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一点苗头

第170章一点苗头  冬狩大会是自打先帝在的时候便有的传统，为的是拉出一干弱不禁风的皇室子弟和官宦人家活动活动，锻炼一二。

虽只是走个过场，捉几只跑不动的兔子给这些狩猎者过过瘾，但当皇上得知自己那位病恹恹的二弟也要随行狩猎时，心里说不惊讶是假的。

“衍离，你也要去冬狩大会？”皇上边翻着折子边蹙眉问道。

齐衍离表情淡淡，“回皇兄，近日身体好了许多，想出去走走。”

“可你最近才去过建安查案。”皇上随意地把折子在浸金漆案桌上一推，“怎么又想着去冬狩了？”

“臣弟只是想去。”齐衍离略一拱手，行了个标准的君臣之礼。

“也罢，你要去便去。只是不知你在建安查的贪污案子如何了？”

齐衍离清了清嗓子，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副折子，交由给皇上身边的司礼太监。

皇上细细阅读过后，表情愈发凝重，继而勃然大怒，将折子在皇案上一摔。

“钱亮白宏这群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私吞朝廷的赈灾款！不仅如此，还想着法子让地方官背锅，真是好一出算计！”

皇上震怒的反应在齐衍离的预料之内，不过，齐衍离左等右等，却没再听到皇上的下一句话。

室内沉默许久，齐衍离站得久了，不禁抬眼看着那抹象征至高无上的明黄色身影，“皇兄？”

皇上似乎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着齐衍离，“衍离，你既从头到尾都跟着这起案子，你认为此案该如何决断？”

齐衍离眉头轻皱，“衍离不敢，此案人犯当由皇兄来定罪。”

皇上笑了笑，“朕只是问问，衍离但说无妨。”

“臣弟认为，案犯钱亮白宏按律法降罪，白天衡剥去举子身份，永生不得录用。”

“然后呢？这背后之人又该如何判罪？”皇上眸光一闪，言语犀利。

齐衍离只感觉那目光如寒刀般插在自己身上，突然不知该怎么作答。

“既然背后之人是皇后一干人等，她，又该怎么定罪呢？”皇上步步紧逼，继续发问。

齐衍离脸上并未有惊慌之色，而是附身说道，“此事虽是国事，但也是皇上家事，衍离不敢置喙。”

皇上看着他这副低头恭敬的模样，不由笑了，“衍离，你是朕的亲弟，也算是朕的家人，有什么不敢言明的？”

听了这话，齐衍离说不准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目光复杂地看了皇上一眼又很快将眼神掠过。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来报，打破了兄弟之间这份诡异的安静。

“皇上！皇上！”

皇上一脸不喜，瞪了一眼前来通报的小太监，“朕正与延阳王爷议事，何故在此喧哗？”

被皇上狠瞪一眼的小太监屁滚尿流地俯身在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罢了，”皇上摆手，“说说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能让你冒着被砍头的风险进来打搅朕与王爷谈话。”

在地上的小太监虽浑身瑟瑟发抖，可抬起脸来，眼里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神情。

“谢皇上恕罪，奴才言行无状，只因这消息大好，令奴才一时之间也顾不上体统……”

皇上不喜欢听废话，直接打断，“是何消息，你直言便是。”

“启禀皇上，是，是贵妃娘娘有喜了！”

话一出口，皇上立刻丢了手中折子，又惊又喜道，“此话当真？”

“错不了呢！是宫里的吴太医亲自为娘娘诊出的喜脉呢！”

“真是好事！”皇上一边疾步走出房门，一边同齐衍离笑道，“衍离，芷荞有喜，朕去瞧瞧她母子——”

齐衍离很有眼力见地接口说道：“臣弟先行告退。”

望着皇上飞速消失的身影，齐衍离陷入了思索，这宫中，似乎很多年都没有什么好消息了。

齐衍离坐上晃晃悠悠的马车驶离皇宫时，在路上碰见了齐修昀。

这倒是巧了，齐衍离抿了抿嘴唇，若是齐修昀进宫再早一些，兴许他兄弟三人就能齐聚一堂了。

齐修昀挑了帘子朝齐衍离说话，“二哥，竟是这般不巧，修昀刚来便赶上你离去。二哥此去建安查案，可还顺利？”

齐衍离也探出头来，笑了笑，“差事办得差不多了，只待由皇兄定夺。”

齐修昀点点头表示理解，“二哥既然来了，为何不在宫中用过饭再回府？”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时近中午，按照常理来说，齐衍离应当是要留在宫中用膳的。

“可惜不巧，皇兄现下有了喜事，怕是无暇顾及旁的事情了。”

“哦？宫里头有什么喜事了？”

齐衍离的视线慢慢从睿晟王爷的面上扫过，突然笑了笑，“是宫里的贵妃娘娘有喜了。”

短暂的错愕过后，齐修昀脸色却有些不大好，过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说了句，“确是喜事一桩。”

齐衍离敏锐地从齐修昀的反应中察觉出一丝不对味来，但具体是哪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既然皇兄有喜事，修昀还是先回去吧。”

“修昀。”鬼使神差般的，齐衍离忽然叫住了他。

“二哥还有什么事？”齐修昀目光纯澈地看着齐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