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酒宴之上喜封官 - 说吧,孩子归谁 - 太紫重玄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36章 酒宴之上喜封官

四月十三晴光暖。

太子府春晖园,赴宴才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闲谈。

杜松风站在假山边观察奇石,有点无聊,更有点无奈。虽长于商道,但他依旧改不了不喜同陌生人打交道的性情。好在太子府景致新奇,他一人独赏倒也不算尴尬。

想着想着又担心起韩梦柳:照当日情形看,他应当不会来,可不来就是抗旨。可若真来了,两两相望忆起种种过往……

“哎呀,那一位是……”

循声望去,牡丹丛中鹅卵石小径那头,一头束玉冠、身着白衣、竹骨柳态的高挑男子缓缓行来,霎时便教周围的天香国色失了风采。

“韩公子……”杜松风轻轻念着,明明已是熟悉的好友,然今日远远一观的惊艳,却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他。

周围人小声地议论纷纷――

“那便是韩梦柳,那个第一。”

“据说他是士籍,不知为何要考制科。”

“大概是想试试水吧。”

杜松风站在一旁假装不在意实则很认真地听,心想原来他们都查过韩公子了。也难怪,第一名自然谁都关注。像他这种处在末尾的,被忽略也在情理之中,哎。

韩梦柳走过来,在其他人行礼求相识之前,首先向杜松风一揖,“杜公子。”

“……韩公子。”杜松风赶紧抱拳,阳光下,韩梦柳漂亮的双眼微笑着。

旁人挤过来,你一句“久闻韩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他一句“韩公子风华令人叹服”。杜松风自觉插不上话,往外退了退,但见韩梦柳礼貌地周旋应对后,又站到自己面前,“你身体可好些了?”

杜松风才张开嘴,就听一人冲着他道:“莫非这位是瑞福临的少东杜公子?”

杜松风一愣,居然有人知道他?赶紧回礼,“啊,正是在下。”

“杜公子有礼,那日我在榜上看到你的名字,就猜测应当是你。”

杜松风笑了笑。

又一人叫道:“啊!你不就是那位、那位……”

杜松风再一愣,居然真的有人知道他?正有些小小地开心,就听那人道:“是那位在试场中生孩子的仁兄?你离开时在下看见了……”

杜松风脸一红,先头那人道:“什么?生孩子?据在下所知,瑞福临少东尚未成亲。”

杜松风涨红的脸上又添了些黑青。

韩梦柳笑道:“那边长廊上挂的,莫非就是我等考试所作?据闻有太傅大人亲批的评语。杜公子,你我一同去看看吧?”

“唔,也好。”杜松风垂着头跟上韩梦柳,心想还是别出名了,默默地没人认识他,也挺好。

雕花木廊上依次立着三十个大屏风,宫中画匠书吏重新设计誊抄,将每人考场所作诗赋策论展示出来,打头第一个,就是韩梦柳的。

杜松风细细品读上面那一个个潇洒的文字,越读越赞叹。韩梦柳的自拟题是一幅画,这点他料到了。但意外的是韩梦柳所画的并非江河山川,而是女童扑蝶。

女童扎着双髻穿着花衫脸庞粉嘟嘟的,身子倾斜一脚踮起,团扇上几片柳叶,扇边粉蝶双翅轻扇,触须栩栩如生。

他大概明白韩梦柳作此画的初衷。

周围赞美不绝,杜松风怕韩梦柳尴尬,便道:“韩公子,文字皆是重新誊抄,但这画当是用你的真迹印上去的吧。”

韩梦柳神情自然地点头。

杜松风指着屏风一角,“率性自然、骨气奇高。这便是太傅大人的评语吧?果真精道,韩公子高才,在下五体投地。”

“杜公子莫要如此。”韩梦柳无奈摆手,“看了太傅大人的字,方知何为高山仰止。”

“正是如此。”

“韩公子说得极是。”

众人附和,杜松风亦信服地点头,他有幸见过景澜几回,那实在是世间少见的人物。韩梦柳虽年轻些,但也不遑多让。

第二道屏风乃第二名赵尔的诗文,杜松风尚未仔细阅读,便听见旁人议论,什么名字奇怪、没见过其人庐山真面目、今日亦独他一人没来云云。

杜松风心中跟着奇怪,就他看,这个赵尔也相当有才华,诗赋精工,那等文笔气势他拍马不及。太傅评其为“辞彩华茂,应制一流。”他默念这八个字,心想既然是一流,为何却只考了第二?有心问问韩梦柳,却见他的目光凝固在屏风一侧的画上。

杜松风顺势看去,赵尔的自拟题也是画,画上的天地飘着大雪,苍茫空寂,雪中有一小亭及一小小的马车轮廓,车前两条写意的人影,似乎是在送别。

那场面寥落空旷,就这么看几眼都觉得浑身发凉。

“唔,韩公子,你觉得此人画工如何?”韩梦柳擅画,想来还是他的点评最贴切。

韩梦柳凝视的目光一闪,淡淡道:“不错,有心了。”

杜松风没太懂,顾及人多,便没再问,继续向前看屏风。最初他看得认真而开心,但突然意识到离自己的越来越近,想到产痛到几乎以头抢地时写的东西要被这么多人围观,他就紧张。要是能在看他的之前把大家叫走就好了。

然而事与愿违。

强自镇定地站在自己的屏风前,杜松风目光虚游,不知该在看哪里。

“端正秀颖,意在言外。”韩梦柳念着杜松风的评语,“不错,太傅大人正是把杜公子的优势说到了极致。”

“多谢韩公子。”杜松风一脸感激。

“所谓秀颖,就是指此处吧。”韩梦柳往屏风上一指,“这套宫廷木器衣饰图华美别致,也是直接印上的吧?想必旁人仿不来。”

其余人顺着韩梦柳的话头,夸赞起他的家学渊源。

“嗯,正是。”杜松风有点开心地点头。当初他绘木器衣饰,本是存了些投机取巧的心思,如今一对比,他这套图确实与众不同。看来能考中,这图立下了不少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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