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冯会长
李莉莉苦笑，略带抱怨道：“周总，还以为你能帮我打开局面呢！” 周运良道：“你以为我卑躬屈膝地给他们道歉，他们就能接纳我？弱国无外交，这道理放在公司也适用。记住喽，面子不是舔出来的，而是用拳头打出来的！”
李莉莉精神为之一振，痴痴地说道：“周总您知道吗，我最佩服的就是您的自信，好man，我心里对您……”
话没说完，周运良已经溜到一旁，伸手搂住一个发福男子的脖子道：“兄弟你别着急走啊，前面聊到哪儿了？哦我想起来了，你的山地车方案总被老板毙掉对不对？这事听着就特么气人，我是技术出身，非常理解你的委屈，就是有一些狗一样的老板，明明啥也不懂还非要指手画脚！我每次看到那种蠢货都想把我这四十三寸的脚揣在他的逼脸上！”
“看不出来啊周总，你也是技术出身？”
“我从小就喜欢鼓捣改锥螺丝刀，性格蔫儿，不喜欢跟人交往，就喜欢画图纸，平时也我不怎么跟人聊天的，但老哥你例外，你是行业大神，我从小就把你当偶像看待！”
“真的假的？”发福男子有些腼腆。
“必须真的，你上过报纸，报纸上面刊登过你的学术研究，课题叫‘电动曲杆装置’对不对？当时看过你的研究成果，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天遇到你是我的荣幸，你给我签个名吧！”
“咳，我又不是明星，签啥名儿啊。”发福男子连连拒绝，但心情大好，嘴角都要咧到腮帮子了。
“那就不签，咱哥俩多聊聊！”
“我……我先去趟洗手间！”
“我正好也有尿，跟你一起去！”
李莉莉目送两个男人勾肩搭背去洗手间，一时间有些恍惚，大老板这是闹哪样？
其实恍惚的不仅仅是李莉莉，还有那位发福男，他叫黄席中，是本地一家企业的副总，上过报纸，技术方面小有名气。
黄席中负责技术，这种舞会他完全不感兴趣，大老板没时间才派他来顶替名额的。本打算打个照面就溜，没想到被周运良给黏住了。
站在小便池旁，黄席中被一个男人盯得十分不自在，抖了抖肩膀提起裤子道：“周总，我还有工作处理，就不陪你多聊了……”
周运良突然搂住黄席中，红着眼圈说道：“兄弟你想走就走吧，不用管我！”
黄席中奇怪道：“你怎么了？”
周运良道：“刚刚我遭到外人围攻，你也看到了，我其实没做错什么，就是不被外人理解而已。举世皆醉我独醒，这种处境真特娘的憋屈，本以为老哥能理解这种心情……”
“我理解你，举世皆醉我独醒，这话说得精辟！”黄席中像是被戳中神经一样，瞬间激动起来。
“老哥你不走了？”
“咱们搞技术的太不容易，遇到猪一样的老板就更不容易了，这话我深有体会，就冲你这句话咱哥儿俩再喝几杯去！”
两个人从厕所出来，来到自助区，红酒像不要钱似地往肚里灌。
黄席中的名头虽然是副总，但技术出身的他不善人情世故，过得挺憋屈的。在企业里，老板让他做的事情，他踩不到点子上，他搞出的方案，老板又经常以莫名其妙的理由否决。
如此一肚子憋屈没地方发泄，此时遇到周运良，只感觉周运良的每一句都能说到心坎上，心里不由得感慨与他相见恨晚，活大半辈子头一次聊得这么开心，不知不觉已经醉了七八分。
“不能喝了……周总，遇到真是幸会，但真的不能再喝了，不然就出洋相了。”黄席中满脸通红，醉醺醺道。
“那好，咱兄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改天再喝个痛快，我给你找个休息室，你去躺一会儿！”
周运良把服务生叫过来帮忙，把黄席中扶到休息室。
周运良回到舞会现场，李莉莉忍不住问道：“周总，他是谁啊？”
“黄席中，是花莲车厂的副总，算是个人才，我以前就听说过他。”
“您想挖他？”李莉莉有些不敢置信，花莲是本地老牌企业，上千万的规模。
“能挖动最好，挖不动我也要给他松松土！”周运良斜着嘴角一笑，满是阴险。李莉莉看到这里心中忐忑，直接挖到人家副总头上，花莲的大老板若是知道了，估计要来拼命吧？
接下来周运良和李莉莉在舞会里闲逛一阵，试着去拓展一些关系，但其他人像是商量好一样，没人搭理他们。
这种舞会待下去没有意思，吃饱了也喝足了，周运良准备带着李莉莉离开，能结识到黄席中算是最大的收获。
正要出门，身后有人呼喊。
“周总李总，着急走吗？”
“不允许？”周运良回头，见说话的人是冯琪墨，在冯琪墨旁边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满头的银发，穿着中山装，别人都站着，唯独他坐着，看样子身份不低。
“本次聚会有一个重要的议题，关于本地行业发展规划的，周总既然来了，难道不想听一听？”冯琪墨的语气带有施舍的意味。
“这位老先生是？”周运良问道。
“这位是本地行业协会的会长，冯会长！”
“会长？”周运良对这个身份格外敏感，已经隐约猜到对方口中“本地行业发展规划”的含义了。
此时，满头银发的冯会长用手杖指了指，说道：“听下面的人说，你很跳？”
周运良笑了笑：“趁着年轻就跳一跳，等岁数大了跳不动了，我也准备一个轮椅，像您这样坐着。”
“这不是轮椅！”
“哎哟，那抱歉，是我看错了……您有什么话直说吧！”
“从近两年开始，自行车行业发展迅猛，国家机构评估行业总规模上百亿，苏州市在全国来说也是最发达的地区之一，所以做好行业规划是重中之重，我的一些想法，刚刚已经跟其他人说了，现在也跟你讲一下。”
“任何行业的布局，都是金字塔形状的，拿本地市场来说，品牌类型分为高中低三个档次，高档品牌一两家，中档品牌七八家，低档品牌十三四家，价格定位也该有固定的区间。周总的承运工厂竣工在即，但不知道你的品牌定位是哪一档呢？”
冯会长抛出问题，周运良心里好笑，果然是计划经济时代思维，承运品牌还没量产就要先归类。
这就好比一块蛋糕，有巧克力棒，有奶油，有蛋糕坯，按照计划经济的僵化思维考虑，不同的人吃不同的部分，彼此不允许争抢。
至于这位冯会长的身份，看来就是制定规则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