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天子非吾意，唯愿华夏兴
翌日上午，心急如焚的大唐使者唐俭，以及大秦使者姚贾，终于再次见到了卫王离。卫离道：“大唐使者，你昨日的话语，实在是太令本王受宠若惊了。大唐许嫁公主为侧妃也就罢了，还是一次许嫁三位公主……恐怕你这次来卫国，不单单是为了两国和亲之事吧？”
“王上英明！实在是我大唐百万大军，陷于高句丽。大雪纷飞，道路难行。有坚城安市在侧，难以攻克。有高句丽、新罗、百济倾国之兵共计百万，对我大唐虎视眈眈……”
大卫秘谍昆仑神通广大，应该已经对唐军现在的处境，有所了解。
再者，救兵如救火，唐俭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所以，他毫不隐瞒，将大唐如今的处境，以及大唐想请卫离帮忙的条件，解说了一遍。
最后，唐俭深深一躬，道：“王上惊才绝艳，不到三年时间，就将偏鄙小国卫国，发展为华夏第一强国。如果，天下真有人能解我大唐目前之危的话，恐怕只有王上了！”
“原来如此！”姚贾满面讥讽之色，道：“吾说唐王，怎么如此舍得三位公主呢？原来，是想着请卫王援助大唐啊！而且，这场援助堪称千难万难！真是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
顿了顿，姚贾站起来，向卫离微微躬身，朗声道：“启禀王上，如今我秦汉联军一百四十万，已经将匈奴主力包围于漠北，想必不日就有捷报传来。所以，吾大秦这次想和卫国联姻的目的，只为两国交好，绝无其他任何附带条件。到底答应秦国，还是唐国，王上应该不难思量！”
“这样啊……”
卫离想了一下，字斟句酌地道：“其实，无论是大唐有所求而来。还是大秦只为两国邦交。你们两国如此看得起孤王，都让孤王足感盛情。不过么……”
“怎样？”
“其实，要加强两国邦交，并不是只有联姻这一条路。”卫离道：“本王相信，两个国家，最重要的牵绊，一是文化上的认同，二是利益的一致。联姻，并不能起到什么决定作用。比如汉国一直和亲匈奴，现在秦汉联军征匈奴，汉国也没对匈奴网开一面吧？”
唐俭心中一动，道：“文化上的认同就不必提了，吾等都是华夏一脉，本来就文化认同。王上这利益上的一致，又做和解？”
卫离道：“比如我卫国和宋国吧，就是最坚定的同盟。与宋卫两国任何一国为敌，就是同时与两国为敌。另外，两国互相不禁两国子民自由往来。包括迁徙、定居、经商、为官、从军。长此以往，宋国人和卫国人，还有什么区别呢？恐怕君王想要破坏两国的和平，两国的臣民们也不会答应。另外，我宋卫两国，为了加强联系，还打算成立一个共同的银行。”
“银……银行？”
“你们可以理解为明国的钱庄。不过，我宋卫两国的银行，与明国的钱庄，还是有些不同的。其一，宋卫两国，以国家税收担保，联合银行的信誉。其二，在联合银行存钱，非但不收费，还有利息拿。在银行借钱，要付出比存钱更高的利息，银行赖此获利。其三，宋卫两国各军州开设分号，通存通兑。其四，联合银行发行国家纸币，也就是类似宋人交子之物，以便商贸往来。”
卫离详细将宋卫联合银行，简单介绍了一遍。
姚贾、唐俭，都是纵横家，对经济之道并不精通。他们并不能理解这“银行”的深刻意义。
但话说回来，他们都是极其聪明的人。
仅仅领会这银行的一鳞半爪，就震惊不已了。
唐俭道：“但不知，这联合银行存钱借钱之利息，究竟几何？”
卫离道：“存钱之息，定为每月半分。借钱之息，则是每月一分！”
“如果以国家来做这种事的话，王上真功德无量也！”唐俭脱口而出。
没办法，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大唐有没有存钱的地方？有！名曰邸店，客商存钱不但没利息，还得倒给邸店钱。
大唐有没有借钱的地方？有！高利贷啊！
唐王李世民本人，就做高利贷的买卖！
他任命官员为“捉钱令史”向民间放贷，以补充国用的不足。
那么，李世民这高利贷的利息是多少呢？
按照唐人的道德观念，只要年息不超过本钱，也就是年利率定在百分之百以下，就算道德的。
结果，李世民大笔一挥，每借出五十贯钱收取四十八贯钱的利息。
好么，年利率百分之九十六，李世民疯狂在不道德的边缘试探。
再比比人家卫离！！
存钱给利息，借钱年息不过是百分之十二，这差距也太大了吧？足足八倍的差距啊！
如果李世民此举还算道德的话，那卫离就称得上万家生佛！
如果说，李世民此举，是逼得不知多少百姓卖儿鬻女的恶政的话。那卫离此举就是天大的善政！
毕竟，借贷的需要是客观存在的。
大唐的黑心商人，定的利息比李世民更高！即便有比李世民定的低的，也低不了多少。沉重的利息，足以让百姓一朝借贷，终生难以翻身。
而仅仅一成的利息，却是既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又不给百姓造成多大的负担。
不是天大的善政，又是什么呢？
姚贾比唐俭看得更加远一些，道：“如此德政，王上能施行，宋国能施行。其他国家想要施行，有一定的难度吧？”
卫离道：“确实如此。我卫国有良相端木赐，经商之能独步天下。有了他，才有了天下第一的万通商团。以这万通商团为依托，发展出联合银行来，才能事半功倍。否则仓促行之，弊端丛生，恐怕联合银行不但丝毫无益于国家和百姓，反而有害。”
“也就是说，这银行虽好，却唯有卫国主导，才可能成功？”
“可以这么说。”卫离微微一笑，道：“不知秦唐二国，可愿意加入这联合银行吗？”
“这……”
姚贾和唐俭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很简单的道理，联合银行的好处虽然巨大，但随着这联合银行的发展壮大，将逐渐控制一国的经济命脉。卫离主导了联合银行，也就间接掌控了一国的经济命脉。
宋国当然无所谓，毕竟赵佶都被卫离关了小黑屋了，宋国哪里还在乎经济方面影响。
但对秦唐两国来说，就不能不慎重考虑了。
如此大事，也不是他们这两个使者，有权限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