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嘉公子
千玉搀扶着夏安回到房中,将他摆躺在床上,蹙着眉担忧道:“你真的没事吗?不然我还是去叫人来吧。”夏安浑然不知的入了戏,虚弱的摆摆手道:“其实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不舒服,就不用去告诉别人了,免得他们担心。”
“我总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千玉撅起小红唇,还是一脸担忧的神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们知道啊?”
夏安摇头一叹,心中无语大汗,很是佩服千玉小脑袋瓜子的天马行空,“如果你不跟别人说,那这就是我们两的秘密,如果你要说了的话,那我以后就不理你了,你看着办吧。”
千玉闻言后面色骤然一紧,两指交叉放在自己的小嘴上,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说不说,这是我们两的秘密,我谁也不说。”
瞧得她的模样,夏安心中没来由的生起负罪感,心中自问:这么欺骗一个钟意自己的人,真的好吗?可不说谎又该怎么办呢?他郑重而又真挚的说道:“恩,谢谢你,千玉。”
专情的注视着他,千玉仿佛感觉到了心中有什么东西开始从萌芽,逐渐生长起来,只在注视间,便已经有了参天大树的轮廓,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关心道:“那你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好。”夏安一点头应道,也许他无法对千玉的感情负责,但却是能尽自己所能的补偿她,就像这次的回应,也许再旁人看来只是敷衍,但他却是当成了一个承诺,必须要恪守的承诺。
夏安心中刚一生起那种想法,还没坚持过几秒的时间,火苗才刚一燃起,便让他给掐灭掉,他自嘲一笑,这次的事情本来就只是一个谎,为了圆这个谎,不断的谎,最后居然入戏太深,将一个谎言给真的当成了承诺,可笑。
千玉自然不明白夏安心中的所思,不解的看着他突然生起的自嘲一笑,探过白皙修长的柔荑,轻柔的盖在他的额头上,“你还不舒服吗?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千玉的那丝柔情,仿佛触动了夏安内心的深处,他心中猛然一震,连忙将头歪到一边去,生怕在看下去就会对她动了真情,“我没事,只想休息一下。”
千玉闻言点点头,默默的替他整了整被褥,但眼中却是掩盖不住流露出如水般的柔婉,丝丝绵绵,她默默的将褶皱的被褥整好之后,轻悄悄的退了出去,细声道了一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当房门吱呀一声关上的时候,夏安心中的烦躁如火烧燎原般的扩散,此刻他最为痛苦的事情不过是千玉,不敢彻底的表白心意,但行动与神情却又是坦诚的那么的赤裸,如此默默无闻的付出,早晚有那么一天,即使是磐石也会为之而动容。
当心中的烦躁到达一定的程度时,除了发泄与自己消化之外别无他法,夏安将呼吸调节到沉稳时,轻轻的闭上眼帘,强迫自己做到不思,不想,不听,无欲,无念,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迷迷糊糊间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
在一间宽阔,明亮的房间中
房间内入眼是被刷到雪白的四壁,整间房内空荡荡一片,唯有中央摆放着一张病床。
刀疤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个男子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道:“大当家,情况就是这样子。”
大当家轻轻的点了下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二当家,紧皱的眉头是怎么也解不开,他发出略显嘶哑浑厚的声音:“就是说你认为那个打伤二当家的人可能很有来头?”
刀疤中年男子恭敬的答道:“是的,我看他的年纪应该不大,属于少年一列,身后还背着一块极重的石碑,那石碑我曾挪过,却是不能动它分毫,应该也不是凡品。”
大当家闻言后陷入了沉思,心中衡量着权衡利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你觉得他还会来找我们麻烦吗?”
刀疤中年男子立马答道:“属下觉得应该不会,那个少年的到来透露着多处的诡异,但起码有一点可以明确,他是为了钱而来的,但也正是此处,才更让人捉摸不清,按理说有来头的人应该不会缺钱才对啊。”
沉稳的大当家,闻言后并没在意刀疤中年男子的推测,只在意对方还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鉴于对方能将二当家打成重伤,即使没有来头,最好也是别招惹,能花钱消灾那是再好不过。
“既然那名少年不会再找我们麻烦,那此事便就此揭过,若是以后再能遇上他的话,多送点礼物表达善意,即使不能为友,最好也别是敌人,如果一定是敌人,那么你该知道怎么做。”
“是。”刀疤中年男子恭敬的应道,他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阴阳怪气的一声:“呦,我们风老大何时也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下属小福被人揍的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这口气还真能咽下,海量海量啊,哈哈哈。”
视线投去,一名长发青年单臂撑靠在只能容纳一人进出的门上,青年一袭稀疏的长发遮盖双眼,皮肤白的吓人,更像是死人才有的苍白肤色,尖长的下巴微微扬着,一举一动无不散发出目中无人的高傲。
大当家见来人,收起了自己威严老成的谱子,笑道:“嘉公子,今天真有雅兴,怎么想起来贵帮参观了?”
