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三个人的夜会
第14章三个人的夜会
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真真切切听到“江禧”两个字,这种感受很惊悚,没错,非常惊悚。
江禧心跳剧烈加速,像被人在脊椎骨强行注射,一股灼潮的热浪迅猛冲击出体内,刹那漫袭在后背颈侧,迫使胸腔起伏频率异常,额角沁出点点汗意,呼吸也难以自遏的急促。
有一种快要功亏一篑的恐惧。
可她不懂为什么,在惊悚的情绪之外,在恐惧之外,江禧竟然还能清晰嗅探到难以言喻的一点刺激。
为什么还会感觉刺激?
是不是因为此刻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正站在外面。就算有眼前这扇玻璃隔断做模糊处理,他也一定能看得到轮廓,看得到他的哥哥单手掌控在她脑后,身体前倾,弯下腰,与她私密耳语。
周时浔抵得很近。他的嗓音低喑磁性,词尾压沉,冷漠口吻中落有浅微沉沉的鼻息,勾着点哑音,将每一个字送入她的敏感耳廓,令她无法自控的神经紧绷。
江禧从不知道男人的声音可以性感成这个样子,也从没设想过,这样性感的男性声音念出她的名字,原来这么好听。
没有人能把她的名字念得这么好听。
可江禧不敢有太多反应。
不敢眨眼,不敢颤抖,不敢加重呼吸。
她绝对不能对“江禧”这个名字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她会露出破绽。
那么周时浔一定会发现她的破绽。
江禧压抑着心底的惊悸与惶恐,强行忽略“江禧”这个名字,只尽力反抗他的桎梏,不让自己这样被动。
她轻蹙眉尖,手指不自觉撑抵在他胸口,试图后仰逃开。可男人早有预料,按在她脑后的手掌坚定有力,让她根本动不了分毫,虚哑的声音还在她耳边:“问你话呢。”
濒临无力之际,江禧焦灼地一口喊出他的名字,“周时浔,你别…”
“嗯?”周时浔挑起眉,懒腔懒调:“别怎么?”
他们之间有了真正的肌肤贴触。男人的削薄唇瓣仍敷落在她耳侧,吐字翕动时,唇尖会不经意擦惹过她肉感饱满的耳垂,似有若无,反复蹭碰她那点薄嫩脆弱的部位。
“好痒…”江禧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躲他:“周时浔,你别靠这么近……”
“嘘。”周时浔哑着嗓线,低低地笑起来,“叫这么大声,你想他听到么?”
多么带有歧义的一句话。
如果不是关于“江禧”这个话题,如果不是他字音句末中淌出的刁难与淡嘲,这会是一句绝对动人的禁忌台词。
也许吧,人们热衷玩禁忌,就是痴迷于于体会禁忌感所带来,名为刺激的诱惑价值。
可说到底,江禧也不过是个小姑娘。
就算她善于用谎言作为自我保护机制,但她终于不是自己口中所包装的那种,有很多前任的“恋爱高手”。
她根本没有经历两性关系。
她没有过男人。
所以现在一次有两个男人,她夹在这对兄弟之间,进退两难。对她来说,怎么能不刺激。
见她不肯说话,周时浔倏然松开按在她脑后的手,放开了她:“看来黎小姐不想回答。”
他指“江禧”的事。
说着,周时浔直起身子,作势要转身往外走。
江禧这才慌了,一把拽住他,踮起脚尖。
身上的黑绒浴毯松散飘落,堆叠在地。江禧也顾不上了,迅速伸出双臂直接搂上男人的脖子,学他刚才那样,凑近他耳边,用气音在向他求怜:“不行,这样出去不行的…”
周时浔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看她。
江禧见他不出声,心里更加没底了,又一次贴抵上去,悄声悄气的语调近乎是诱哄:“再等等,真的不行…周时浔。”
男人神色未变,可以肯定的是,他好像并不介意被她直呼姓名。
也说不准,他就是想要这样。
分析她,逼迫她,对她施压。比起听她每次假惺惺地喊他“周先生”,他更有兴致目睹她在无比极限的慌乱下撕掉脸上的假面。
毕竟,让一个野性狡猾的坏女孩被迫露出少女天真纯洁的本质,这很有趣,让他有一种追猎的愉悦感,和罪恶的欣快感。
而无辜的女孩哪里看得透他的心思,只一心想着周锡风还站在外面呢。见周时浔依然吝啬给予她回应,江禧咬紧唇,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实在太难熬了。
要想办法。她尝试努力地头脑风暴,但很可惜,她还有些低烧,体温发烫带来令人不适的昏沉感,让她平素转得飞快的脑子几乎停摆。
她想不出来,望着眼前的男人,垫起脚才能搂到他的姿势也很累。
于是江禧手臂微微用力,拉近他,蛮横耍赖般要他为自己略低下腰身,第三次凑向他的耳边,妥协:
“先解决他,我们再谈。”
她将解决不了的难题扔给这个男人。
可这个男人并不接招。
握住她纤细的小臂将人从身上拉开,他的眼色平寂无波。他根本不打算为她的难题买单,要笑不笑地微扬下颌。
仿佛在说:“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