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嫉妒 莲莲与苏公子的密谈
许莲注意到了刘桦依审视且打量的眼神,便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而后便对苏清端说道:“这么人多眼杂,不好说话,不如我们去那边那处凉亭细谈吧。”说着,便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
苏清端自是没有异议,他本就在想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巫蛊娃娃的事透露给许莲,若是去凉亭说话,便也能自在一些。
“好,公主先去吧,苏某片刻后便来。”苏清端还是将许莲的闺誉放在心上,只不敢与她同行。
许莲也是双颊一红,不过是去凉亭说些话罢了,怎么倒像在私会偷情呢?
许莲便撂下苏清端,自己带着春杏往那不远处的凉亭里走去,虽说那凉亭不远,可也要横穿两条甬道,许莲便边走便观赏了一番安平侯府上的景色,瞧着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
春杏不免嘟囔起了嘴,只疑惑道:“小姐为何心情如此之好?”人家家里才刚死了人呐,小姐却笑的这么肆意开怀,不好吧!
许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笑容有些不合时宜,连忙敛住了自己的笑意,可心内的喜悦却一点点地渗入骨髓,将她孤寂又空洞的心脏填满。
许莲霎时才发觉自己过分在意那个贫寒书生,连昨夜的梦里都有他的身影。
春杏瞧着许莲黯淡下去的眉眼,心里则是有些惴惴不安,难道自己的话说重了?惹公主不高兴了吗?
许莲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在春杏的搀扶下走到了那凉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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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端见许莲走远后,便在那后花园闲逛了一阵,却瞧见了一株极稀罕的西罗花,那花通身粉白,且花蕊似蝴蝶一般绚烂多姿,一时间他便驻足好生观赏了一番。
他瞧的正入神之际,却听得一道陌生又尖利的女声自身后方响起。
“这位公子,倒是好雅兴。”
苏清端回首,见是一位遍身绫罗,穿金戴银的女子,便退了一步,只行礼道:“若是小姐您也想瞧瞧这西罗花,苏某愿离开此地。”
刘桦依瞧着他那副如临大敌的疏离样子,只勾唇一笑道:“我对这花也没什么兴趣,只是这位公子为何如此怕我?难道,我生的比那许莲差吗?”
苏清端听她言语放荡挑衅,心内虽是十分不喜,却仍是没有抬眼往她脸上看去,只说道:“这西罗花生的极好,小姐便仔细观赏一番吧,苏某先告辞了。”
那刘桦依见他是当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免便生出了几分恼怒,只见她一个箭步上前,便与苏清端靠的极近,只愤愤然道:“我都说了我不要看这劳什子花,你为何不敢看我的脸?是怕那许莲吃醋吗?”
苏清端瞧着她说的话越发不像,当下提脚便要离开,只是那刘桦依见他似要离开,便立刻拉住了他的袖子,只说道:“我可是广容县主,你怎敢不将我的话放在眼里?我命令你抬起头来看我。”
苏清端许久被遇到如此蛮横无理的女子,且这广容县主还十分大胆,竟敢拉住外男的袖子不放,苏清端无法,便只能飞快地瞥了那刘桦依一眼,而后便不动声色地挣脱了自己的袖子,只说道:“县主花容月貌非寻常人可比也,小生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离去了。”
那刘桦依怎么肯就这样放他离开,只见她嫣然一笑,只凑到苏清端耳边吐气如兰道:“你的要事,不会是去找那长公主许莲私会吧。”
苏清端虽是个脾气颇好的平和之人,可在这广容县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下,他说话的语气也不免变得有些冷硬,“县主慎言,长公主金枝玉叶且品行端正,如何会做出与外男私会一事来?”
“呵,我说到你的小心肝了?”刘桦依笑得更为肆意,她只望了望苏清端清隽挺拔的身影,颇有些羡慕地说道:“这许莲当真生的很美吗?为何你们男人都喜欢她这样的女子?”
