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少拍马屁（今天会三更）
“那就好，我会盯紧你的。”秦老摇了摇头。其实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尤其趴在菜园子外面的野猪是周运良这样的人物，一眼看不到就把白菜给拱了，别说他一个外人了，就是郑秋婷的父母也没辙呀。 “儿女私情的事情就别多说了，我的计划您都知道了，能不能帮我一下？”周运良满脸堆笑，显得十分殷勤。
“我怎么帮你？我可不会忽悠忽悠人。”秦老警惕道。
“不需要您忽悠人，您只要发表几篇文章，再举办几场讲座，支持一下我这民族企业情怀就行。”周运良建议道。
“这事儿你得容我想一想，改天再给你答复。”
秦老说完，准备离开。
周运良一把拉住他，将他按在路旁的长椅上帮他捏肩捶背，如此献着殷勤说道：“您要想就现在想，改天又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了。雅马哈的收购案可没有多长时间了，我的时间很紧张呀！秦老，民族企业的大旗能不能立起来可就全看您的决定了！”
“你小子少来，别给我扣这种大帽子！”秦老认真地思索一番，抛出一个问题来。
“假定你把雅马哈收购案搅了黄，真的拿下美人豹的生产许可证，你打算以什么姿态进入摩托车行业？难不成要继续打你的情怀牌？”
“不愧是秦老，大经济学家，问题直指要害！”周运良举出大拇指，由衷赞道。
“少拍马屁，回答我的问题。”秦老正色说道。
“民族情怀牌可以打，但以此为生是绝对不可以的。拿下生产许可证后，我会筹集资源，尽快推出两到三款产品，以低于市场百分之二十的价格抢先攻占市场。”周运良解释道。
“刚露头就掀起价格战，你不怕那些老牌企业联合起来抵制你？”秦老问道。
“两个方面，第一那些所谓的老牌企业绝不可能真正地联合起来，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就从没停过。第二，就算联合起来我也不怕，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斗到最后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谈及此，周运良的语气十分沉稳冷漠。
这让秦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周运良的杀气太重，这种杀气他还从未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看到过。
“那我再问你，你打算把生产出来的产品低于市场价的百分之二十出售。别的企业在行业里浸润那么多年都无法大幅度降价，你一个新入局者凭什么能做到？”秦老继续发问。
周运良心里佩服，秦老不愧是秦老，每一个问题都能提纲挈领直指要害。如果不是经过深思熟虑，这种问题很难回答上来。
周运良郑重解释道：“成本控制需要从三个方面找突破口，生产成本，原材料成本，和知识产权成本。”
随后周运良也坐下来，细细地讲解了一番。
生产成本方面，周运良打算复制如今承运集团的模式，核心管理人员全部来自于承运。这些人的管理思维是经过周运良的严格调教的，管理水平丝毫不逊色于世界上任何一家企业，周运良有底气说这个话。
原材料的成本绝大程度上取决于地域产业分布。苏州市周边的产业分布情况他们早已调研完毕，周运良得出的结论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零件可以实现本地化，一些阀门轴承和发动机的核心部件依赖进口，但进口代理商的渠道比较成熟。这点和其他企业相比，就算没有优势也不至于产生劣势。
至于知识产权成本方面，一谈及这个话题时，周运良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秦老瞪了他一眼：“你坏笑什么？知识产权是所有民族企业都迈不过去的一个坎儿，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解决？”
周运良挠了挠脖子说道：“能赖就赖，能拖就拖，实在拖不过去了，再想其他办法呗。”
秦老这话听着又想气又想笑：“说到底你是想耍无赖啊？”
周运良大手一摊，十分坦率地说道：“开始阶段我只能耍无赖，但我知道一直耍下去也是没有前途的。等我稳住了市场赚到了钱，会加大力度投入研发的。承运集团您一定听说过，利润的百分之十以上都用于研发预算。您放眼看全国，有哪个民族企业能比承运更重视研发？”
听闻这话，秦老也不由地点头。
承运集团对技术研发的重视程度，那是行业内出了名的，秦老在他的讲座上还专门讲述过。
所以若是其他人喊着重视研发的口号，秦老都有理由怀疑，唯独这话出自周运良之口，他没法怀疑。
就在校园的林荫下，周运良和秦老探讨了将近两个小时。
起初秦老的目的是考验周运良，但到了后面完全是互相讨论。
这不是秦老第一次与周运良讨论问题，当初在看守所里，两个人针对一些商业上的话题，几乎一聊就是大半天。
通过这一番讨论，秦老终于意识到周运良绝非一时冲动，进入摩托车市场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
同时他也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有夯实的专业知识和老辣的经商理念，还有一颗冷酷的内心。
这样的人，是没有人能阻止他的步伐的，他说要掀起价格战，那就必然会掀起一场行业内的腥风血雨。
谈话后的第二天，一篇秦寿松署名的文章，刊登于经济专刊。
文章深刻剖析了外商入资与民族企业的利害关系。
在专业性极强的论述中，秦老鲜明地阐述了他的观点：招商引资可以搞，但归根结底还是民族企业要自强。
经济要发展，说到底还是民族企业的发展，过度依赖外资只会把自己变得束手束脚。
其实这类观点的讨论早就有了，但像秦老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公开表态，这还是头一次。
秦老的文章，和学校社团里的文章，那能是一个重量级的吗？
一些省级的经济问题讨论，往往都需要秦老这样的专家出席，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郑秋婷在看到秦老的文章之后，兴奋地大呼小叫，专程给周运良打电话报喜，在电话中沾沾自喜的表示，一定是自己的社团所产生的影响。
周运良倒是没有过度关注秦老的文章，舆论上的事情就让它自己发酵去吧，他专程去见了一次美人豹厂的王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