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落脚
“姑娘？”
温言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赶紧转过头去，“啊？”
“叫了你几声都没反应。”壮汉奇怪了一声，随即，“这就快午时了，我们找个地方稍稍休息，吃点干粮再上路吧！”
温言点头道好，想到他早上说的粮食在左边的口袋里，这就解开，取出了一袋窝头和两壶水来。
待马车停稳的时候，温言顺手递了一个窝头给那壮汉。
他立刻后退一步，拱了手，“姑娘是公子身边的人，我只是一个粗汉，不敢受姑娘这般对待，我自己来就是。”说罢，自己取过那只口袋，拿了个窝头出来啃。
温言有些奇怪，光是凭这一个玉佩，就让这个壮汉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那玉佩的主人应该是一个身份地位均不低的人，就是昨晚那个一看就不正经的男人？
短暂的休息之后，两人又上路了。
温言想罢心事，就靠在几袋子货物上睡着了，太阳暖暖的，货物软绵绵的，她睡得非常舒服，一睁开眼时，已经天黑了。
那壮汉早就已经就地取材，搭好了一个柴火堆，见温言醒来，招呼她过去。
“这山里晚上冷，也没什么人，咱们只能这么将就一下了。晚上你睡车上，我睡地上就是。”
温言轻声道了谢，坐在火边烤了烤，身上很快暖了起来。
与那壮汉面对面坐着，总觉尴尬，温言随口找话：“这些货物，都是什么？”
那人也不隐瞒，“一些谷子，还有两袋棉花。”
“运送这些做什么？”
“运送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里面的东西，那是公子偷偷运回楚国的，藏在谷子和棉花里边不会被发现。”
“哦。”她应了一声，大抵是明白了。昨晚那人穿着黑衣服说是偷了东西，大概就是现在放在这些货物里的东西。如果他自己带回楚国，指不定会被人查出来，于是以棉花和稻谷混淆视听，又让一看就是运货的壮汉和她装作镖车运送，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是被他又利用了一次，亏得她还以为是他心善。
“姑娘你应该不是楚国人吧，怎会跟着公子？”
温言也不知该如何答，只能随便编了一个故事，然后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楚国了，问起他如今楚国的情况。
他也摇摇头，“我只不过是一个押送货的，也不是楚国人，公子一月给我些金银，至于他是什么人，楚国究竟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
温言心中略略有些失落。
天亮以前，两人未再说过一句话。
听说了这些谷子和棉花里边装着不为人知的东西，以至于温言这一天靠着货物的时候，经常想把它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况且听着这人的口气，似乎那家伙不止一次地往楚国偷运东西，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这么频繁呢？
但是这壮汉显然从来没有打开这些口袋看过，因此并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而人的好奇心是一样的，既然他没有打开必然有原因，可能是会被处罚，既然如此，温言也不好去做害人的事情。
第三日，好奇心略收，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借助来依靠的东西，里面有什么已经与她无关，此时，她更多的是在想，到楚国之后，她该怎么活下去呢？
从前娇生惯养习惯了，此时去楚国，必然是做一些低等的活，这让她怎么做得来呢？温言轻轻叹了一声，就见远处，一座城池的轮廓依稀展现了出来。
“姑娘，前面就到楚国了，进城之后我就会离开，有人会来接应，你只需跟着他，就能回到都城。”
都城长安？温言一瞬间的犹豫要不要去都城，还是说就在某个小地方稳下脚步。
进城的时候，自然还是需要检查，此刻温言并不害怕有人会认识她，反而大胆地走在前面，主动将玉佩露出来给值守看。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看到她的玉佩，竟是都跪了下来，脸朝着地恭迎着他们进城。
温言心中疑惑不已，却也暗自下了决心，既然这块玉佩来头这么大，她当然要去都城玩玩，指不定能有什么好运。
壮汉所说接引的人是一个瘦小精明的人，接引的地方同样是一家客栈的后院，不同的是，他直接将货物中包裹的几样东西取出，只是外面包着布，并不知道是什么。棉花和谷子被留在了客栈里，拉车的壮汉随后便折返了，温言随着瘦小精明的人上了一辆马车，这一会是真正的马车，再次启程。
据他所说，此次路程大概只需两日，路程并不算短，只是比郊外的路好走，马也好些，因此只需两日。
在此过程中，两人也终于不必吃干粮睡马车，瘦小精明的人带着温言吃得好住的好，还为她买了楚国的衣服，虽说不是什么上好的布料，到底也是有的更换。温言在客栈中终于洗了个热水澡，浑身舒爽。
到楚国的都城长安之后，温言告别了瘦小精明人，他先是疑惑，温言难道不是过来寻找他口中那个公子的么？但是温言确实要走，他也不便多问，两人就此各走一方。
其实温言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要她去那家伙的窝里做事，自然也是不愿意的，干脆靠自己。
她首先寻了一家干净的店坐下来，随便吃了几口东西填饱肚子，而后才走到长安的街上，左右打探起来。
楚国的都城并不比她自家的差，甚至近些年楚国国力大增，长安更是热闹很多。
路过一家珠宝行时，她心生一计，跨步走入店内。
“这位姑娘，要点什么？”
她往椅子上一坐，“你们缺人吗？不管好的坏的珠宝，我都可以一眼认出来。”
“这……”店小二有些迟疑，“我家老板没在，这位姑娘果真这么厉害？”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穿着的确还算得体，但是并不似懂得珠宝的人。
“少废话！”温言被他这么一看有些恼，“你家老板在哪里！叫他尽管把你们的镇店之宝拿出来。”
“何人在此吵闹？”随着一声苍老带劲的声音，一个穿着讲究的老者走进来。
温言暗自好笑，看来自己随便一走，还走进了一家底子不错的珠宝店。
店小二说明了温言的来意之后，这位老者爽朗一笑，悄悄嘱咐了店小二几句话，后者得令之后就去箱子里取出了四样不同的首饰来。
一个玉镯子，一块玉佩，一对带翡翠的金耳环，还有一个金钗步摇。
“这里有四样……”
“让我看看是吧？”温言顺势接过话，首先拿起那个玉镯子来，只看了一眼，就丢回到桌上，“色泽很一般，最多糊弄一下门外汉，我看卖几两银子就差不多了。”这样的玉镯子她几乎是没见过，从前在皇宫中，她不缺的就是珠宝首饰了，有各个地方送来的珍品，除了她的母后，就只有她可以随意挑选款式，时间长了她自然是对这些东西熟悉了，看个色泽真假自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