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母子

顾明姝倒是没那么多隐忧，只福身还礼：“谢谢母亲提醒，日后我定会多加注意的。”

说着，她又转过身去，朝秦越道：“烦请夫君也为我阿娘保密。”

“夫妻一体，本该如此。”秦越道。

楚季瑶满意地点点头：“你俩凡事都商量着来，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几人又叙话了一会儿，但自顾明姝献方之后，秦越就越来越心不在焉，那间歇性耳聋又犯了好几回。

顾明姝再了解他不过，一准儿是想着那被母亲扣下的心头肉呢！

她本来不想管的，但方才因为自己的疏忽，也算是有软肋暴露在秦越手中了，便打算卖个好。

“母亲，儿媳有个不情之请。”顾明姝垂眸温柔道。

楚季瑶豪迈地摆摆手：“哎呀，什么情不情的，我儿但说无妨。”

“与儿媳一同入府的那位侧妃，虽举止轻浮，但也只是出身不高所致的见识浅薄。细算并无恶意。所以儿媳斗胆向母亲求个情，便免了这位的责罚吧。”

顾明姝将话说的合情合理，也十分有分寸，面上更是满满温柔贤良的诚恳。

可楚季瑶还是皱了眉：“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小越的意思？”

顾明姝道:“我与夫君商议好了，前院的事儿归他管，内院的事儿属我料理。那位阮侧妃毕竟已入王府，为免日后闹出笑话，儿媳想给她找个教养嬷嬷，母亲，您可恩准？”

“你确定？”楚季瑶看起来还是不太认可，“人我本是打算一并带走的，但你既然有成算了，那就把人领回去吧。记住，嫡庶有别！”

最后那句话，楚季瑶是盯着秦越一字一顿地说的。

“请母亲放心！”秦越恭敬作揖。

楚季瑶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拍拍顾明姝的手背，温柔道：“好孩子，既然做了决定，那你就去佛堂接人吧。陈妈，你带小姝过去。”

顾明姝眼明心亮，顿时明白老王妃这是在支开她们，要与秦越单独叙话。

她当即彬彬有礼地与这对母子告别，跟着陈嬷嬷便往长宁苑的西北角去了。

海棠花林中，微风拂过，花瓣便纷纷如雨，母子俩抬头看花，静默了好一阵。

“既然满意她，怎么不多留些时日？你就不怕我跟她现在只是假凤虚凰，待你一走便各过各的。”秦越率先开口了。

楚季瑶挑眉冷笑了一声，“你自己没眼光，没福气，没本事，与我有什么干系？我还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这对母子的相处模式，似乎更贴近于好友，四下无人的独处时刻，便是这样毫无芥蒂的互怼。

秦越没再接她那茬儿，只是问：“你急匆匆要走，便是因为她那张方子？岳母与您年岁相仿，若是医女的话，恐怕是当年朝廷送去药王谷的那批医女之一。这方子，是药王谷秘方之一吧？”

“你说呢？”楚季瑶反问，而后有点隐晦地说：“但这也不全是我马上要走的理由。我这次能回来，本也是勉强来的。你既已成婚，我便没必要久待，徒惹那位不快。”

秦越面上没什么情绪，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半晌，他咬牙道：“六殿下如今实力虽次一些，但并非无一搏之力。只再好生筹谋一番，半年内我必接母亲回来！”

“不要置无畏的气。”楚季瑶不认同地摇摇头，“你父王走后这些年，我泰半时间都在西山寺过，也没有过得不好。在王府过，也不见得就过的好。做好你自己的事，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秦越闻言，便朝云太妃所在的万福堂方向看了一眼，神色愈发阴沉。

楚季瑶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好了，别摆这么一副臭脸。丑得人眼睛疼。我倒是不嫌，若是被你那小娇妻看见了，要找我退货怎么办？”

秦越心道：她没看见，现在也想退货。

嘴上却说：“她不敢。”

“她不敢？”楚季瑶摇头道，“敢不敢地，你自己心里清楚。小丫头片子人挺聪明，是个可造之材，就是有时候做事不够周全，你得空还是得多看着些。”

“我没空，你要是喜欢，就自己留下来看着。谁不快就由他不快去。”秦越道。

楚季瑶都快气笑了：“秦越，媳妇儿都娶了，你能不能不幼稚？罢了罢了，不说这些没用的。”

说着，她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扶手前段忽然弹出了一个匣子来，匣子里是一枚长相奇怪的令牌。

“这本来是想给小姝的见面礼。但是我现在也摸不准你们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你先收着吧，要不要给她，决定权在你。”

想了想，楚季瑶还是补充了一句：“但如果她能挤掉云千雪彻底掌家，这东西就一定要给她！保命用。”