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五章究竟为谁

这些天她的压力实在是过大，大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究竟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眼前的这个“熟人”了……或许自己应该将一切的心思都放开一些，不说其他的，只单单说眼前这人，她如今竟然是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还不能彻底完全的判断眼前这个人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是敌人还是友人……但是，不得不说，这个人让苏清婉感到没来由的安心。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气息……自己也是靠近了才感受得到，这个人身上没有半点南越人的戾气，他的身上有很舒服的，阳光的味道。

看起来应该是个好人吧。

只是看起来。

“殿下护送你过去的？为何如今只有你一个人了？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方沉去哪里了……”

他说到最后，眉目之间有了一丝忧愁，让苏清婉不由得有些心疼。或许自己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聊友，但是做一个倾听者，她还是很擅长的。

“我……实话同你说，我不曾知道有过什么殿下，什么方沉……因为在瑰蕊逢玉醒来的时候……我便已然丧失了全部的记忆了……”

全部的记忆……好像这样说，又不太准确。

“丧失记忆？”那男人紧张的掰过了苏清婉的身子，“你经历了什么才会丧失记忆的？不对，这样说似乎又不太准确……你都失忆了，更不可能记得这些事情……但是你既然失忆了的话，那就证明这件事情对你的伤害一定很大……一定是伤及了身心的……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说的没错，苏清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儿，而后觉得自己的生活未免也是太过于艰难……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的经历竟然全都要假借他人之口才能听得到……

“如果你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的话……恐怕殿下和方沉也……”

那男人说着，忽的神情有些悲恸。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殿下和方沉究竟是他的什么人……竟然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之中还不停的惦念着他们……估计也是很重要的人吧……

虽然苏清婉心里并不是很清楚，这种重要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但是她知道，没有人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如果真的不在意的话，自然是不会这样说的。

“我并非全然不记得……我在来时的路上曾经想起来过，似乎有个什么恒王府位于天朗之中，具体位置我已记不太清了，但是若是让我去找的话，或许我凭着记忆能找得到……”

恒王府听起来就是一个很气派的地方，就算苏清婉自己一个人去找的话，那应该也是能找得到的……或许很多事情对于苏清婉来说都有些难了，但是她不在乎，为了自己的人生不被荒废，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寻这里的一切的所谓的真相，这不仅仅是对于自己的一种负责，更多的是对于眼前的人，对于那些自己曾经在意过，曾经深爱过的人的一种负责。

试想，如果自己身边的人有一天突然消失了……自己是不是也会声嘶力竭，费劲全部的心思想着要将他给找回来呢……或许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只要稍稍的为别人想想……苏清婉就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放任一些的事情不管，或许应该早些将这些事情给完成了，免得让自己身边的人为了自己而感到糟心。

我可真不是个省心的人……苏清婉不由得这样觉得。

“想不到你竟然还记得恒王府……看来恒王殿下对于你的影响真的很大。既然你记得恒王府，难道不记得我吗？我是蒋济啊，苏姑娘。”

蒋济……

苏清婉努力的回想着，在自己的脑海中不停的塞着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她失败了，虽然很熟悉，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即便他的眼神中似乎在无比期待着自己想起他……但是尝试了许多次之后，苏清婉还是失败了。

“抱歉……我不记得你……不过听你说的话，似乎你和恒王殿下挺熟悉的……或许你可以跟我说说……他在什么地方……”

苏清婉说着，抱着自己仅剩的最后一丝希望，渴求眼前的这个人能帮助自己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这样的话，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或许承担的压力就会少一些……也不用感到那么的不安，那么的悲伤和难过了。

似乎有人陪伴，就真的不那么孤独了。哪怕是有一个能在一起说说话的人也好……不得不说，这些事情对于自己来说多少都会觉得有些太过于玄幻，但是，这总是要经历的。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不是也必先苦其心志吗？

“我可以带你回去，这样我也有理由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蒋济说着，自嘲式的摘下了自己头上绑的红头巾，“数月前因为冒犯了圣上，我被调到了这里来。虽然吃住都有保障，可是整天打打杀杀的，怎么也没有在都城的时候自在，更何况我还有在意的，牵挂的人……我一定要回去……所以，必须借着你的身份，让我也能同你一道回去。”

借着……我的身份？

苏清婉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瞧她一脸懵的样子，蒋济不由得笑出了声儿，“瞧你，还是一副傻样。这般不谙世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怕又是要一份担心了。”

皇上？为何他提到的是皇上，而不是恒王？按道理说，难道不应该他同恒王的关系要更加密切一些吗？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清婉不知道，也不敢过多的去问，或许今日这番相遇就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幸运了，不管其他的，现在就应该好好的同他一起考虑考虑怎么回到那所谓的都城。

“都城和陇南，应该不在同一个地方吧？”

纠结了许久，她还是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虽然心中已经大致知道了答案，但是她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毕竟这关乎的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更多的是关乎于别人，那些自己在意，和在意自己的人……总之，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这不是苏清婉的做法，也不是她所理解的感情。

“不在一个地方。但是我一直戍守边疆，基本没有回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局势究竟如何……如果在这里耽搁太久的话，恒王殿下的处境就更加的危险。你听我说，苏姑娘，等我们到了都城面见了圣上，自然就知道殿下是否安全……如若安全那便是皆大欢喜，如今你也被安全找到，或许我能立个头功，被圣上赦免边疆……但是如若殿下不在陇南，没有回到天朗……那可能就要摆脱苏姑娘多多回忆回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紧急情况，必要的话，或许得派军队出去寻了……还有一点，如若我们到了都城，请苏姑娘务必跟紧我，万事都以你的安危为主……”

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苏清婉的脑袋微微有些发晕。虽然大致能听懂他想表述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有一个地方并不是很清楚，“你说的这些话……究竟是因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会因为我而赦免你？我和皇上之间，难道也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吗？”

苏清婉不敢想，也不想去想。之前在南越的遭遇已经够她受得了，科尔钰那样一个君王，简直是残暴至极……没有一丝一毫怜悯人的样子，总是用最大的恶意和利益去揣测别人……对于苏清婉来说，这样的事情她真的受不了。

这位天朗的君王又会是什么样的呢？虽然这里没有令人作呕的戾气，但是却又更多让她感到未知和危险的人心……如果有些事情，一旦控制不住……那么后果必然是比想象之中的更加可怕。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已经到了不可避免的程度，无论如何，苏清婉都觉得自己必须要走上都城这条路了。

“希望王爷能平安无事……”

蒋济说着，默默的在心里祈祷。苏清婉看见了他满是愁容的侧脸，不禁问了一句，“或许你更为担心的，是那个叫方沉的人吧？”

她并不知道自己问这句话是不是合适，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问，应该搞搞清楚，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事情到了现在，蒋济这人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瞒着自己的了……这些事情她都应该有知情权，不然的话，未免也是太不公平了一些。

“这……我……”

“他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你这么紧张他？你想回到都城，大半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吧？我猜，方沉应该是在皇帝手下供奉着什么官职，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这么急切切的跑到都城那里去。”

苏清婉说着，有模有样的踱着步，似乎就像是已经眼见了这些事情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