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游东来和李古年的分析
虽然身处迷雾之中看不明白，结论却总是要有的。
游东来横了李古年一眼，训斥道：“你这结论下得太草率了！难道就不会是你侦缉科或者是看守所的人泄露了消息吗？”
李古年见游东来居然怀疑到他侦缉科身上，一时手足无措，愣在了当场。
游东来见他这副样子，又反过来安抚道：“我也不是说问题就出在你侦缉科身上，但是你侦缉科四十多人，你能保证他们都跟你是一条心吗？还有那鲁沅生，见了谁都是一脸的笑，你就能确定他不会去抱别人的大腿？”
李古年既没法保证，也不能确定。
“那现在该怎么办？”李古年像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的问游东来。
“先自查下，没问题是最好，有问题也好早点解决隐患。”游东来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要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
“其它羁押室每间都关了七八个了，实在是没地方关了。再说，当时那王飞渡假意投诚，装得是像极了。我想着他万一能劝降印雄英呢？所以就把他们关一起了。”
对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这个蠢得死的家伙，游东来真是无语了。但又实在不能不语。
“你从警有十多年了吧？”
“报告游县长，从我十九岁高中毕业进入警局，到现在有十三年了。”
“嗯，你虽然不是正经的警政科班出身，但是省里举办的警务人员学习班还是上过不少的。我和你堂叔又是同学，所以我一到朗州就推荐你做了侦缉科的科长。”
“感谢游县长的栽培，我是一心一意的想着为您办事的！”
“一心为我办事？你怕是一心想着升官发财吧！你错就错在这个想法上面！好大喜功，十多年的老警察了，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把两个未经审结的人犯关在一起，你就不怕他们串供吗？你就没想过这里面会有什么阴谋吗？”
李古年偷瞄了下游东来的脸色，麻起胆子道：“依属下看，王飞渡就是凑巧发现了印雄英，这里面不应该有什么阴谋。”
游东来板着块脸闷声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认定？”
“游县长，是这样，你看噢，我们是头天上午十点多抓回的印雄英，而王飞渡和钱参谋是在第二天中午就到了南岸。从长沙坐专车到朗州怎么都要一天时间，也就是说我们抓印雄英的时候他们已经从长沙出发了，就算我们内部走漏了风声，他也不可能在来朗州的路上收到消息吧？”
“你这么分析倒还是有些道理。那王飞渡是怎么到你手里的？是你去治安科抢的人，还是魏三江送给你审的？”
“都不是！”
“那是个什么情况？”
“王飞渡是坐傍晚的那班电船过来的，检查的时候没有证件就被治安科给扣下带到了稽查点。那狗东西到了稽查点就招了，承认自己是红党，治安科就把他带回了局里。码头上我们侦缉科的弟兄就立马向我报告了，我就守在了看守所的门口。”
游东来提着嗓门甚是疑惑的问道：“然后治安科把人带回来就直接交给了你？”
“那怎么可能！当时只有刑讯室还空着，治安科的胡成金就把人关到了刑讯室，还派了两个人守着不让我进。然后就在看守所给魏三江打电话，让他快来。我也不能硬抢不是，就在刑讯室门口等着魏三江来。”
李古年其实还有句话没说，他确实不能硬抢，关键是根本不可能抢得赢，也不敢抢。
毕竟，在朗州，汤司令是老大，他的铁杆兄弟魏三江自然是老二。虽然都是科长，他这个科长可不敢和那个科长发生正面冲突，顶多发发牢骚，过过嘴瘾。
“魏三江那时候在干什么？”
“他？他那时正带着局里三个未婚的女警在鸿宾楼和沈正醒、邓墨村他们配对子呢！”
“配对子？”
“啊！他们早就约好的，都是几个单身，干柴烈火呗！”
“后来他什么时候来的？”
“很快就和他们科的小六一起来了，不过来得很不情愿。胡成金给鸿宾楼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不是他本人接的，听声音应该是那个小六。我听到里面说，魏三江在相亲，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打扰他。”
“来了之后呢？”
“他一来，看到我正守在刑讯室门口，就拉着我进去一道审那王飞渡。”
“是他主审，还是你主审？”
“我主审，他只旁听。进刑讯室前就说好了的。”
“怎么审的？”
“我肯定是先给他讲政策说道理， 让他认清形势嘛！没想到那王飞渡也太狡猾了，装出一副极力配合的样子，告诉了我们姓名、年龄、籍贯等信息，还让我们去查清楚。我当时是确实让他的伪装给骗了，以为他是害怕了真心想投诚，哪晓得他是握着尚方宝剑有恃无恐呢！”
“这中间魏三江说过什么话没有？”
“开始没有。后来，那王飞渡摆谱，一会要手帕擦汗，就是钱参谋送他那条；一会要喝水；一会又是要吃饭。魏三江被他搞烦了，要对他用刑，被我制止了。幸好没用刑，要不这事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他魏三江要真对王飞渡动了刑就好啦！你拦他做什么？”
“我想着既然犯人已经愿意合作了，肯定就不要用刑了嘛！哪想到他是假合作嘛！”
“嘁！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是约摸过了半个钟头，沈正醒和邓墨村他们吃完饭过来看看到底抓了个什么人，能让魏三江相着亲都跑了。”
“沈正醒他们来都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来看看！我估摸着是来给魏三江打气撑腰的，见他不怎么上心，可能就算了。”
“那又是怎么没继续审了，非要关一晚上等第二天再审呢？”
游东来这话问得李古年很是不好回答，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又怎么好明说呢？
“当着那么多人在，肯定是不好审了嘛！再说，那王飞渡赶了一天的路，估计是累了。我想着是让他吃饱、睡好了再审能更顺利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