方法，一个能让这残酷世界变成童话的方法，在所有真相尘埃落定之前。

时间越往后推移，就给他编造的空间越是狭窄。

他得快点了。

青年坐在街边长椅上，他发尾的触须又长回来了，假意借着风轻轻摇晃，或许是初春的清晨仍带着凉意。

无意识地按上手背的绷带，掠过粗糙纱布之下独属于瞳孔的触感，柳枫年眨了眨眼，扭过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这一侧的王面。

他一手捏着那长命锁，一开口，嘴里呼出道道白汽：“这东西……太贵重了。”

这不就相当于不用任何代价使用时序暴徒了吗……

“我拿着也没什么用。”柳枫年耸耸肩，“它在我手里就是个累赘。还不如给你，替我好好保护大夏。”

“……怎么说得跟交代遗言一样？”

“那就……替我保护一段时间大夏，等我回来接替你。”

“更像了。”

“……我说真的。”

王面把长命锁放回衣领，冰凉的材质接触胸膛，生命力终于找到一丝能够宣泄的希望，但在王面主动触发之前，这也只是希望而已。

柳枫年看向天空，雪后的天总是干净，蓝得纯净，蓝的透明。

“王面哥，陪我走走吧。”

不出意外的话，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

二人都穿着便服，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面貌，因此混杂在步行街里毫不显眼。

柳枫年也像是个普通逛街的男大一般，一面在各种店铺穿梭，一面随意跟王面交代着他闭关这些天发生的事。

但若是真有人听他说的是什么，恐怕会把他当成精神病——

“林七夜他们去天庭了，曹渊的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需要修养。”

“……”

“炽天使米迦勒从月球上下来，说是要带林七夜他们去办点事。前两天刚走，顺路带走了江饵，卿鱼和沈青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