肤色苍白的青年,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挪移道:“听说总部让人抄了,我好歹也算是个四当家吧,如今怎么说也得来关心关心被打成死狗一样的小福啊,难道你不欢迎么?”
大当家比谁都明白,寄人篱下,就得忍气吞声,所以即使那名青年的话语如何得罪,他也是不敢当场大发雷霆,“呵呵,欢迎当然欢迎,热烈的欢迎,嘉公子的到来,简直让我们飞车帮蓬荜生辉呀。”
肤色苍白的青年嘲笑一声,目中无人的走了进去,刀疤中年男子连忙退到了一旁候着,青年路过时恭敬的叫了一声:“嘉公子。”
但青年仿佛没听见一样,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走过了过,自顾的看着躺在病床上了二当家,隔了一会才低声道:“我也不跟你废话,我想要那个人。”
“你疯了吗?”大当家闻言后面色陡然变得凶戾起来,忍不住破口骂了一句,“你应该知道十个伴生魂里有九个不一般,嘉公子当心玩火自焚。”
青年依旧是那副目中无人的神情,仿佛任何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你怎么知道人家会是伴生魂?”
大当家神情激动的吼道:“随身背着一块常人挪动不了分毫的石碑,不是伴生魂,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奉劝你一句,天大地大,不要总认为自己最大,小心连死都没有好下场。”
“借你吉言。”青年不以为然的伸了伸懒腰,淡淡道:“我就问你,那人能给我吗?你只需回答:能,或者不能,多余的字我一概不想听到。”
大当家都快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面孔都变得扭曲起来,咬牙切齿的才挤出了一个字:“能。”
“呵。”青年嗤笑一声,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带一个伴生魂回去,波澜不惊的心境就变得喜悦无比,至于伴生魂的来历,再厉害又能如何?还能与自己的组织对抗?他粲然笑了起来:“对了,这件事别让我爷爷知道,办好了自然有大赏。”
“哼。”大当家冷冷的哼了一声,喘息着呼吸,愤怒道:“他吗什么大赏有比命重要?你是不是不拿我们飞车帮一百多号兄弟当人看?”
青年把玩着自己的手掌,对于大当家的话却是丝毫没有在意,“放心,事成之后,我保证飞车帮还是飞车帮,一根毛都不会少。”
大当家窝气的撇了下嘴,那种空口无凭的话能信吗?大难临头谁还去管你?但情况所迫,他还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希望嘉公子能够遵守承诺。”
青年一脸欣慰的表情,拍了拍大当家的肩膀,啧啧感慨道:“做个听话的人多好,生死有我帮你顶着,平日里做些打杂,多余的时间享受享受生活,这多么的惬意而令人向往。”
这番话在大当家耳力听来,如何都是在羞辱,他的面色沉得都快可以滴出水来了,牙关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因咬的太过用力而流出了一道浅淡的血痕。
“别让我失望。”青年轻轻淡淡的留下一句话,便迈步离去。但那轻轻淡淡的一句话,或许在旁人听来可能会觉得没什么,可大当家听去了身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当青年走后,大当家挤压着的怒火砰然爆发了开来,手臂猛然一甩,同时怒吼:“可恶啊。”
随着大当家手臂一甩,啪的一声,房间内响起了清脆的响声,而原先站立着的刀疤中年男子带着身躯飞了出去。
直到撞到了墙上才停了下来,只见大当家的这一巴掌已经让刀疤中年男子的整边右脸都陷了进去。
“噗噗噗……”
刀疤中年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口中吐出了几口鲜血,心有余悸的靠在墙上,心脏砰砰直跳着,但却是敢怒不敢言,捂着脸狼狈的又凑到大当家的身后。
大当家找个人发泄了下心中的怒火,便觉得好受多了,但怒火依旧没有全部消除,一脸愤怒的表情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