“小生告退。”苏清端不忍再听她的胡言乱语,当下便拂袖而去。
独留刘桦依一人呆站在原地,那怒意便飞上了她的眉梢,她的贴身婢女瞧见她阴晦不明的神色,便恶狠狠地说道:“县主,这男子当真不识抬举,可要给他点眼色瞧瞧?”
“不必了,难道你觉得你家小姐当真比那狐媚子差吗?区区一个寒门公子,难道我会搞不定?”刘桦依鹰隼般的眸子只遥遥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苏清端,那势在必得的阴寒笑容让身边的婢女都心下一颤。
小姐是与长公主许莲结下梁子了,只是又何必在这男女情事上非要压过长公主一头呢?那苏公子,当真是无辜啊。
她们主仆二人悄悄伫立着,却没瞧见不远处一个女子望向刘桦依的淬毒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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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莲在那凉亭里等候了多时,左等右等却没瞧见苏清端的身影,她便有些疑惑,只道:“这苏公子是遇上什么事了吗?怎得还不过来?”
“公主您稍安勿躁,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也未可知。”春杏汗颜,小姐不过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如何就这么焦急了?
许莲也知自己有些心急,她便不断地屏息静气,只努力压下心中的浮躁与不安。
春杏早先在马车里时喝了一水袋的水,如今正是尿意上涌的时候,可又不能放任长公主一人待在凉亭里,她便只能胀红着脸,静等苏清端的出现。
幸而不过半柱香的工夫,那苏清端便徐徐而至,春杏便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只笑着说道:“劳烦苏公子多照顾一下公主。”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跑向净室。
许莲只故作羞恼的撇了撇嘴,只骂道:“这丫头如今是越发不讲规矩了,倒是让苏公子见笑了。”
苏清端方才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这时瞧见了端庄守礼的许莲,他只觉倍感亲切,便温和一笑道:“公主不必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丫鬟也是人,也会有三急。”
许莲从未见过苏清端如此温柔的说话,当下脸上的红晕便更浓切了几分,只指了指那凉亭里的石墩道:“苏公子快坐下吧。”
苏清端便朝着许莲作了个揖,而后便撩开袍子坐了下来,待瞧见许莲偷瞥自己又飞快闪过的仓惶眼神时,他才有些疑惑地问道:“公主的脸颊为何如此之红?莫非是中暑了?”说完,他便望了望云疏风清的天空,只疑惑不解。
这日头也不毒辣啊,公主怎得热成这幅模样?
许莲当下真是又羞又窘,脸红害羞不要紧,被人识破了才当真是难堪至极,只见她极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只辩解道:“并非是太热了,只是方才本宫左等右等,都不见你的身影,便去凉亭旁跑了几圈,这才热的满头大汗的。”
苏清端这下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见他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公主您去跑步了?”
许莲只在心里痛骂了自己一顿:你真是个蠢驴!编瞎话怎得编出了这么离谱的话语?还跑步?哪有儿贵女会在人家花宴上跑步的?
只是说出口的话已是不能反悔,只见许莲义正言辞地点了点头,只说道:“是啊,就是跑步,先前太医说本宫身子骨薄,得多做些运动来强身健体才是。”
苏清端这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只感叹道:“公主当真是蕙质兰心,若要延年益寿,当真是要多做点锻炼才是。”
许莲暗喜:本以为自己的蠢话是必会露馅的,谁知碰上了一个好骗的傻子。
只是这番口舌,却让许莲的颦目都灵透生动了起来,她双颊似桃花扑面,粉唇微起,凝脂似雪,越发衬得她冰肌玉骨,娇俏宜人。
苏清端见她笑得惬意,便也应和道:“公主很该笑口常开才是,不必去管那些流言蜚语。”
许莲知他在怜惜自己,可她生来尊贵,自有一身傲骨在,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
她便立刻收敛起了笑意,只问起了要事,“苏公子可有什么事要与本宫说的?”
谈及要事,苏清端便正襟危坐了起来,瞧着四下无人,便拿出了那巫蛊娃娃,只说道:“这容氏一死,若是传了出去,便会连带出这巫蛊娃娃一事,再由有心人推波助澜一番,公主便会被送至风口浪尖,到时只怕民愤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